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拒绝
“暗号、口令什么的，那些被俘的倭人确定知道！”俞大猷露出了滑头的笑脸：“至于倭人首领嘛，就让那个辛五郎一起往就好了，把下面的人换成你的人就是了，难道徐海还能连下面的小兵都认识？”
周可成暗叫不好，已经猜出了俞大猷的心思，他可不愿意把把辛辛苦苦招募来的雇佣兵玩里应外合的特种作战，失败了自然不用说，成功了除了引起老爷们的猜忌之外也并无半点利益。赶忙推诿道：“俞大人，这是九逝世一生的勾当，非得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方才做得的。我这些都是计日发饷的佣兵，你让他们打打顺风仗也还成，往做这等九逝世一生的事情，确定会出问题的。”
“九逝世一生？”俞大猷笑道：“不进虎穴焉得虎子？那徐海在拓林镇外挖开河堤，将水放进稻田，又修建了几道寨墙，矢仓，硬攻的话谈何轻易？可没拖延一日，便要消费千百两银子，而这计若是能奏效，便是能一鼓拿下徐海贼人。周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只用出二三十人即可，其余的可以让我的人化装混在里面便是！”
“您的人？”周可成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俞大人，您该不会要亲身——”
“不错，这次我打算亲进虎穴，取下那徐贼的首领！”
“不成，不成，尽对不行！”假如说刚才周可成还只是推诿，现在他的态度就是非常干脆的拒尽了，原因很简略，俞大猷这样的二品大员假如失陷在拓林镇中，朝廷确定会严加斥责，即便是为了自己脱罪，张经也必须找出一个替罪羊出来。而周可成这种体制外的临时工确定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一个与徐海勾结的帽子就扣头上来了。因此哪怕是今天和俞大猷撕破了脸，也尽不能惹来天大的麻烦来。
“并非小人吝啬那几个倭兵的生命！”周可成神情严正：“大人千金之躯，岂可轻进虎穴？若是万一有个闪失，朝廷怪罪下来，在下这点家业定然化为糜粉。”
“这个——”俞大猷听到这里，心知无法强求，只得叹了口吻，笑道：“周先生，我看你破曾一本如拾草芥，何等英气？想不到此时却如此胆小！”
周可偏见俞大猷不再强逼，也松了口吻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怕的不是曾一本，更不是徐海，汪直，而是朝廷的王法。大明天子，亿兆士民，万里疆土，在下固然有几分家业，又如何能不敬，不畏呢？”
“怕朝廷的王法，说得好，说得好！”周可成最后几句话倒是触到了俞大猷的痒处，他拊掌笑道：“知道畏惧朝廷的王法，这就是你胜过汪直、徐海诸贼之处。周先生，只要你保持着这颗敬畏之心，朝廷就决计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周可成面上称是，腹中却暗喜。他之所以自带干粮来帮明军剿灭徐海、汪直，固然是报当初一箭之仇，更是为了向大明朝廷表明自己的恭敬之心。说到底像兰芳社这等啸聚海上的海商团体，始终是大明的一块心病，眼下自己在中左所东风自得，说到底不过是东南倭乱闹得太大，朝廷没有过剩的兵力财力来对付自己。等到汪直、徐海两人授首，确定就有人跳出来攻讦自己。所以周可成一方面抓紧时间经营台湾、日本、安南等大明兵锋所不能及的基地，一方面进贡良木，收买大臣，搞好和项高、胡可俞大猷、张经这些处理过东南倭乱大臣武将的关系，表明自己的恭敬之意。说到底大明朝堂上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说要打，确定就有人反对要打，两厢争吵那就看谁能说服天子和首辅相公了。而天子确定会多听听真正在第一线打过仗的那些官员的意见，那这个时候一个良好的私人关系就是能救命的。
俞大猷直捣虎穴的打算没有实现，心里也有几分沮丧，他一边向城下走往，一边问道：“周先生，按照制台大人的吩咐，这些俘虏船舶都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回大人的话，我在东番有不少田土需要开垦，我打算把这些倭人都送到那边往。至于这些船。”周可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实话倭人所造的船舶并不怎么样，在近海也还成，稍微碰到大一点的风浪便不成了，这几条船就留在金山，当成巡船用就是了！”
“嗯，这些倭人的船的确进不了你的法眼！”俞大猷有些神往的看了看停泊在海澳深水区的“伟人”号和“长须鲸”号，微微叹了口吻：“不要说这些倭人的船，就是大明的水师，也没有一条船能够和你那两条夹板大船可以比的。我本来还认为三宝太监下西洋时的十万石宝船多有虚夸，现在看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周可成没有说话，固然没有由衣的异能，他也能感到到俞大猷心中的那一丝哀凉，身为帝国的高级将领，居然创造帝国的海军所设备的战舰居然还及不上一个海商的私人舰队，若是自己易地而处，恐怕心底也是难受的很。
“周先生！”俞大猷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持续低落下往，他忽然问道：“我听说你两条夹板大船两舷三层甲板都列有十余门大铳，那加起来怕不是有近六七十门了？”
“伟人号打算安装120门，长须鲸号要少一点，不过也超过一百门了，最底一层甲板是32磅的蛇炮（一种长管加农炮）、中层甲板是24磅的蛇炮，最上面一层甲板是12磅的长炮。船首和船尾甲板上还各有两门十二磅的长炮，其他的轻炮没有盘算在内！”周可成稍一迟疑，还是说了实话，他已经从吴伯仁的口中得知这位俞大人对于炮舰十分感兴趣，而在《海上荡寇志》一书中有很多描写海上炮战细节的文字。像俞大猷这种有着丰富火器应用经验的将领完整可以从这些细节推断出很多本相来。既然自己想要收买对方，就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隐瞒。还不如索性慷慨一点，实话实话，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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