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栏杆
“我们要本相！”
“开释变种人！”
“重办威廉·史崔克！”
穿着自制服装的人群们满满当当堵在白宫的铁栏杆前，举着写有各色标语的木牌，高呼声不尽于耳。
一个面色枯黄憔悴的中年妇女，拼了逝世命地挤开人群，用那瘦削的双手握住冰冷刺骨的铁门，“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求你们了，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她颓唐地跪倒在地上，发抖着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摇摆着展现给铁栏杆后面那些面无表情、全副武装的白宫护卫。
手机屏幕上，一个被剔成光头的七、八岁小女孩躺在墨绿色病床上，她的周身密密麻麻插满了透明导管，像被白蚁蛀蚀腐烂的朽木一般。
从她血管中涌出的、似乎永远不会竭尽的血液被注进一米多高的圆柱状塑料器皿中，背景是数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用纸笔写写画画。
“你们诱骗了我，说我的女儿只是得了某种疾病，需要被送往专门的医疗机构进行‘纠正’。”
这个憔悴不堪的母亲哽咽着哭喊道；“是我送走了她，是我亲手把我的女儿送上你们的卡车上！
求求你们，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回来，求求你们了.....”
游行示威的人群似乎又沸腾了些，他们拍打着铁栏杆，用尽可能响亮的声音高喊着。
“这帮暴民！”
某个狭窄的办公室里，大腹便便的高级官僚愤懑不平地喝骂了一声，将咖啡狠狠放在桌上，任由黄褐色的馥郁液体溅落在实木方桌上。
小小的空间内挤满了西装革履的白宫菁英，这些人是真正站在阿美利坚乃至全世界柄权巅峰的统治者，代表着官僚资本这一庞然大物的利益。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幕僚长打断了胖子的抱怨，他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吞云吐雾之际沉声道：“那么关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向就着么定了吧。
威廉·史崔克必须被抛弃，他需要背下足够大的责任，并且不在法庭上供给新的、有关于其他人的证词。
胡佛大坝底下的实验基地必须被彻底扫除，剩下的变种人在记忆扫除之后可以被放走，至于那些经过高度改革的变种人，都会交给特别部分处理”
没有人往询问“处理”的具体内容，在场诸位似乎是家庭主妇一样，在谈论一堆没有价值需要被丢弃的褴褛家具。
阿美利坚的消息媒体都已经提前搭好了招呼，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播报，所有信息穿着都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什么媒体自由，什么无冕之王，在资本的眼前都是摇尾乞怜的看门狗。
幕僚长抖了抖烟灰，脚上的高级皮靴反射着灯光，“阿美利坚的国防部长会以失察为由引咎辞职，联邦法院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们自己屁股底下也不干净，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深究。”
“总统那边呢？”
“....总统他不会发声，他不在那份名单上，而且他也盼看我们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好让他平安退休。”
幕僚长环顾四周，声音在缭绕的烟雾中有些失真，“我知道挂在名单上的诸位心底有些不平衡，但没有措施，总得有人顶雷。等到风头过往之后，其他同寅会想方想法把你们捞出来的。”
有个干瘦官僚迟疑了一下，张嘴问道：“那个洛哈德怎么处理？”
“洛哈德？哪位？”幕僚长皱眉沉思了一番，恍然大悟道：“抢劫案里面的那个啊，他怎么了？”
干瘦官僚轻咳了一下，说道：“他实在是从胡佛大坝地牢里面逃出来的变种人，在被缉拿回案之后，我们对外宣称是移送到某个专门的变种人牢房，实在还是照旧被关回胡佛大坝下面持续实验。”
“唔.....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幕僚长用指关节敲打着座椅扶手，缓缓说道：“就把他记忆扫除了吧。”
“呃......”干瘦官僚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照片，轻轻挪到方桌上，“那什么，万磁王演讲的时候，洛哈德正好进行改革...”
照片上，蓝本瘦削的白人小伙已经变成了一大滩肿胀不堪的烂肉，像烙饼一样的五官积存在最上面，委曲拼凑出人的样子容貌。
“这他喵的，”幕僚长忍不住爆了个粗口，骂道：“威廉·史崔克他是孤儿么？这么重要的犯人他也敢拿往做实验？”
“那个时候大家都认为风头过了啊，”瘦削官僚小声说道：“而且根据变种人基因调制出来的抗癌药物已经快研发成功了，甚至连长寿药剂也近在咫尺.....”
幕僚长沉默了，光是一项抗癌药物背后的价值就足以让他身后的巨型财阀动摇，更不要说能彻底改写全部人类社会秩序的长寿药水.....
和二战时那些粗制滥造、逝世亡率高到爆炸的超人药剂相比，威廉·史崔克承诺的长寿药水远景更加美好，这也是全部美国统治阶级，都对他的禁忌实验视若无睹的原因之一
很久，幕僚长厌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把洛哈德一并处理了，让fbi捏造他还在正常监狱里的假象。
对了，通知神盾局一声，让他们尽可能快地捉住万磁王，还有那个什么键盘侠，不惜一切代价。”
官僚们面面相觑，迟疑着答复道：“神盾局那边还能信任么？美国队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在追捕洛哈德的过程中放水的。”
“哼，我现在还没倒下呢，尼克·弗瑞敢反了天不成？”幕僚长冷笑一声，将香烟狠狠按在烟灰缸中，“什么美国队长，只不过是二战时候拿出来糊弄糊弄愚夫愚妇的人造偶像罢了，让他闭嘴很难么？”
狭窄的办公室里重回安静，只剩下愁云惨淡的诸位官僚相顾无言。
“该逝世的万磁王，该逝世的键盘侠，该逝世的惊奇小屋。”
某个官僚从纸抽中拽出一张纸巾，一边用力擦拭着方桌上的咖啡渍，一边瓮里瓮声地抱怨着，和白宫外那位母亲哀凉的哭喊声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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