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探查
“说实话吧，你盼看我做什么？”
“我盼看你把眼力放远一点！”周可成拍了拍勘兵卫的肩膀：“公方殿下让你来做这个堺代官，确定是对你有所期看的，但是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对堺、对公方殿下、对近畿的百姓最有利呢？我盼看你能够认认真真的考虑，考虑明确之后再做！”说到这里，周可成抬高嗓门对不远处的莫娜喊道：“莫娜，告诉厨子，中午我要吃铁板煎龙虾，还有鳗鱼馅饼，龙虾要七成熟，撒胡椒粉和清酱油；鳗鱼馅饼外皮烤脆点！”
“是，大人！”
“如何？”周可成转过火对勘兵卫笑道：“待会留下来一起吃吧？我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多谢，大人！”勘兵卫低下头，心头百味杂陈。
大明，柘林镇（位于今天上海奉贤区）。
船划破水面，缓慢的驶向沙洲。波纹沿着水面散开，形成一圈圈同心环，小船围在当中。
“里面二位老爷，请把口鼻蒙上！”船夫低声道：“接下来味道不太好！”
“唐兄！”项高从袖中取出两块布帕，递给一块，只见对面那人四十多岁，若说他是个寻凡人呢？却是方巾长衫；若说他是个士子，他身上的那件长衫却是单麻的，而且体型魁梧，眼力如电，腰直背挺，看上往有些不伦不类。他接过项高的布帕，蒙上口鼻，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恶臭，哪怕是布帕也遮挡不住。透过窗口向外看往，水面上到处都是肿胀的浮尸，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就似乎一块块木头。船夫不得不用竹篙将其逐一推开，以免撞到船上。
“哎，三日前官军攻打倭寇，反被徐海大败，逝世伤千余人。本日一见，只怕这逝世伤之数还远不止千人呀！”项高看着水面上的浮尸，不由得摇头叹道。
“嗯！”那麻衣老者眼力扫过水面：“张经分三路进兵，先胜后败，水面上都有这么多浮尸，只怕真正丧失的应当有三千余人了！”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项公，张经也是久经戎行的宿将了，他手下的狼兵又素称敢战，两浙的兵将加起来也有数万人，为何会败的这么惨？”
“坏就坏在两浙的兵上了！”项高叹了口吻：“张大人得知徐海盘踞柘林镇，四出抢掠只有，就干脆带领雄师前来，以狼兵为前锋，且战且进。一开端狼兵还接连取胜，颇有斩获。诸军看了感到轻易，就不听节制，争先上前往抢功劳，反倒冲乱了狼兵的阵型给了倭贼机会。其他两路我是不明确，张大人那一路若非瓦氏夫人带领部曲逝世战断后，只怕丧失会更大！”
“骄兵必败，古人诚不我欺！”那麻衣老者冷哼了一声：“如此看来，这徐海还识得几分兵法，倒是不可以寻常之辈视之！”
“是呀！”项高叹了口吻：“倭寇中就以他和汪直二人实力最强，倒是汪直在沥港之后只是与当地百姓贸易，倒是不曾做出什么违禁之事。唯有这徐海直进大江，四出抢掠，诸寇之中，唯以此人为害最剧！”说到这里他叹了口吻：“我本来请张大人以招抚通商相诱，借汪直之力，以贼杀贼，剿灭徐海。惋惜呀——”
“这也怪不了张大人！”麻衣老者叹了口吻：“招抚通商的事情只有朝廷才干够定夺，不是他一个外臣能够置喙的。”
“是呀！”项高叹了口吻：“所以我这次请唐兄你来看看，毕竟若论射学枪法、山川舆志、兵法战阵，大明能及得上你的也未几了！”
“项公谬赞了！”那麻衣老者笑道：“乡梓受难，持干戈卫之，这本是顺之分内之事！”本来这麻衣老者乃是当时的一个奇人，姓唐名顺之，常州人氏。二十出头便考中了进士，还得到了当时的主考官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张璁的赏识，筹备提拔他往翰林院。却不想唐顺之却婉言拒尽了座师的推荐，往了兵部，于是便惹恼了张璁。由于这个原因他的仕途颇为不顺，三十出头就被削籍免官回了老家常州。他回乡之后并没有低沉，而是把精力花在射学算学、天文律历、山川舆志、兵法战阵等当时人认为的杂学之上。尤其是在枪法、射术、兵法之上颇有成就。为了磨砺自己的身心，唐顺之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冬天不生火炉；夏天不搧扇子；出门不坐肩舆；床上不展两层床垫；一年只做一件麻衣。张经遭遇此败之后，项高便想到了自己这位老友，请他来看看徐海的情况来。
“咦！”船舱外忽然传出船夫的惊啼声：“这倒是奇了，怎么太阳在北边落坡了？”
唐顺之出得舱来，向北边看往，果然创造傍晚的天边有一片红光。他站起身来，飞身一跃便捉住了桅杆，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往，旋即落了下来，脸色已经变得颇为丢脸：“那是火，是着火了！”
“哎呀，是王家集市，确定又是倭寇干的，这些杀千刀的！”船夫骂道，旋即笑道：“小人看老爷您这打扮还认为是个读书人，想不到您这把年纪还有这么俊的身手！”
“读书人又如何了？”唐顺之冷笑了一声：“难道读书人就必定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足无力，筋骨酥软才对？”
“这个——”船夫被唐顺之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唐顺之冷哼了一声，对才从船舱出来的项高恨声道：“贼人如此猖狂，实乃我大明之耻！”
项高没有说话，一旁的船夫舔舔手指头，伸到空中：“照现在的风头，应当会把火吹离咱们这边，不过还是要警惕一点，免得风向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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