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 一战克城

没有人有底气说自己在惨烈的攻城战中百分百的活下来,当镇武军这个名字流通在正式的公文中时,袁凌鳯带着本部人马攻击城墙,而他们身后是镇武六卫中的五卫。

镇武六卫毕竟是新加入袁凌鳯麾下的人马,前后时间也不到十天,现在面对这场注定惨烈的攻城战,袁凌鳯不了解,不清楚这些人能否值得委以重任,一支失去主将的军队,它的灵魂也会随之失去。

这种弊端袁凌鳯很清楚,可是君命不可违。这种归属感,袁凌鳯没时间去培养,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勇气胆魄去征服这些新人,就像曾经征服那支袁凌鳯一声令下,千军景从的西镇武司,贪狼破军七杀护旗饕餮,这五个名字是袁凌鳯的骄傲,只是曾经的那些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世人以为的总不是真实的,袁凌鳯掌控镇武卫靠的就是这小三千人,袁凌鳯许诺他们升官发财,他做到了,但是这种代价却是一半多人埋骨沙场,这就是军队,有点只是令人心碎的悲凉,很多人活着已经不是为自己活着了,为的只是替亡人守护好曾经一同守护的大明。

前面是攻城的器械,排成了三行,最前面是濠桥,之后是冲车,冲车两侧是云梯,而袁凌鳯的将旗就在云梯身后。在这些后面是弩炮,投石机,最后面才是镇武六卫的人马。

一切准备妥当,袁凌鳯骑着马身后是五十亲兵,袁凌鳯下马登上六米高的指挥高台,这里面指挥的人不是袁凌鳯,而是白复,因为今天袁凌鳯不会坐在这里,至于他去哪里,等一会儿便知道。

百复曾建议过让大军围城,围三厥一,打上十天半个月,顺便将镇武六卫变成真正的部下,但是被袁凌鳯否决了,他当然明白白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让镇武六卫的人马去攻城,说的难听点就是让这些新人去卖命。

不过既然是自己的部下,袁凌鳯就不会有亲疏之分,大明多少军队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被自己人填到“死人坑”。就是因为一个亲疏。

这是袁凌鳯最为厌恶的一点,堂堂关中男儿,这种事情,袁凌鳯呢个做不出来。

袁凌鳯站在台上,对着底下的镇武六卫说道:“看清楚我这张脸,我叫袁凌鳯,镇武卫指挥使,也是你们现在的上官。我不会让你们去送死,最难的仗,我去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镇武军的一员,不管之前你们是京军,还是我们是镇武卫,但是之后我希望我们都有一个同样的名字,就是镇武军。”

说完话,东子将盔甲给袁凌鳯披挂好,老一和老三一左一右,左边安上小钢盾,右边老三蹲下来给袁凌鳯腿上绑好短刀,袁凌鳯向着后面伸手,老二将一支短戟一柄明刀交给袁凌鳯,镇武六卫的人站的整齐,但是眼神盯着袁凌鳯。

在两万多人的注视下,袁凌鳯走下令台。

“东子,等会打着我的将旗,跟在我身后。”袁凌鳯一边走一边对着东子说道。

“指挥使将令,军旗前进五百步。”东子走到前面,拿起将旗声嘶力竭的喊道。

“进攻。”

“进攻。”

“进攻。”

一声声的命令声响起来,攻城的前部,缓缓前进,袁凌鳯和普通的跳荡兵一样,手中举着一人高的木盾,身后是一道道划过长空的抛物线,石球,燃着火的桐油球,一齐拍击在临邑城墙上,此时城上的红巾军早已经准备好了防守,不过他们的远程反击少的可怜,因为攻城的前部刚刚走动,镇武军连绵不断的攻击就落在了城墙上,将那些床弩会掉了大半,之后的石球火球更是将剩下的床弩尽数毁坏。

城头上石球击碎女墙,飞溅的砖块散射着打击在周围红巾军身上,刚才安静无比的城墙上,被桐油燃起了团团烈火。

惨叫声,哭声,救人声不绝于耳,与热闹无比的城墙上面相比,城墙下面的镇武军却十分安静,除了时不时几声命令声,再无其他,袁凌鳯要的是一战克城,在他前面的城墙上无疑受到了特殊照顾。

甚至有镇武军的石球和火球落在一起的情况,石球将桐油球击打成碎片,碎片带着油火,四处飞溅。

二十座冲车将城墙上的红巾军,压的起不来头,至于他们手中的弓弩,数量少不说,跟镇武军的弓弩也无法相比,冲车最上层的弓弩手从城墙进入他们的进攻距离开始,就不停的抛射出箭支,特别是连射钢弩,一支支的箭连绵不断的从天上落在城墙上,掩护着濠桥到达壕沟,当濠桥搭在沟壕上,不短有镇武卫的士卒将麻袋短木填在壕沟里面。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镇武卫进攻面的一里壕沟已经成为了平地,接下来冲车前移,云梯上前,右军的士卒们跨过壕沟,前面持弩的士卒仰头平射将弩箭从女墙的空隙射进去,也不管有没有人,现在要做的就是压制,在压制,一切的攻击手段都是为了攻击的冲车和云梯在接触到城墙之前不受攻击,稍后一点的士卒也不管看没看到人,将屁股后面挂着的箭支抛射到城墙上。

“嘭”

“嘭”

“嘭”

冲车上的吊桥被放下。

“咔”

“咔”

“咔”

这是云梯勾在城墙上的声音。

同时城墙上的红巾军也亡命似的将滚石檑木丢下来,滚石檑木砸伤不少人,同样的也被镇武军射杀了很多漏出身子的红巾军。

士卒的喊杀声,小旗官,总旗官冷静的命令声。这个时候没有人去管受伤的人,顶多丢下刚才前进时用来档箭的大木盾给伤兵。

袁凌鳯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布条将明刀和右手紧紧的绑在一起,用嘴咬着白布条狠狠地拉紧,几乎是一瞬间,冲车里面的镇武军都是这般动作。

当吊桥被放下的一瞬间,城头红巾军刚才一直引而不发的弓箭便尽数射进冲车中,只是此时这些冲车的第五层没有一个镇武军,看过抢滩登陆场面袁凌鳯不会犯这些错误,袁凌鳯不希望那些以假乱真画面发生在自己活蹦乱跳的部下身上。

“举盾,重甲兵上。”冲车上面的半千户纷纷下令。

“东子准备好。其他人和我上。”袁凌鳯身前的是个重甲兵已经去了第五层,袁凌鳯看不到上面的情况,默数十声。

“走。”袁凌鳯低吼一声,冲上第五层,此时刚刚上去的重甲兵已经冲到了城墙的女墙处,正举着盾闷头向前冲,却被城上的红巾军拦住了,八米高的城墙,摔下去能落着好吗?

情况危急,袁凌鳯疾步冲上吊桥,大跨步三步撞向眼前的重甲兵。突生巨力,重甲兵连人带盾一起摔到城墙上,不过却没有受伤,因为重甲兵的身下压着倒霉的红巾军,其他的冲车有样学样。

袁凌鳯跳上城墙,眼前全是红巾军,至于那些重甲兵,此时还躺在地上,抽出短刀互相掩护着站起身子,三四个人背靠着背,绞杀着城墙上的红巾军,保护着吊桥,袁凌鳯左手短,右手明刀,挥砍着周围的红巾军。

随着一声凄惨的“明军上来了。”刚才因为镇武军投石机弩车攻击而躲在城墙内侧的红巾军涌了上来。

按部就班的是镇武军,杀到疯狂的也是镇武军,这场攻城战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白热化,如果此时从高处看,二十座冲车就像是二十朵殷红的花朵,冲车是花蒂,而城墙上的反射状的尸体就是花瓣,源源不断的镇武军顺着冲车云梯登上城墙,面对着只是一身棉衣竹甲的红巾军,镇武军没有一丝怜悯,明刀锋利坚韧,身穿鱼鳞重甲,手持双刃短刀的重甲兵,三五一队,配合着身穿山文甲的跳荡兵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战场是只有死人活人,同袍敌人。袁凌鳯的面甲上全是殷红的鲜血,一身哑光的黑色山文甲上好像被鲜血染上了一层妖艳的暗红色,胸前的护心镜已经碎掉了,这是一个高大的红巾军留给袁凌鳯的,一支短锤正好打在护心镜上,袁凌鳯胸口有些发闷,不用想胸口已经是乌紫色了,亲兵们五人一队配合和城头的同袍,坚守着吊桥,不断有镇武军登上城墙,同时城内支援过来的红巾军也登上了城墙,每一步的前进都是举步维艰,每一块空间都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袁凌鳯左手短戟刚猛,右手明刀轻灵,短戟将面前的红巾军手中腰刀击飞,右手明刀的刀刃便划过红巾军的脖子,动脉被割破的红巾军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下了,但是在之前刀刃划过的一瞬间,一股鲜红的血液就喷射到袁凌鳯的身上,将袁凌鳯身上盔甲的妖艳血色再添上一份颜色。

袁凌鳯再次击杀俩个红巾军,往后一退,靠在东子背上,被背后的背包里面的钢管顶了一下,闷声说道:“东子举旗,全军出击。”

此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镇武军上来的都是老兵,这种场面经历的多了,三人五人自成一阵,相反红巾军就没有这种乱战章法了。东子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将这些红巾军逐个击杀,当然前提是那些城墙内侧乌泱泱一大片等待登上城墙的红巾军。

“亲兵所,聚拢。”

“聚拢。”

袁凌鳯和东子同时喊道。

身为精锐中的精锐,哪怕是惨烈的攻城仗,这些亲兵们也没有人战死,当然受伤的不算,毫无疑问,蚁多吃象,就连袁凌鳯胸口也受了一锤,没流血但是并不是好受,身上的山文甲给了袁凌鳯和这些亲兵们很大的保护。

当亲兵们靠拢在一起的时候,此时右军已经上来了两千人,将这段城墙上得红巾军清理干净,但是此时还远远不是结束的时候,因为登上城墙不意味着攻破城墙。

**米宽的城墙上面,士卒在自己的小旗总旗指挥下,逐渐将碎小的阵型变成线阵,重甲兵顶在这段城墙的两端,夹杂着跳荡手,稳住线阵,新一批重甲兵上城墙,将之前的重甲兵换下来,稳住两端,弓弩手上城墙,这时候袁凌鳯也从血线上推了下来。

东子从背后的包中取出来钢管,刚才背着这些东西,让东子都没有怎么厮杀,一直是袁凌鳯在保护他。

将旗高扬,袁凌鳯带着亲兵和重甲所的战兵,向着城门攻去,城上的右军将士呼喊着:“将军威武。”

将是兵胆,冲杀在前,身先士卒,这便是袁凌鳯,镇武卫右军的将士们高呼着:“进攻。”

这份豪情将城下一直看着热闹的镇武六卫的士卒感染到了,在城下呼喊着:“进攻,进攻,进攻。”

白复对着白观说道:“令台前进,全军出击。”说完自己挥动着令旗。

令台一动,镇武六卫的士卒向着临邑城前进,白复明白这就是袁凌鳯曾经说过的一战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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