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戳破
“被您发现了吗？”纪娥微笑，“那几幅画上被我涂了柔魂香而已，只不过加了些配料，让药缓慢地散发出来，天天与其相对的人会慢慢地经脉滞塞，自然也就难免在练功时走火入魔。”
陈昭声音略有些低沉：“你把这些东西和那封信一起送到，那时我正因为陈昉死了而恼恨，自然也就不容易注意到你动的手脚。”
纪娥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脆弱地搂住吴运珩的腰：“珩郎，你看，你看，我是个多么狠毒的女人，我害了你的母亲呢……”
吴运珩脸铁青，身体僵硬地站着，嘴唇抿得紧紧地沉默着。
屋子里没有人再说话，一时间寂静无声。
还是纪娥打破了沉默：“不过，这柔魂香虽然是我下的，但是沈眉，你既然早就知，你怎么也不提醒夫人一声呢？到了今天才想起来在夫人面前戳穿我，你这个小丫头，心也是藏得够深的啊！”
沈眉道：“我也是猜测，没有证据怎么能乱讲，毕竟你还是师父的儿媳。”
纪娥一挑眉：“哦？那现在你是有证据了？”
沈眉深深地看一眼纪娥，又看了看方清欢，然后趋前几步跪倒在陈昭面前：“师父，我之前为了取信于纪娥，与她一起用柔魂香陷害了师妹，从那时起我才发现了四年前的隐，一直没来得及向师父您坦白，并且当时对师妹很抱歉，请师父您一并责罚。”
陈昭还没有说话，纪娥已经啧啧赞叹：“沈眉，你果然越来越无耻了！”
沈眉当时对方清欢所做的事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能够揭过的。
时至今日，沈眉已经知道当日救走方清欢的就是霍玉，也隐约猜到了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是这样就能用一句道歉就打发了吗？
连纪娥都忍不住骂了一句无耻！
但沈眉并不为所动，只是恭敬地等待陈昭的发落。
陈昭沉默不语。
“娘，阿娥对不住你！我代她给你赔罪！”吴运珩忽然跪倒在地。纪娥一怔，随即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吴运珩的背后。
陈昭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阿珩，这十来年我们聚少离多，也不曾见过几次，你根本就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你，恨我吗？”等到陈昭终于开口，已经换了话题，仿佛之前根本没有听到纪娥承认用手段害她双残疾的事一样。
吴运珩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袍，视线低垂、轻描淡写的语气：“恨，当然恨。”
方清欢在心中忍不住叹息。长久以来，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二十一世纪重生而来的灵魂，她始终有种旁观者的感觉。似乎这个时空里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隔岸观火，又像是一场梦境。
而这一刻，她的心中都有些感同身受的痛楚。
师父一家人所经历的，实在是太过诡谲也太过凄凉，家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和倾轧算计远远多过亲！这就是皇室中人必须要遭的吗？
方清欢忽然想到陈间。
他所面对的，也并不会比吴运珩更好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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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笑了笑，笑容看起来却有些勉强，她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说着陈昭的目光在沈眉和方清欢的身上扫过，示意也b括她们两个。
吴运珩和纪娥默然欠身施礼，告退出门。沈眉看了看方清欢，方清欢目不斜视地跟着离开，沈眉之好也慢吞吞地往外走。
等她们两个出了屋子，身后的门也随之关上。
“这样也能算了，师父可真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沈眉望着门板，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算了？谁说算了？”
沈眉听到这句话飞快地转身，就看见方清欢好整以暇地站在不远一棵大树下，伸出手指弹了弹匕首断灭的身。
“你想干什么？”沈眉好看的眉毛一挑，脸上露出冷笑。
“沈眉，既然我们又见面了，有几笔帐也该算算了。”方清欢道。
“跟我算账？”沈眉一笑，“你不是一向心怀慈悲不与我计较的吗？怎么今天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听说了师父的传承，总算是动了心？”
方清欢叹了一口气，道：“沈眉，虽然我们朝夕相了五年，我发现你还是不了解我，而我也根本不了解你。”
沈眉垂下头，用脚尖碾死了一只蚂蚁，才慢慢说道：“方清欢，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清高的样子很讨人厌？”
清高？方清欢皱了皱眉。
沈眉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看看你，就是这副样子！明明是我在骂你，你却仿佛永远不为所动，不和我一般见识，显得我很没趣。这不是清高是什么？”
方清欢抬手提起匕首，断灭的寒光一闪，道：“原来你喜欢我和你计较？那我们就好好计较一下吧。”
沈眉哈哈笑了起来：“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没那么讨厌你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一直这么讨厌我，可见这些年你自生的闷气算是白费功夫了。”方清欢也微微一笑。
沈眉抬起手拂了拂鬓边的发丝，幽然道：“你这个人呢，天分的确是很好，功夫、音律、杀人……样样都比我做得好。我从小就被称赞天资聪颖，相貌出众，可是却什么都输给你。现在看起来，连挑拨人的怒火我怕是也要输给你了！”
她的话音未落，方清欢忽然匕首一抬，只听“叮”的一声，一根银针落在地上！沈眉，竟然在说话中已经暗暗出手！
“哎呦，这都被你躲过了！”沈眉一边说话一边手中寒光一闪，她的匕首重羽已经刁钻地反手刺向方清欢的右耳。
两个人瞬间打成一团。
一边打，方清欢的话却没有停：“沈眉，你真的不怕十三哥哥对你彻底失望吗？”
十三哥哥？叫得可真是亲热！沈眉咬牙，攻势更紧。
“沈眉，教唆许援算一次，春雨殿上是第二次，扶桑忍者被杀是第三次，暗道中银针封我经脉是第四次，你真的以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了你的当，是因为你的骗术够高明？”方清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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