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紧缺
疤脸打了个冷颤，低下头：“我明确了，好吧，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不过在你开辟那边之前，可以容许我的人往那边征收鹿皮、硫磺这些贡赋吗？我需要这些货物来和你的人做买卖。”
“可以，在这个岛上，只有你和阿坎两个人对土地的所有权是得到大明天子承认和掩护的，所以其他部落你对他们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周可成答道：“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回往之后你筹备三百名战士，等候我的命令！”
“是！”疤脸弯下腰，向周可成鞠了一躬，然后退出门外。周可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色凝重，这个完整出乎自己意料的要挟让他感到自己有些太过于乐观了。
“可成，都怪我太过迟疑了！”陈四五低声道：“疤脸半个月前就告诉我了，可是我还是有些迟疑——”
“四五哥你不必自责！”周可成打断了陈四五的道歉：“你的选择也不能算错，不过下一次碰到类似的事情，即便不出兵，也应当排除快船，把进侵者的情况搞明确！”
“是，是！”陈四五应了两声。周可成看了一眼众人，声音抬高了几度：“诸位，我们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和睦生财。在外面碰到事情，都是想着我们求财而不求气。但这次就不一样了，淡水是我们的家，根本所在，若是丢了这里，我们就成了丧家之犬，和那些四处漂离的海贼又有什么差别？”
“是！”
“明确了！”
“小人记住了！”
众人听到这里，脸上的笑脸消散，不少人额头上还渗出汗珠来。这些人中陈四五是贫苦渔民，杨彻是破产的船厂主、朴德泰和弓平是身份卑贱的朝鲜贱民、于功是逃难的匠户。在碰到周可成之前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成员，而如今他们个个家财万贯，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摆脱了本来鄙贱的身份，在东番这个处所已经踏进了统治阶级的行列，甚至通过向天子进贡木材获得了朝廷的承认，已经是大明的藩属，世袭罔替的贵酋。在他们看来即便是自称“徽王”的汪直，也不过是个衣冠禽兽的贼头，早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一点他们倒是颇有远见），与自己已经是云泥之别。
但周可成方才那番话不啻是一盆冷水浇到他们头上，将众人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像他们这样好不轻易才爬到今天地位的，让他们回到当初的地位，简直比逝世还难受，纷纷表态。周可偏见众人如此，脸色才好看了少许：“这件事情就等打探情况的人回来再说吧，四五哥，除这之外还有其他事情吗？”
“是！”陈四五应了一声，警惕翼翼的答道：“再就是矿砂的事情，朴德泰，这件事情是你的领域，就由你来对大掌柜的说说吧！”
“是！”朴德泰应了一声，上前一步道：“大掌柜的，小人按照您的吩咐，起了第一座高炉，经过两个多月的筹备，终于在往年年底开端出了铁。确实比起旧炉子来，新炉出的铁多、好、分摊下来也省下不少煤炭，但问题是矿砂就跟不上了，本来预先存储的矿砂就用了一半了，要是按照这样下往，到今年年十月份，矿砂就跟不上了。您也知道，那高炉一旦开了就停不下来了——”
“你是说铁矿砂跟不上了？那煤炭呢？”周可成问道。
“煤炭倒还好，一来是安南间隔淡水比较近，二来小人在艋舺四周创造了一处小煤矿，固然产出的煤没有安南运来的好，但好在间隔近，凑合用用也还成！”
“在艋舺创造了煤矿了？好好好！”周可成闻言大喜：“这可是件大好事，开矿的事情要好生安排，保证产量，省出运力来做其他事情。对了，是谁创造的？”
“一个土著猎人！”
“赏他三百个银币，不，五百个！”周可成沉声道：“就在圆堡门口发放，由我亲身发，仪式搞的隆重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为兰芳社做了事情的，我周某人都不会忘记！”
“是，是！”朴德泰笑道：“大掌柜这般厚赏，确定很快就能创造一处大铁矿，也就不用这么麻烦千里迢迢的运铁砂矿来了！”
“呵呵，这个还是不要太做指看的好！”周可成有点为难的笑了两声，在他的记忆里台湾可没有什么有开采价值的富铁矿，实在连煤矿都没有什么像样的，之所以能用上无非是现在他的炼铁业规模还比较小，所需的煤也就一天两三百石，二三十来吨罢了，这点用量，有个小矿坑，二三十个工人，一辆绞车，几头水牛，几条平底船也就足够了。
“铁矿的事情暂且先放在一边，我会想措施解决的！”周可成向朴德泰点了点头，他向周可成欠了欠身材，退到一旁。陈四五又向周可成禀告了几件事情，待到诸事禀告完了，周可成站起身来：“除了陈四五、杨彻，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众人知道周可成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两人商议，躬身行礼之后退下。陈四五有点紧张的与杨彻交换了一下眼色，低声道：“可成，有什么要紧事吗？”
“来，来，我们坐下说话！”屋内只剩下三人，周可成的脸色变得轻快了起来，他甚至亲身给两人倒了一杯蜂蜜水：“眼下没有什么外人，我有句话要先告诉你们两人，我们的船头要转向了！”
“转向？”陈四五看了一眼杨彻，创造对方的眼力中也满是茫然：“转向哪里？”
“杨兄，到现在为止，你的造船厂是兰芳社投进的重中之重，可以说每赚到一块银币，就有半块是投在你这里，或者是关于造船厂的配套行业，比如制帆、制绳、钉作、油作、桐灰作等等，这一点你应当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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