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孙策之死

众将赶来杀死了那两名刺客,韩当见孙策在马上晕眩欲坠,便扶着孙策下了战马,背伏孙策往山下急走而去。

到了府中,众将便找来军医,取下孙策额头上的箭矢,军医大惊,以药敷之。

军医刚一出来,韩当、周泰等人便围过来小声问道,“先生,主公病情怎样?”

军医道,“箭上有毒,现已扩散,我以药清洗了,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周泰道,“箭上有毒?那该如何是好?”

军医道,“如除箭毒,须请谯县人华佗来医,我先告辞,过会我再来。

军医走后,周泰即令人去谯县去请华佗。

大乔和吴国太听闻孙策受伤急急赶来,大乔俯身流泪道,“将军,将军……”

孙策缓缓睁开眼,道,“我不要紧,莫伤心……”

“母亲……”又看到母亲,孙策动了下身子想起来。

吴国太忙道,“孩儿莫动,莫动,好好养伤。”

孙策又缓缓地闭上双眼。他满脑子里又思索起如何进兵许都之事,虽然额头阵阵发痛。

不过两日,去谯县请华佗的人回来了,华佗没请到,请到了他的一个徒弟。

原来华佗外出行医去河北了。

华佗的徒弟仔细察看了下伤情,调好药,用药敷之,对孙策道,“将军伤无大障,只须静心调养,不出月余便可痊愈。但将军此间不宜动怒,否则伤口迸裂,将不易治矣。”

吴国太道,“多谢先生医治。策儿,你听到了么,要安心静养,万不可动怒,否则对伤口不利。”

“我知道,母亲。”

华佗的徒弟告退。吴国太按排下客房让他住下,酬劳和食物极其丰盛。

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二十天以后,孙策额头的伤口愈合,也能起床行动了,华佗的徒弟便辞别回去。

孙策送走了医生,拿铜镜看了一下伤口,虽然痊愈,但明显还是有疤痕的,心中就有些不痛快。

大乔将孙策手中的铜镜接过,道,“将军既已痊愈,不如我们去府中花园内走走吧。”

“也好,”大乔便挽着孙策来到后花园,看到园内花草繁盛,孙策的精神顿时好了起来。

在床上躺了已有二十多天了,每天除了大小解之外几乎都呆在室内,孙策真是烦燥极了,今天这么在花园里一走,孙策感觉像忽然间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什么他都感到新鲜。

大乔看到丈夫如此高兴,也是满心欢喜,给孙策介绍这花是什么什么时候开的,那花是什么什么时搬来的,吴国太在旁看着也很是高兴。

周泰等十几员大将听闻孙策痊愈十分高兴,前来拜贺。

进到园内,齐齐向孙策拱手贺道,“恭喜主公,贺喜主人痊愈。”

“众将免礼,”孙策喜道,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来,转身冲大乔道,“夫人,劳你备一桌酒菜摆到城楼上,我要与众将在城楼上饮酒。”

“是,将军,我这就去准备。”

众将都十分欢喜。

孙策与众将来到城楼上,大乔已将酒席备好,在城楼的楼阁里,往南望便可以望到香草河如一条明亮的玉带往东南舒缓流去,今天的天气也特别好,碧空万里,白云悠悠,城里城外人来人往,十分繁华。

孙策与众将落坐后,孙策拱手道,“诸位将军,这些天来也劳烦诸位将军挂念了,孙策在此多谢诸位将军了。”

周泰拱手道,“只要主公平平安安的就是我等幸运,祝主公鸿福齐天,大业早成!”

“好!”孙策喜道,举起酒杯,“来,诸位将军,我先敬诸位一杯。”

众将齐举杯,“主公请。”

一杯酒下肚,孙策道,“众位,这二十多天来我一直在想,我们若想进取中原,首先得攻克广陵及郎陵,广陵守将和郎陵守将可不同于刘勋、陈瑀他们,他们两个足智多谋善于用兵,我们必须要联合刘备,才能攻取广陵和郎陵,我准备明天派秦松为使前往汝南去说服刘备与我结盟,秦松,你可愿去?”

秦松起道,“在下愿往。”

“好!来,我们再干一杯。”

众将刚端起杯来,忽听城外一阵喧哗,乡民们呼叫之声嚷耳。众将扭头去看,但见从城门外大道上有两个人抬着一位鹤发童颜、周身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气、着一身白色锦袍的道士走过来,但见路人们望见他都齐齐跪拜,口呼“仙人、仙人。”

众将见状,即刻跑下去了多半,去城外跪迎“仙人。”

孙策见状大惊,忙问身边的周泰,“此是何人,为何民众见了都下拜?”

周泰道,“此人名唤于吉,早先在山东施教,最近才来往吴会,设立舍堂,烧香读道,常以符水给人治病,每治必愈,故人称活神仙。”

孙策听罢不由大怒,传令卫兵,“来人!”

几个卫兵上前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下城去把那个妖道拿下押入大牢!”

“是!”卫兵们跑下楼去,刚好于吉被抬进城门,卫兵们上前便把于吉拽下,用刀押着,将于吉关进了大牢。

孙策恼怒地把酒杯推倒,起身便回府邸去了。

将军们都担心孙策得罪了神仙便让夫人们找到吴国太说情,让吴国太要孙策放了于吉。

吴国太见了孙策,见他还在生气之中,吴国太便道,“策儿,那于吉是修道之人,他用神法为民众治病,多见成效,策儿不应将他抓起来,策儿应该把他请到军中,为我军祈福才对。”

孙策道,“母亲,于吉妖妄,幻惑众心,他能让众将都抛弃我而去拜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杀他那以后众将还怎么听我指挥?”

吴国太道,“众将去拜望他那也是众将都想得到他的保佑,这与你的指挥领导有何干呢?”

孙策道,“母亲,你想想黄巾军是怎么爆发的?黄巾军首领张角一开始也是四处游历以为人治病为由收络民心,最后信民们不下几十万人,他这才高处一呼揭竿起义,现在于吉的做法正与张角相同,如不杀他,江东必为他所祸害。”

吴国太想想也是,不再言语。

于是过了几天,孙策便下令将于吉斩首,将首级在城门上示众。

民众无不感到恐慌。

将于吉斩首的那天天气忽然大变,狂风骤起,闪电雷鸣,下起了大雨,市民们都以为是于吉显灵,吓得不敢出门。

孙策吃过晚饭后刚刚起身,忽觉得一阵晕眩,大乔忙扶他进屋,刚走进屋内,孙策便看到于吉坐在他的床上,孙策大怒,拔出墙上宝剑上前就去一阵乱砍。

大乔惊道,“将军怎么将帷帐给砍毁了?”

孙策这才注意到床上什么都没有。

孙策没敢说看到于吉之事,恐大乔害怕。

深夜,孙策朦胧欲睡,外面打了个闪电,他猛睁开眼,但见于吉双手垂立站在屋子中央,孙策大怒,跃下床去拔剑直劈,于吉闪失。

大乔惊醒,忙问,“将军怎么了?”

孙策感到头痛,扔下剑捂着头道,“我感到头痛……”

次日,大乔便请来了医生为孙策看病,又把孙策拔剑乱砍之事告诉了吴国太,吴国太惊惧,召来神婆为他祈祷。

孙策头痛发烧,一连几天都不见好转。

吴国太又担心孙策动气,连续几天都不让外人进见。

孙策躺在床上一连几天不见一位下属来问候,便问母亲,“母亲,这几天怎么也不见一个属下来问候,他们都在干什么?”

吴国太道,“他们都来过,我没让他们进屋,就说你头痛好了,他们也就都回去了。”

孙策忽然想起了什么,叫道,“来人。”

门外侍卫跑了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将秦松传来。”孙策想起了秦松出使刘备,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秦松来道,“见过主公,主公可好些?”

“秦松啊,你去刘备那儿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公,刘备已应允与我们,刘备说只要我们出兵攻打广陵,他则率军去攻打郎陵,待拿下二陵后再与我们合兵一处攻打许都。”

孙策目光一亮,即刻坐了起来,兴奋地道,“好,好!你再回去告诉刘备,我不日就发兵攻打广陵!”

“是,主公,属下告退。”秦松走了以后,吴国太劝阻道,“你发烧头痛还没好,怎么可以带兵去打仗?”

“没事,母亲,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孙策站起来道。

“不行,你暂时不能带兵去打仗!”吴国太道。

“母亲,现在正是攻打广陵的最好时机,一旦曹操与袁绍的战争结束,那我们再去攻取广陵那就不容易了,机不可失啊!”

吴国太道,“要发兵也可以,但你不能出征,让孙权代你去,孙权也成大人了,也该让他去煅炼一下了。”

孙策道,“广陵太守陈登诡计多端,我恐怕孙权不是他的对手。”

吴国太道,“孙权的智谋不多,你可让孙贲、周泰他们辅佐他呀。”

孙策想了想,道,“好吧,母亲,此次就让孙权代我出征。”

次日,孙权便接受了孙策的命令,带领孙贲、周泰、韩当、黄盖等十几员大将,起兵马三万向广陵进发。

刘备听闻孙策起兵,也带领关、张、赵云共五千人马向郎陵而去。

广陵太守陈登听闻孙权领兵三万来攻打广陵,自知与东吴兵将难以抗衡,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计策,在孙权领兵到达广陵城下的时候,陈登紧闭四门,半夜间使人去通往许都的路上连点了几十堆大火。

大火火光冲天,远远地便可看到。

孙权得到消息,与众将到一高坡观看,隐约可见在通往许都的大道上有火光闪亮,孙权与众将大惊,知道是曹操派援兵来了,于是连夜拔寨起程,返回了丹阳。

孙策一听,便知道是陈登的计谋,不由对孙权等众将发怒,“周将军、黄将军、叔叔!亏你们还是久经杀场的老将,怎么连陈登的这点计谋都看不出?什么曹操援兵,曹操现在正在官渡和袁绍作战呢,他还能抽调兵回来?孙权年幼不懂军事,难道你们还年幼吗?”

众将都不敢言语。

沉默了会,周泰道,“主公,都是我们的过错,要不,我们再引军返回?”

孙策一听,十分生气,怒道,“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你以为动动嘴皮军队就返回广陵了?这一路行军几日不得花钱吗?都给我退下!”

孙策顿一阵晕眩,众将急忙过去将他搀扶住,孙策慢慢躺到床上,冲众将摆了摆手,众将离去。

不过几日,探马来报孙策,“报,将军,刘备人马赶到郎陵,郎陵太守李通坚守不战,不过一日,刘备听闻陈登发兵攻打汝南,便引军返回了。”

“啊呀!”孙策一听顿感气血上升,额头创伤忽然迸裂,孙策大叫了一声晕厥了过去。

“主公!主公!”

孙策缓缓地醒来,看到众将都围在身边。

“主公,主公保重啊!”

“众位将军,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和夫人说。”

众将退下后,屋里只剩下大乔、儿子孙绍和母亲吴国太。

孙策摸着儿子的脸膛流下了眼泪,他想起了已逝去的妻子刘珉,刘珉在孙绍三岁时因病离世,至今已有五个年头,刘珉去逝时孙策刚好为讨要父亲的旧部到袁术处,孙策在外带兵东征西讨好几年才回到丹阳,孙策总感到对不住妻子刘珉,也对不住儿子孙绍,现在总算能和儿子在一起了,没想到自己又被奸人所害,想想自己的命运竟和父亲孙坚相同,孙策不由有些悲哀。

“父亲……”

“绍儿,为父恐怕不能再照料你了,以后要听你姨妈和你奶奶的话,长大后要做个坚强的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是,父亲。”

孙策看了看大乔,道,“夫人,我恐怕不久将离于人世,对不起了……”

“夫君,不要说了……”

孙策道,“我想,在我走之后,将统领江东的权力交给二弟孙权……”

“将军,可你有儿子啊!”大乔打断了孙策的话。

孙策道,“江东刚刚平定,人心不稳,绍儿还小,没有能力统领江东,如果绍儿坐领江东,恐江东又乱,那样,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东将会付诸流水,到时会祸及满门,得不偿失啊。”

大乔流泪道,“夫君放心,我记下了。”

孙策又对母亲道,“母亲,孩儿不能为母亲尽孝孩儿之错呀,望母亲原凉……”

吴国太流泪道,“策儿不要想那么多,策儿没事的。”

“母亲,叫张昭进来……”

张昭走进,跪在孙策面前,眼珠子都哭红了,“张昭叩见少主公,愿少主公早早好起来。”

孙策道,“子布,我欲把江东之位传给孙权,如果孙权不能胜任,请先生取代他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江东啊!”

“少主公莫讲这些,子布愿效犬马之劳,辅佐二公子。”

孙策又看看母亲,“母亲,叫孙权他们进来……”

孙权与三弟孙翊、四弟孙匡及众将走进,孙策冲孙权召召手,“二弟,过来……”

孙权来到孙策的床前扑通跪倒在地,孙策让大乔将印绶取来,接过,对孙权道,“二弟,我恐怕不行了,我走之后,这江东就由你来统领,我知道,率领江东之兵,决战两阵之间,横行争衡天下,你,不如我;但举贤任能,使其各尽所轮,用以守卫江东,我,不如你。二弟要尽听善言避讳小人,使我江东长存鼎盛,不辜负先父与我的愿望……”

孙权哽咽着道,“是,大哥,弟,谨听使令。”

“二弟,请你记住我的一句话: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二弟,来,接印绶。”

孙权泣不成声,跪接印绶,孙策又嘱咐道,“二弟,你嫂子和绍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们。”

“是,哥哥……”

孙策又唤二兄弟道,“二位兄弟,从今以后,你们要尽心辅佐你二哥,要团结一致,不得争权相斗。”

孙翊、孙匡哭拜道,“哥哥放心,我们当全力辅佐二哥。”

孙策又对众将道,“各位将军,我走之后,要好好辅佐孙权,拜托各位了。”

众将齐齐跪倒,哭泣道,“怎敢不竭尽全力。”

孙策想起了周瑜。他已令人去巴丘传周瑜回来,巴丘离丹阳有千里之遥,孙策想等周瑜回来叮嘱他几句,可是,孙策自感不好,恐等不到周瑜回来,便对大乔道,“我真想等公瑾回来,恐怕等不到了,夫人,等公瑾回来,你告诉他,要他好好辅佐二弟,你也要好好辅佐二弟,不要辜负了我的愿望……”

是夜,孙策离开人世,享年二十六岁。

次日,孙权仍在悲泣之中,张昭劝说孙权,安排丧事,一面着人去许都向皇上呈报,把孙权继立的事表达给皇上。

至中午时分,周瑜率本部兵马赶到,周瑜哭拜在孙策灵柩前。

大乔过来劝慰,大乔便把孙策对周瑜的遗嘱告诉周瑜,周瑜哭道,“周瑜怎敢不效犬马之劳。”

一会儿,孙权走进灵堂,周瑜过去参拜,孙权双手扶起,道,“公瑾莫忘了先兄之遗命。”

周瑜拱手道,“先主之遗命,怎敢忘怀。”

孙权便拜周瑜为中护军,与周瑜一同到军队里去巡视,各军这才安定了下来。孙权接任了孙策的权力,因孙策兼为会稽太守,孙权暂时不能前往任职,便由会稽功曹简雍代为任太守一职。

周瑜向孙权推荐了好友鲁肃,孙权便拜鲁肃为幕僚,鲁肃又引荐了诸葛谨,孙权留下任用。

为孙策发完丧后,孙权宴请众卿及将领,待宴席散后,孙权把鲁肃悄悄地叫回来,两人于床榻上盘腿而坐,孙权给鲁肃倒上茶,两人对饮,孙权问道,“当今汉室衰微,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四方豪强割据,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鲁肃道,“现在天大乱,汉室已有名无存,曹操与袁绍两大阵营对垒还没分出个高低,但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此时将军可安心经营江东,存积实力,以长江作为天险可鼎足而立,待等到雄壮之时将军可跨过长江北图中原,建立与汉高祖一样的伟业。”

孙权大喜,遂升任鲁肃为功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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