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练兵
“实力这么悬殊？那你们怎么打赢的？”吴诚听了不由得吓了一跳，固然他经历的最大规模的战斗也不过是和岛上的土著，但自小便从卫所的老人口进耳说过装束齐全的骑士在陆战中的可怕，能够在马上驰射挥动长枪冲击的武士更是步兵的噩梦，四十骑在平地不要说两百手持竹枪的农民，便是五六百人也可以轻易击垮。
“呵呵！”本间氏康笑了起来：“哪里敢说打赢，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我追随了一位富有谋略的武士，才苟活了下来。”
“哦，这怎么说！”
“当时我们的首领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武士，据他自己说自从十四岁出阵，已经打了一百多仗，却始终胜少败多，不要说一城一国之主，就连一点俸禄都没有，只能说是一个没有运气的人。当时正是即将冬麦收割的季节，他让农民先把村庄四周的麦子都收割干净，然后马上将水放进麦田，这样一来麦田就变成了烂泥地，然后在村庄四周树起栅栏，这样一来山贼就无法冲进村庄了！”
“不错，这倒是个好措施！”吴诚拊掌笑道：“骑兵固然厉害，但若是在烂泥地里还不如步卒，那山贼们就知难而退了？”
“哪有这么简略！”本间氏康笑了起来：“首领说守城四面，必定要空出一面来，勾引敌军进城加以消灭，否则时间久了山贼必定会采用其他计谋。当时我们故意留出一面没有设防，勾引山贼冲进村中，加以消灭，从俘虏口中得知山贼巢穴后，连夜出击，斩杀守敌，又将其巢穴纵火焚毁。后来山贼没有了退路，拼逝世猛攻，最后固然将其消灭，但七名武士中活下来的也只剩下我和首领两人。”
本间氏康固然不过是寥寥数语，但话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血腥和残暴让吴诚唏嘘不已，他最后叹道：“我只听说过攻城要围师必阙，想不到守城也有这样的道理，那位首领认真是把兵法学活了，对了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本间氏康脸上现出一丝黯然之色：“他自称佐佐木信康，不过这应当是个化名，后来他和我参加下一次合战，中箭战逝世了！”
“还真是一位没有运气的人呀！”吴诚听到这里，也禁不住叹了口吻。
“是呀！”本间氏康叹了口吻：“我连他的故乡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将他的骨灰存放在四周的一处菩提寺里，请里面的僧人替他念经，祈求冥福了！”
两人为那不著名的武士感叹了一番，渐渐话题回到了如何练兵的事情上。吴诚笑道：“听氏康殿下这么说，在前往堺镇之前您应当打过不少仗吧？”
“是呀！”本间氏康叹了口吻：“近畿之地与其他领国不同，自从应仁之乱以来，四国、九州、关东、山阴、山阳这些处所的领国基础都崛起了一家或者两家有力之人，固然对外攻伐不断，但对内却渐渐太平了起来；但近畿五国就不同了，幕府内部、朝廷公卿、管领、有力之国人、寺领以及四周壮大大名的权势错综复杂交错在一起，谁也无法建立有力的统治，可谓是三日一大战，五日一小战，像我这种失往了领地的游勇武士又特别多，都想着寻找机会一步登天。那时候我还不满二十，整日里心里想的就是夺回杂太城，复兴家门的事情，倒也参加过大小十几次战斗，有胜有败，可是到头来除了一身伤疤什么也没有，后来年纪渐渐大了，心也渐渐冷了，便干脆往了堺镇安生度日。”说到这里，他解开衣衫，裸露出胸背来，只见上面大小伤疤有十余处，吴诚在一旁看了不禁暗自钦佩，他蓝本就是军户出身，固然做了逃军，但心坎深处还是以武人自居，投进周可成麾下后，随着事务的繁多，军事方面很多事情实际上已经交给他了，像这次建军练兵何等重要，周可成竟然都交给他了。吴诚也感到肩膀上担子不轻，毕竟他以前连个百户都没做过，一下子要操练五六百人，的确有些心虚。
“氏康殿下，那您感到我们应当从何处进手呢？”
本间氏康见吴诚态度诚恳，心中不由得一动，暗想自己躲到堺镇都没有逃脱刺客的暗害，后半辈子若想过得安生，就离不开某个权势的庇护，眼前实在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如此，那何不显露些本事给对方看看呢？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在下不过是一介流浪之人，如何敢谈论兵事呢？只是当初在村中抵抗山贼时，听那位佐佐木殿下打过一个比喻，说的便是练兵的事情！”
“哦，不妨说来听听？”
“他说这练兵便和放羊一样，能把羊放好不失散了，自然便能把兵练好！”
“此话怎讲？”
“您想想，放羊之人少则数十，多则上百，而放羊人却只有一人，最多有两头狗帮忙，若是放的不好，羊四散而逃，那放羊人便有十手十脚，如何管得过来？但若是选对了头羊，划分羊群，放羊人只需要赶着头羊，羊群自然便会随着头羊，岂不是想往哪儿就往哪儿？”
“这个比喻打得好！”吴诚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赞道，方才本间氏康便是把士兵比作群羊，军官比作头羊，若是为将者选择了得力的军官，建制得当，部曲分明，便是数万雄师，也能够指挥如意，这便是孙子兵法中的“治众如治寡，分数也”的道理，他家世代军户，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路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奥妙。说到这里，他脸色忽然，问道：“不过这如何选择将吏呢？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挑选了我过往卫所中百户老爷那般贪得无厌的小人，岂不是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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