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皇宫秘史

“没错,蔡琰帮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像货物一样被人运来运去。虽然她在这里过得也还算安逸,但就如我刚才所说,这种安逸是要付出代价的。同为女人,我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孤独与无奈。”睦月的眼中射出一股女性所独有的坚韧之光。

“什么代价?”志鸣明知故问。

睦月没回答他,继续说:“后来,我辞别了义兄,独自来到琊城,并在高人的帮助下进入了皇宫,见到了蔡琰。她刚见到我时非常意外,出于安全考虑,我并没有向她透露自己来的真实目的,只求她想办法让我进入皇宫担任神职。她便向式部大辅(负责人事任命的官职)推荐了我。看在蔡琰受亲王宠幸的份上,加上神祇阁刚好缺一个少祐(比辅祭官高一级的神职),式部大辅便安排几个人考验了我一番。毫无疑问,我顺利通过了测试,进入了神祇阁。”

“你挺厉害的嘛,一个人靠着关系混入皇宫当神职。”志鸣不觉恭维了一句。

“那是因为我的确有这方面的才能,当之无愧。我不是靠着关系‘混’进来的,是靠着本事进来的。”睦月纠正他的语误。

“不好意思,我用词不当。”志鸣道歉,“难道亲王不知道你来自伊都国?”

“不知道,因为伊都语和邪马台语是一样的,他无法分辨。我编了个理由,让他相信蔡琰是来到邪马台国后才认识我的。而且,我是经过了层层测试才进入的,亲王不会因为我的国籍而取消我的任职资格。”

“你当时以为当上神职后,就能受万众景仰,对吧?”志鸣冲她挤挤眼。

“没错,但我的初衷是为了救蔡琰,并不贪图富贵。后来,我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睦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原来这里只招女性人员当神职,所以我才有机会进入。”

“只招女性人员?”佐木奇怪。

“没错,就是你们想象中的情况。难道你们没发现,神祇阁里没有男性吗?除去门口那两名武士不算,从上到下,包括副司、大祐、辅祭等,都是清一色的女性,简直就是超级女团。”睦月的语气中饱含愤懑。

“的确不太正常,我原以为这是女王的意思。”志鸣刚才就发现问题了。

“不,这都是为了满足亲王的私欲。神祇阁是不受太政阁管理的,有独立的建制,原则上只听命于女王。亲王就是抓住这个机会,刻意只招收女性担任神职,其目的显而易见。不光是神祇阁,包括蔡琰在内的那些歌舞伎,都曾被亲王玷污过玉身。为了掩饰自己的兽行,亲王在几年前颁布了一道法令,将歌舞伎收编为仪仗队并入神祇阁,由神祇司来统一管理。只要是进入神祇阁的人,一般都被世人认为是纯洁无暇的,正好可以让亲王为所欲为。”睦月愤愤然地说。

“你们怎么不向女王揭发他呢?难道就任由这个禽兽肆意妄为?”志鸣听得耳朵都发烫了。

“他警告我们不要对外泄露,否则会遭杀身之祸;而且,家丑不外扬,我们自己也羞于面子不便外传,只能自咽苦水了。不过我想,女王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不想管他,毕竟他是辅政王,许多国家大事都是由他来做主的。最关键一点,他是女王的亲弟弟,女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其实宫内还是有人知道这事的,只是不敢出面谴责,怕惹火烧身。好端端的一个神祇阁,被他搞得面目全非。如果我当时知道的话,或许不会加入了。”睦月百般无奈地说。

“那不成了后宫佳丽三千的老巢了……”志鸣一不小心又说了大实话。他没想到,如此神圣的场所,竟被亲王弄得如此乌烟瘴气。

“也不尽然,这只是一方面。”睦月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不予计较,“其实,神祇阁面对大众还是很有权威性的,许多与天神对接的事项都要通过我们来安排,比如每年定期的祭天仪式、将士出征前的祈福仪式,等等。通常这些仪式都需要一些人员搞排场、轻歌曼舞之类的,那些歌舞伎就派上用场了。我看得出,那段时间蔡琰的确是生无所恋,多次想自杀却下不了手,可能是不想让我太伤心吧。我一直忍住没把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告诉她,因为还找不到救她的机会;直至太史享出现后,她才有机会解脱。”

“她是解脱了,那你们呢?难道就这样一直忍下去?”志鸣作为听众都忍不下去了。

“当然不是,今天的战争不正是我们忍无可忍的证明么?”睦月反问道。

“看来私通敌国的人,不止你一个了。”志鸣直言不讳。

“没错,我从少祐一直升到神祇司这个职位,过程中也笼络了不少人作为内应,协助我与高句丽人的联系。这个皇宫内可不是人人都服亲王的,怀有反叛之心的人也不在少数。这场战争我们策划了很久,自认为万无一失,可惜还是以失败告终。没想到上天给我们开了个特大玩笑,竟然让你们俩成为了救世主!”睦月说到激动处,手掌往桌面一敲,纤纤玉手差点蹭破皮了。

“睦月小姐请息怒,我们确实是不知情的。”怜香惜玉的志鸣赶紧说。

“放心,我并没有责怪你们,毕竟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然,我会说这么多吗?”睦月把手往后一撩,拨开遮住眼睛的几缕碎发,嫣然一笑。

这一笑,谈不上倾国倾城,但至少也是迷倒众生。志鸣想不到,这个国家主持神职的最大官竟然是一个大美人,虽然外表多了几分成熟美。

见志鸣对她行注目礼的时长有点超标,佐木用手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把他从幻想中拽了回来。

“你说得没错,我们是一路人。”志鸣随口说了一句,借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我也是昨夜突然预见你们会来,才赶紧请太政阁一大早找了几个江湖打手过来,借口说测试你们的实力,看是否与劫走蔡琰的人是同一伙人;实质上是为了支开你们,让高句丽人顺利偷袭都城。没想到,你们的实力如此强大,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计划,这是我预见不到的。我不但没能为师父报仇,还害了许多无辜百姓,我罪过不浅。”睦月的内心顿时泛起无数黑潮。

“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惭愧,惭愧……”志鸣赶紧安慰道。

“亲王为何要毒杀你师父?”佐木适时转移了话题。

“我任职少祐后,师父对我关照备至,待我如亲妹妹般,因为她也看出了我在某方面有着过人之处。可以说,我能当上神祇司,与她有着极大关系。亲王毒杀她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了亲王的蹂躏,要揭发他的所作所为!”睦月咬牙切齿地说。

“看来亲王罪孽深重,必须受到上天的制裁。”佐木咬牙说。

“如果你们不出手,说不定他已经被制裁了。”睦月始终对此耿耿于怀。

“…对了,高句丽的鬼魅兵团出现时,整个天空乌云压顶,就像在掩护他们的行动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志鸣忽然想到这事。

“其实,我的特殊技能不止预见未来,还能呼风唤雨。我能够召唤出天御龙神来帮忙。”睦月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天御龙神?”佐木想起之前在殿外广场也听一位大臣提过。

“没错,天御龙神会定期以人类身份出现在人间,同时兼备龙的智慧与神的力量。”睦月看来曾经与龙神接触过。

“真的?太牛了吧?”志鸣难以置信,原来这边的神也会下凡到人间。

“千真万确。六年前的那场绝世大地震,多亏了天御龙神的神力,才保住了一些小岛国,包括伊都国。”睦月看着佐木说,“你应该知道这事吧?”

“大概知道,听说是天御龙神亲自化解了这场大灾难。若不是龙神显灵,不知有多少无辜生灵要丧生,搞不好一些小国会因此灭亡。看来,天御龙神的化身尚在人间。”佐木回想起当年的大地震,仍心有余悸。

“神界中出现了内斗,地藏冥王不满众神的排斥,蓄意发动了这场惊天大地震,意图通过消灭人类来泄愤;幸好被天御龙神中途发现并制止了。虽然各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但最终还是保住了命脉。天御龙神估计已把地藏冥王封禁起来了,不然这些年还会有很多大地震。”睦月的语气好像跟诸神很熟似的。

“看来你这位神祇司名不虚传啊!在下佩服!”志鸣没想到,这趟异国之旅,竟让他认识了这样一位神女。

“不过,天御龙神是不可能帮助我推翻邪马台国的,毕竟这是人类的社会,它不能越权。”睦月并没有接受他的夸赞,继续说,“以我目前的功力,只能让它在短期内营造出乌云密布及惊雷四起的异象,并无法在根本上打击敌人。”

“既然你有如此巨大的神通力,何必臣服在亲王的淫威之下?”志鸣问。

“刚才说过了,我是为了救蔡琰才甘愿委身于此。神祇阁本来是一个很德高望重的部门,被亲王这样一搞,变得……”睦月难以启齿。

志鸣再次安慰道:“也没有啦,你们在大众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宫外估计没人知道这些事吧?”

“这个不敢确定,反正亲王是严禁神祇阁与宫外的人接触的,就是怕这些宫廷丑闻传到外界去。”睦月长期深居宫中,已经习惯了。

“那你们是如何与高句丽人保持联系的?”佐木很好奇这一点。

“方法有很多种,我就不便透露了。在现代战争中,细作、斥候、飞鸽传书等,不都是常用的手段吗?”睦月一句话概括了所有。

“明白了。”志鸣忽然想到,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重点,便问,“睦月小姐,你知道女王如今身在何处吗?”

问到这里,佐木也竖起双耳,静待对方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你们要自行寻找答案了。”睦月的回答令人失望。

二人听了果然失落不已,毕竟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至于私通敌国之类的,他们并不太关心。

“我知道你们去找女王有何目的。”睦月看着佐木说,“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内心的想法。我很佩服你们的胆量。”

“你…有读心术?!”佐木惊讶万分。

“一点点,功力不深。我可以提示一下,尽量往高处走。越接近天庭的地方,就离女王越近。不过要切记一点:小心为上。女王精通鬼神之道,其神通力未必在我之下;而且她的身边有鬼武士做保镖。”睦月神秘兮兮地说。

“鬼武士?”志鸣觉得这名字有点阴森。

“好吧,点到为止。希望刚才的对话内容只停留在这座神社内,出了门,一切清空。”睦月不想说太多。

“放心,我们各取所需。既然你已经间接告诉了我们答案,我们也不会做一些对你不利的行为。只是…我很想知道,你未来怎么打算?”志鸣问。

“位高权重,必有异动。我已经抓到了卑弥佐这只老狐狸的一些把柄,目前还需要时间去酝酿、发酵。既然蔡琰被救走了,我就可以全力对付卑弥佐了。今天的战争只是一场开始,我不会终止的,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后悔之前所做的一切!”睦月的眼中出现了两团恶灵鬼火。

志鸣和佐木都被这股气势所震慑,怕她堕入魔道;佐木甚至有点怀疑她也是魔界行者,但没说出口。

几秒后,睦月又回复成原样,说:“自从踏入这片国土,我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我只是放心不下蔡琰,还有我义兄。为了他们,我宁愿化身为这片土地上的一撮黄泥,或是滋润大地的细雨。”

志鸣没想到,眼前这名看似普通的女子,身上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她的一颦一笑魅力十足,一字一句铿将有力,既不乏女性所应有的柔美温顺,也有为国捐躯的大无畏决心。他不禁深深佩服这位女子的勇气与实力。

“祝你们行动顺利。”睦月轻轻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二人。

二人举杯,齐说:“祝睦月小姐早日实现理想。”

睦月喝完茶,忽然想起一事,匆匆起身说:“我得赶去救人了。那些高句丽人全部被困在地牢里,我不能让亲王处死他们。”

“那我们也告辞了,后会有期。”二人起身告辞。

睦月刚想出门,忽然停顿了几秒,回头说:“天御龙神刚才对我说,它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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