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教学
“都学？”安度因闻言失笑道：“你真当学识是盘子里的茴香豆，想吃哪个吃哪个不成？这三本秘籍无论哪一本都需要凡人穷尽一生往揣摩摸索，都学的话恐怕终极只能落个浅尝辄止、博而不精的下场。”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你说都说了，我也没有阻拦你学习的必要。”
说罢，他从兜里取出三本缩印成巴掌大小的册子交给了赵猫，后者奉若珍宝地将册子收进怀里，满怀着期许问道：“先生，这三本秘籍我修炼了有什么用啊？能让我孔武有力、金光不坏么？”
安度因微微一笑，“不能。”
赵猫哽了口吻，问道：“能让我踏雪无痕、一苇渡江么？”
“不能。”
“....那能让我学富五车、科举中榜么？”
“不能。”
安度因朗声说道：“这三本书能赞助你认识世界。它们能告诉你为什么天空看起来是蓝的，为什么果实会落地，为什么食品会腐烂，为什么铁比铜坚固.....”
赵猫顿时垮下脸来，小声嗫嚅道：“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啊....”
“糊涂！”安度因敲了他一个暴栗，斥责道：“炎黄时代人类刀耕火种，到现在已经用上了牛和犁；商周用的青铜长矛，现在已经用上了铁制长枪；随着对世界规矩认识的逐渐深进，人类改革世界的技巧程度也在逐渐进步，这三本书就像是打开真理之门的钥匙，一旦控制精通，你就比全天下的腐儒加起来还要壮大。”
赵猫精力一震，从怀里取出册子往返翻阅，那里面奇形怪状的绘图，还有单个字认识但组合起来就如同天书一般的蝇头小字一下子就让他转晕了头脑。
“三酸两碱产业制法、从硬脂酸钠到环三次甲基三硝胺”
“?由已知焦点求椭圆，抛物线和双曲线的轨道、受任意类型向心力作用的物体围绕轨道的断定。”
“土法高炉炼铁炼钢精要”
赵猫翻来覆往地研究着三本书的目录，哀嚎道：“先生我看不懂啊。”
“看不懂就对了。”安度因哼了一声，说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光看秘籍而不学习前置的基础知识，就比如空中楼阁一样扯淡。正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先吃得了苦中苦，
数学是理科之基石，你既然拜进我的门下，那今天开端你就要学习算术。”
说罢他将一张记载有九九乘法表的纸张甩到赵猫怀里，丢下一句“到县城之前，你要给我把这些东西背下来，不然不许吃午饭。”
“啊？！”赵猫如遭雷击，指着板车上看戏的罗杰路飞两人说道：“那他们两个怎么不用学？”
罗杰路飞本来憋着坏笑幸灾乐祸，被赵猫指中后猛然感到不对，却听安度因嘀咕道：“对啊，九年制任务教务还是得要的啊，不然你们没有文化程度出往行走江湖，岂不是丢我的脸？”
说罢，安度因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是兄弟三人就一起背九九乘法表罢。”
“不啊！”
罗杰路飞齐齐惊呼道：“先生，我俩天生蠢笨，资质愚钝，这种识文断字的活计您还是让赵猫做吧。”
“嗯？别人求之不得的吸收文化熏陶的机会，你们竟然敢弃若敝履？”安度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履行连坐制了，到县城的时候假如有一个人背不下来，剩下两个也别想吃饭。”
呜呼哀哉！罗杰路飞大眼瞪小眼对视一下，默默地将哀怨的眼力投向了赵猫。
————
兴阳城到了。
这是一座小城，带着些平庸的烟尘味道，从街边馄饨展子那粗犷的陶质大碗中可以窥见一二。
这里没有长安那种恢弘心胸，没有洛阳那种骄奢风貌，路人大多五大三粗，诚实巴交，除了没缺乏西域骆驼之外，像极了老舍笔下的祥子。
好在三个熊孩子头脑还算灵光，就是最直愣的路飞，在罗杰与赵猫的各种提示下也顺利背完了九九乘法表。
安度因带着熊孩子们往了城中最高最豪华的酒楼，包了个三楼的雅间，花钱买了数盘小菜，吩咐几句之后自己则往药展为白素贞抓些滋补身材的药材。
由于唐律中禁止宰杀耕牛，很惋惜不能像《水浒传》里的武松一样喝令小儿来盘卤牛肉——实际上除了富家大户能偶然“病逝世”、“摔逝世”、“老逝世”几头牛以享口福之外，贫民就是想吃牛肉也没可能。
好在山沟沟里出来的三个穷孩子请求也不高，胡吃海塞、状若恶鬼地将几盘小菜消灭干净之后，赵猫三人就坐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罗杰擦了擦嘴边的菜油，打了个响嗝，趴在桌子上嘀咕道：“真的，我从来没吃这么饱过，现在就是让我往逝世也甘心了....”
路飞恋恋不舍地用荷叶将一根鸡脖子包了起来，“唉，我一吃就停不下来了，本来还想带个鸡腿回往给母亲试试，现在只剩下这根鸡脖了。”
赵猫白了他俩一眼，揉了揉饱胀的肚子说道：“先生不缺钱，他木屋里收躲着的精巧瓷器就连兴阳城的王老爷家里恐怕也没有，寻常富户视若珍宝的瓷碗瓷瓶都能被先生用来栽花种草，区区几个饭钱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你们两个好好求一求先生，再买几份菜就是了。”
罗杰与路飞对视一眼，齐齐说道：“凭什么要我们求，你求不行么？”
赵猫老气横秋地挥了挥手，说道：“我今天才拜进先生师门就提请求不好，你们两个排我前头，身为师兄难道不应当为小师弟谋些福利么？”
“福利个蛋！”
罗杰一拍桌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自己背那甚么九九乘法表也就罢了，凭什么要拉上我们两个。”
赵猫冷笑一声，说道：“这还不是为你们好，纵使你们练成了生撕熊罴的武技，大字不识一个也只能往做那大头兵卒、替富户看家护院的家丁。现在我帮你们争取到学习文化的机会，怎么还抱怨起我来了。”
熊孩子就是这样，一言分歧就要打闹，正当三人拌嘴的时候，却听酒楼下方传来一阵嘈杂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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