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璇与水镜
首领用平和的口气说：“幻飞虎，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把人带走就行，没必要继续缠斗。”
“是，天风大人。”幻飞虎又对禹龙说，“小子，今天算你走运，没尝到我的绝绍。”
禹龙刚想回应，只见身后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被强盗从一座民宅中强行拽出。小女孩哭个不停，旁边有村民想搭救，被强盗一脚踹倒。
另一名强盗举起刀，欲往村民砍去。禹龙一个箭步上前，用剑镡往其头壳上一敲，强盗应声倒地。
抱着小女孩的强盗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小女孩已在对方手中。
强盗两手空空地站在原地，顿感被羞辱了，正想拔刀，禹龙一扬手，一股强气流直接把对方震倒在地。
周围几名强盗不敢轻举妄动了，不知这怪物还有什么特殊能耐。
禹龙的目光与天风对视了。在目光电磁波接轨的那一瞬间，他们相互感受到了对方无与伦比的实力。
“首领，不如让我再去战他一阵。”见到对方还不停手，幻飞虎请战。
天风摇摇头，说：“此人年纪轻轻，却拥有一身武艺，连鬼影虎的毒旋飞轮、武天虎的戮天剑和月弓虎的索命箭都杀不了他，你认为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幻飞虎拍拍胸脯，说：“首领，我还没使出绝招呢，我相信…”
天风打住他，对禹龙说：“年轻人，你本事不小，不妨考虑跟我一起打天下，如何？”
禹龙用冷峻的目光盯着双方，一言不发。
天风从其眼神中已得到回答，点点头说：“好吧，当我没问过。你令我想起一个人，你的眼神和她非常像。”
禹龙眼中一亮。这个细节被天风注意到了，他凝视对方，问：“难道，你和她是同族人？她说她来自西方的一个古老国度。”
“是不是叫波斯国？”禹龙终于按捺不住了，急问道。
天风仰天大笑，说：“终于肯说话了！原来你们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禹龙想了一下，觉得如果不告诉他，就不可能知道母亲的下落，只好把身世有所保留地告诉了他。
天风听完，问：“你说你的父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依靠一个巫师的力量？而且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禹龙说：“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那时我尚未出生。我现在只想知道母亲的下落，请你务必告诉我！”
天风指着他手上的小女孩说：“如果你能把这孩子交给我们，我就告诉你。”
禹龙看了看小女孩，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心交出去；但又急于知道母亲的下落，一时左右为难。
天风看出了他的想法，思索片刻，说：“也罢，你把她带走吧。我告诉你关于你母亲之事，你自行去找她吧。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今后不要与我们为敌。”
禹龙觉得这也不算什么条件，便答应了。
天风说：“本来五年前，她确实被我白虎帮的人所掳走；但就在她被带回山寨后不久，一名神秘蒙面人潜入山寨，趁我手下不备救走了她。”
“神秘蒙面人？”禹龙不解地想，“如今身在这个国度的波斯人应该屈指可数，除了我和母亲，就只有师父而已，怎么会有人去救她？难道还有其他波斯人？根据那位老人家的说法，母亲确实是被一群叫‘白虎帮’的强盗掳走的，这群人也叫白虎帮；且根据刚才天风的说法，母亲确实是被他们掳走的。但是，对于一帮如此强悍之徒，竟然能有人从他们手里救走母亲，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天风看出了对方的疑虑，说：“你不用担心我在说谎，以我的实力，如果你母亲还在我手里的话，我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你。本来我今天可以出手的，但见你身手不凡，连续克制我帮中数员骨干，我想今天就各让一步吧。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我们的阵营，一起打天下？”
禹龙摇摇头说：“不知你所谓的‘天下’为何概念？如果只是每天去打家劫舍，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或者抓回去吸元气练级之类的，这样的天下，不打也罢。我的抱负不是你们所能理解的，但是我姑且相信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会自行去寻找母亲的。放心，我从没想过与你们为敌，但我不确保将来会不会在江湖上相遇，希望届时不会成为敌人。”
天风不语，付之一笑。禹龙带着小女孩上了马，扬鞭而去。
天风对众人说：“这个外族人竟然有实力对抗我们，实在不可思议。既然他刚才表明了态度，为避免作无谓牺牲，我们暂且不去招惹他。我有预感，将来的某一天，白虎帮会再次遇上他，到时是敌是友，还不好说。反正，不能因为今天的事情影响我们的计划。我们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鬼影虎等齐声说：“是，愿听首领安排。”
禹龙带着小女孩，继续踏上征途。路上，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忘了自己的全名，反正家里人都叫我‘璇’，‘王’字边加一个‘旋’字，意思是美玉。”小女孩显得非常坚强，她的双亲刚才命丧白虎帮之手，可她却没有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样子，反而异常冷静，似乎在思考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也许她也明白，一味悲伤是无济于事的。
“璇？我知道这个字，挺好的。那以后我也叫你璇吧。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是一名会武功之人。你想过学武功吗？”禹龙试探性地问。
璇不回答，似乎有心事。禹龙见她不回话，又说：“你身上有一种平常人所没有的特质，看来有待发掘。既然跟我走了，我就是你的师父。我想把你培养成一名出色的武术家，这样你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听了这话，璇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她想起了双亲被强盗杀害的事实，一时抑制不住，仰天怒吼了将近一分钟；之后，两行眼泪如开闸泄洪般咆哮而下，看来蓄水已久。原来，女孩子坚强的外表下，内心依然是脆弱的。
禹龙紧紧地抱住她、安抚她并告诉她，自己也是这个乱世的受害者之一。
渐渐的，璇的泪泉干枯了，她变得更加冷静。她发誓，一定要早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将来如果遇上杀亲仇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报仇雪恨。
就这样，璇成为了禹龙的爱徒。禹龙知道，白虎帮之所以要把她掳去供首领练级，证明她的身上隐藏着一些特殊技能。他已经初步发现了一些倪端，希望日后能引导她全部释放出来。
光阴似箭，一晃八年过去了，禹龙从一名少年进化成青年；璇也长成了一名十五岁的少女，但不是普通的少女，而是一名武功高强的彪悍打女。在禹龙的精心指导下，她的功力突飞猛进，不仅精通十八般武器及各种拳路，还会飞檐走壁之术，更初步掌握了气脉。
这天，禹龙见时机成熟了，便把她叫来，跟她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璇听后并没有十分惊讶，她早已感觉出师父并非汉人，因为其样貌、气质等各方面，均与汉人有所不同。
禹龙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决定把一切告诉她，说：“其实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母亲，但为了你，我没法尽全力去找。根据当年白虎帮的人所言，她被一名蒙面人带走了，至今杳无音讯。璇，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离开你一段时间，但又怕你不懂照顾自己，所以一直等到今天。如今你已十五岁，我想先帮你找个安身之所，再去寻找母亲。”
璇秒懂，跪道：“璇跟了师父这么多年，只求师父不要离开我！我可以陪着师父一起寻找师母！”
禹龙扶起她，说：“你误会了，我并非要离开你，只是想安心去把母亲找到，再回来与你会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始终是我的一道心结；一天找不到人，我就一天解不开这道心结。除非得到确切的消息，证实她已不在人世。”
璇一时无言以对，她也知道师父多年来的心结，但她真心不希望师父离她而去，毕竟在这个通讯落后的时代，能否确保以后还能见面也是一回事。
禹龙明白她的想法，说：“所以，我希望先帮你找到一个安身之处，我才好放心离去，日后也知道要回来哪里找你。”
璇默默点了点头。她是个有泪不轻弹的女战士，说：“师父，我懂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会每天勤练武术，等着你回来考验我的成果。至于安身之处，师父不必担心。我最近在外面听说，附近有一座山叫‘乌巢山’，山中有一座很大的城寨，听说是山越的主要聚居地之一。我想去投靠越人。”
“为何要投靠越人？”禹龙不解。
“不为什么，我只想加入一个战斗民族，因为我的宿命就是战斗。如果你回来了，就去乌巢山的越寨找我吧。”
“对方能否接纳你呢？那里可是高手云集之地。”禹龙担心，毕竟她还小。
“放心，凭我的实力，绝对没问题。就这样定了。”璇的脸上贴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标签。
次日早上，禹龙暂别了璇，再次踏上寻亲之路。说来也怪，当他放下包袱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时，运气便找上门来了。
几天后，他骑马路过一条小村落，忽见前面走来一位老人。这位老人年约六十，道骨仙风，健步如飞的身姿如同腾云驾雾的仙人。
禹龙突然觉得，与对方交流也许能有所收获，便下马打招呼。
老人一愣，停住脚步，仔细端详着这位不明人士。
禹龙正想说话，老人先开口了：“年轻人，你是外族人吧？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古波斯人吧？”
禹龙一愣，说：“对，我是古波斯人。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老人抚掌大笑，“我从来没有猜错的时候。让我再来猜猜，你在找人？”
禹龙心想，此人必定不是常人，便把自己的寻母之事告诉了他。
老人闭目静思片刻，说：“这个我可能帮不了你，毕竟我不是占卜师，而且也从未见过令堂的模样。…要不这样子，老朽指一条明路，你不妨去试一下，也许会有用。”
“什么明路，求高人赐教！”禹龙急问。
“你去会稽郡的山阴县看一下，那里有一座神山叫‘紫坞山’，山顶上有一座五层高的塔，叫‘镇魔塔’，塔中有四位武功高强的高僧，分别镇守着一到四层。据闻在塔的最高层，放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如果想得到它，就必须从首层上去，每打败一位高僧，才能去到更高一层。只有连续打败四位高僧，才能到达第五层，揭开这件宝物的真面目。”
禹龙不解：“这个跟我寻找母亲有何关系？”
老人又笑道：“不是说了嘛，天机不可泄露！老朽只是一个爱好云游四方之人，无欲无求，又不用收你的咨询费。信与不信，悉随尊便！告辞！”
老人说罢欲走。禹龙叫住他，说：“谢老人家指点迷津。敢问尊姓大名，日后有机会好去拜访？”
老人说：“姓名就不用记了，我的道号是‘水镜先生’；拜访就更不用了，老朽这段时间在周游列国，年纪大了，趁自己还走得动。你找不到我的。…对了，年轻人，我看你的眼神中隐含锐气，感觉你的内心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老朽奉劝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切勿让心魔占据你的身心，让你失去走正道的信念啊！”
禹龙想起了贝林村那位老妇人说的话，今天又听到这番话，不禁感慨万千，望着天空说：“我一直都有自己的信念，老人家，你放心。既然如此，就此一别，日后若能相见，再作答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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