七、一息尚存须努力,留作青年好范畴

王超耐心慢慢盘问,这才从霍国夫人嘴里打听出来,这位当年风采冠绝朝宴的美人儿,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当下就忍不住暴怒一声,喝道:“如此逆子,当真畜生!”

霍国夫人的夫君,乃是当朝状元,官运亦颇祥通,本来家学渊源,以文采出色,但儿子却偏爱习武。

这位状元之子,更不知从哪里受了影响,认定朝廷上都是狗,非要行走江湖,认定了只有江湖上,才有真正的好汉子。

他行走江湖也罢,又不爱隐姓埋名,偏要把家世宣扬,四处跟人说,自己父亲是朝廷高官,曾中过状元,娘亲乃是艳冠天下的霍国夫人,还得了江湖绰号——桃郎君。

这位桃郎君行走江湖,就以为江湖跟自己家里一般,不但酷爱宣扬名声,做事也极肆无忌惮,掺和进了一场朝廷震动的大案,按律男子满门抄斩,女子官卖为娼妓。

他自己畏惧罪责跑了,据说因此拜得名师,潇洒去学武艺,却让自己的娘亲被逼迫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孤苦无依。

若非几个小太监,把这位霍国夫人讨要过来,她的下场甚不堪言语。

霍国夫人柔柔的替儿子辩解了一句:“也是他父亲早亡,我抚育不当,才有今日……”但只辩解了半句,就再也忍不住,哭的伤心至极,这些违心的话语,再也接续不下去。

王超叹了口气,搔了搔头,说道:“既然如此,夫人就暂时在北辰王府小住罢了。这里坎窄,许多不方便,我明日给夫人换一处居所,再调拨几个丫鬟。”

王超知道了真相,也知道没法把霍国夫人送回家去,反而有一种:“果然天随人愿!”的念头生出,隐隐有一股狂喜。

只是他也知道,这种情绪实在不合道德,所以极力压抑,不敢表现出来。

他陪霍国夫人说了几句话,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我这里许多良家,小狐狸,俏寡妇,不知道多少人是被强迫。待我慢慢盘问,若是有不愿意的都送了回去,也不枉我穿越一回,怎么都要做个好人,做些好事儿,不愧良心。”

从霍国夫人房中出来,他对自己能够在美色面前把持操守,有一嘴脸说不出来的满足,但是出门之后,被冷风一吹,又觉得自己十分傻逼。

“我真的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品德端方,人品过硬!”

“居然真的什么也没干,就这么出来了?”

王超对自己的道德高度,有了一次全新的认识!

他觉得自己的简直就是人类男子道德典范的具象化,凝固在历史中的节操,会让贞操带贩卖商破产的男人,跟妹子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宿会被骂禽兽不如的壮士!

王超都觉得人类的身份已经容纳不下他了……

“这世上再没有男人能 似我!”这是他给自己最后的评价。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王超在霍国夫人这里也没耽搁多少时辰,心情不大爽利,有点不想回去居所,仍旧化为一道游丝,径直出了北辰王府。

王超出了皇宫,在一个偏僻角落收敛了剑光,仍旧化为一个少年道士,风采翩翩,嘴角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和少年人独有的澎湃自信。

王超也在内务总管小太监曾登科的嘴里打听了一些本朝之事,本朝立国不过百年,国号——大衍!

当今圣上是成皇马岳,在位一十三年,如今才二十七岁,虽然说不上有为,但却也算明君,颇肯纳谏。只是朝堂上党争激烈,这位年轻的皇帝也压不住这些老臣,颇有心力憔悴之态。

大衍朝定都玄阳!

此地乃是七朝古都,大衍已经是第七个定都于此的王朝,故而国都辽阔,建造雄伟,四城八坊,三十六楼,七十二门,把皇宫,民居,商家,街路,客栈,货栈,官衙……一一划分出来,结构清晰。

当年第一代定居玄阳的太阴王朝,认定自家血脉能传承千秋万代,故而对玄阳的建造计划,一排千年。

按照当初太阴王朝的规划,玄阳城每年增筑,千年以后才能成型,可以容纳数百万人口……可惜才六百年不到,玄阳已经换了七位主人,如今建造规模还不及当初规划的两成。

玄阳城规划清晰,方正规矩,就算没有地图,也能轻易找到欲去之处,并不似现代建筑,非要勾画奇特,看起来宛如裤衩般建筑拔地耸立,南区北区以通道相连,桥梁建造的宛如迷宫,非是熟悉之辈根本找不到地头,空多耗费资源,亦无便利,只成为某些建筑师扬名立万炫技之所。

王超随便找了一处酒家,走入其间,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要了点酒菜,准备享受一番自由自在的生活,缓解穿越带来的压力。

老实说,虽然穿越才两三天,精神压力还是蛮大的。

他正在自斟自饮,这个世界的美酒更像是掺了啤酒的饮料,味道有点怪,酒精度数低,但还蛮好喝的,忽然就听到了旁边有男人的抽泣。

王超扭头去看,却见两个都堪称人间俊彦,帅气逼人的年轻男子,正在“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刚以为见到了穿越后第一座背背山,就听得其中一个男子哽咽着说道:“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想我王钟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胸有经轮五车,心有天地之阔,居然受此侮辱……”这个男子刚说完自己有多么男儿气概,就娘炮一样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他的友人身体颇高,更为英俊一些,极具男儿气概,含泪安抚好友道:“当时我们师兄弟下山,穷困潦倒,无依无靠,为兄不得不讨一个声名狼藉的有钱丑女。本来以为舍了我这清白的身子,给兄弟挣你一个美好前途,怎料到你也遭此毒手?”

王钟大哭道:“峰晖师兄,小弟也不曾料到这女人如此**。我那日去寻师兄吃酒,也不晓得师兄不在家中。小弟刚进了师兄家门,就被这**一棒子打在脑后,当时就晕厥了过去,被她拖去房中,强行淫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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