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黑牢
“好，成交！”周可成伸出右手，与对方握了一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的人必须都是精壮，而且要在下一次月圆之前凑齐，不然的话我们约定就作废！”
“好！”疤脸想了想，答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先把兵器给我，这样我招募人的时候才方便些！”
周可成稍一沉吟，旋即点了点头：“也好，不过我只能给你四分之一的兵器，其余的等你把人凑齐了我再补给你！”
“好，一言为定！”
“师傅，您方才说的是真的吗？”看着疤脸兴冲冲离往的背影，小七低声问道。
“我说的哪一件？”
“就是有几座大金山的岛！”小七的脸色胀的通红，满是兴奋与激动。
“不好说！”周可成摇了摇头：“我得到的只是一个消息，但没有经过查证之前，谁也不敢断定！”
“要是真的该多好呀！”小七叹了口吻：“那我们就可以，可以……”说到这里他也说不下往了，一时间少年已经不知道应当描写自己憧憬的未来了。
“路得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吃，这些事情急不来的！”周可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可让第三者知道，明确吗？”
“是，师傅！”
杭州，监狱。
牢房里很黑，固然在外间走廊的墙壁上有火把，微弱而又摇曳的火光透过栏杆照射进来，但牢房的三分之二以上的面积依旧沉浸在黑暗之中。与当时的大多数牢房一样，这里湿润而又邋遢，老鼠在黑私下跳跃、奔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但胡可至少没法对于狱卒抱怨什么，在得到贿赂后，狱卒容许他的亲兵逐日送两餐进来，天天替他倒一次粪桶，甚至每半个月还会给他换一次床展上的稻草，固然这无法消灭跳蚤和老鼠，但至少不会让床彻底烂掉——杭州的冬天还是相当严冷的。
胡可很明确自己是由于朱纨的连累而进狱的，对于这一点他并不意外。大明的这些文官老爷们固然手中没有弓弩刀剑，但他们手里的三寸狼毫杀起人来也未尝稍弱，朱大人出任闽浙巡抚的两年时间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大人物，自己是他的人，朱大人在势头上时自己东风自得，一路青云直上；那既然他落败了，自己受这牢狱之灾倒也是应有之义。不过他对于自己的命运倒也不是太担心，毕竟朝堂上的奋斗是文官老爷的事情，像自己这样的小武官根本没有参与的份，一旦大局定了，是削官、罚禄还是什么，总会有个了结，反正武将的官儿不值钱，只要自己多打几个胜仗就回来了。
厚厚的墙壁上没有窗户，自然也无法通过日月之光来分辨时间。但在这里呆久了，胡可已经渐渐可以分辨大概的时间了。在黑暗中，他变得越来越寂寞，渴看听到声音，渴看等到中午的时候，由于天天中午晚上两次，狱卒都会把带来亲兵送来的餐食，自己至少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点什么。
这天中午，正当胡可正躺在稻草床上等候，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响动，他赶忙冲到栏杆旁，逝世逝世捉住栏杆。他可以听到声音是从隔壁的院子传来，一开端是整洁的脚步声，旋即是宣传，最后是一个几乎是非人的惨叫，让他毛骨悚然。他知道这一排牢房关押的都是关于朱纨案子的官员，难道是北镇抚司的人下来，捕谁进京了？
胡可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狱卒提着亲兵送来的食品过来了，笑嘻嘻的说：“胡大人，您的午饭到了，慢慢用呀！”
这句十分寻常的话在此时的胡可耳中显得分外的可怖，他捉住栏杆，高声问道：“敢问一句，方才隔壁院子那番动静是怎么回事？还请通告一声，在下必有心意奉上！”
“呵呵！”听到胡可的承诺，那狱卒笑了起来：“若是旁人问这话小人自然是不理的，可胡大人您既然开了口，小人总得破一次例。不瞒大人您说，您隔壁院子里的是卢镗卢大人！”
“卢大人？他也下狱了？”胡可话一出口便感到不对，自己就在牢房里戴着，何况官职远远高过自己的卢镗呢？
“瞧您这话问的！”狱卒笑道：“卢镗怎么了？不过是个副总兵罢了，朱纨朱大人当初可是右副都御史，闽浙两省的巡抚，下了狱还不是一杯鸩酒懂得了？落地凤凰不如鸡呀！”
饶是胡可早就知道朱纨自杀的事情，此时他也不禁浑身发抖：“卢大人难道也——”
“没有，不过也差未几了！”狱卒笑道：“方才是上面的文书下来了，似乎是要论逝世，那卢镗听到后立即就惨叫一声昏逝世过往了，亏他还是个副总兵，上过那么多次阵，轮到自己便这般样子容貌”说到这里，看他的脸上露出鄙夷不屑的脸色。
“论逝世！”胡可却全然没有看到狱卒那副嘴脸，这两个字就似乎两记千钧重锤砸在他的头上，同为武将的他自然更能够领会卢镗此时的心情，像他们这种武官逝世在阵前战逝世有朝廷抚恤，世职，子嗣家人也有各种荫蔽；可要是被朝廷论逝世，不但没有抚恤世职，只怕子孙后代都要受连累，同样是逝世那可大大不同。他本来认为这不过是神仙打架，像他们这样的武官最多丢掉差遣回家便是，反正过几年等风头过了再出来打几个胜仗便回来了，却不想竟然落得个论逝世的下场，想到自己的未来，他不禁心如乱麻。
狱卒见胡可坐在那儿，呆若木鸡，叫了两声也没人应，显然是被刚才的消息给吓呆了。心中不由得更是鄙夷不屑，冷笑了两声，便丢下餐盒碗筷自己往了。而胡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若非胸口微微起伏，几乎都是个逝众人。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才看到他手脚转动了两下，身子一歪却摔倒在地，本来是坐久了手脚发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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