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人前人后两张脸
狄玉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喷嚏，把我们吹出三十里地。我们没摔死，真是老天保佑。
我心有余悸，说：“长人太危险，我想先走一步。半仙，你要和狄玉约会么？”
柯半仙被狄玉吹得衣冠不整，身上一股葱花味。他说大：“算了吧，我怕她关键时刻放个屁，能把我崩到天上去。”
大家意见达成一致，决定穿过长人，不多做停留，去往下一站。
长人太大，我们几乎走了半个月。期间，花露水似乎也跟来了，找长人王陛下游说，听说陛下身高二十丈，喜欢睡觉，从春天一直睡到过年，吃完一顿年饭继续睡。花露水无功而返。
我们走到了大唐帝的西南边，来到的下一个家叫做双面。
柯学说：“贫僧听师叔说，双面的人都有两张脸，前面一张脸，总是带着笑，后面一张脸，总是带着泪，不知是真是假。”
我们来到城下，守卫森严，这是我们出大唐境以来最严格的守卫了。城门口有警犬，有探毒用的银针，还有无数手持枪的卫兵，安检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危险物品，所以不用担心安检，只要耐心排队就行了。
进城的人当中，有一个酒糟鼻子驾着一辆马车，随身带着一个酒葫芦，士兵拦住他：“不好意，请把葫芦里的酒喝一口。”
酒糟鼻子很纳闷，问道：“干啥？”
士兵很有礼貌地说道：“安检需要，免得水里有毒。”
酒糟鼻子问：“能不能不喝？”
士兵警觉起来，另外三个士兵见事不对头，纷纷围了过来。士兵严肃地问：“不能，请喝一口再进城。”
酒糟鼻子脸一变，说：“我不喝！大不了我不进城了。我回去！”
士兵拿兵器挡住了他，说：“不行！我怀疑你是刺，随身携带剧毒！”
酒糟鼻子脸很难看：“我不是刺，我也没下毒。”
士兵盯着他腰间的葫芦，说：“那你就喝一口！”
酒糟鼻子说：“我不喝！”
士兵说：“你不喝我就抓你！”
气氛越来越紧张。
我走过去笑道：“大叔，你酒葫芦里装的是尿吧！”
酒糟鼻子大惊：“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他的马车说：“开车跑运的，上厕所不方便，用酒葫芦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很正常嘛！”
酒糟鼻子像是到知己了，红着脸笑道：“是啊，好尴尬，我也不好意明葫芦里装的是尿。”
士兵沉下脸来，公事公办似的说道：“谁知道你的尿里有没有下毒？喝一口看看，我才放行，不然我就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你入狱。”
酒糟鼻子急红了脸，说道：“你欺负我是外地人是吧！太过分了！”
我听他说话的口音有点像大唐人，就问他：“你是唐朝人？”
酒糟鼻子摇摇头，说：“不是，我是越人。我嫌弃自己鼻子不好看，找医生整容，谁知道整成了酒糟鼻子，我见不得人，就买了辆马车跑运，挣点零花钱。一都平安，谁知他们两面的人故意挑刺。”
我想起我在河北道的时候，因为捡到一分钱没有交给韦千总，韦千总左右为难我的事。我小声对酒糟鼻子说：“他这是要抓收入呢，你有没铜板或者碎银子，有的话就给他一些当过费。”
酒糟鼻子有些不相信：“你看他们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送红b这种招数能行么？”
我笑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被人的表面样子所。”
酒糟饼子试着给士兵塞了些银子，士兵冷冰冰的脸一下子热似火，说：“外的贵请进。”
西门庆唯恐天下不乱，大喊：“不用验尿啦？”
士兵笑道：“谁会喝尿啊？就算尿里有毒也无所谓。”
酒糟鼻子顺利进城。
轮到我们了。
他们在我们身上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搜到。士兵脸冰冷，刚刚要开口说话，我果断摸出一个银元宝，塞到他怀里。士兵转瞬间笑颜如花，似乎换了一张脸一样，笑嘻嘻说：“请进请进！”
周围其他的百姓和士兵脸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来已经司空见惯。
原来这就是双面的含义。
我们进城，依照惯例，去餐馆吃当地美食。
来到一间饭馆，我跟小二打招呼：“三个人，有座位没啊？”
小二似乎没听到。
我又重复了一遍：“有没有座位啊？”
小二有些不耐烦，说：“自己看。”
我向店里瞟了一眼，倒是有几个空座。我们走过去，坐下来，叫道：“小二，点菜！”
还是这个小二，他无打采地走过来，站在旁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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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有什么特菜啊？”
小二从怀里掏出一份菜单，扔到桌子上，说：“自己看。”然后转身就走了。
西门庆大怒：“什么度！店大欺？”
我扯住它的翅膀，说道：“莫生气，别跟他一般见识。可能他家里死了人，心不好。”
西门庆怒不可歇：“家里死了人，就好好在家守灵，跑出来哭丧着脸干啥！”
忍冬笑：“你们俩说话太损了。”
说着说着，我突然听到一声充满热的喊叫：“官，您来了，请上座！雅间给您备好了！”
回头一看，还是那个小二，但是此时他的脸绽放着笑容，灿烂无比，跟刚才那张脸判若两人。
我注意到他是手里攥着一个小银元宝。我浑然大悟：“原来是给了小费。”
小二把刚才那个人招呼到二楼。我等他下来，喊他过来点菜。
他的脸又变了回去。
我发现了，他不是表发生变化，而是整张脸都变了，五官肤，形象气质都不太相同，看起来像是隔了几代亲的亲戚，只有一分相似。区别就在于有没有钱。
如果没有看到钱，他就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双眼无神，嘴巴微张，魂不守舍。一看到钱，他的眼睛就变大一倍，且炯炯有神，鼻子变得立体，嘴角的笑容变得人。
果然是双面啊。
我摸出一粒碎银子，塞到小二手掌心，说：“我们是外地的，麻烦你介绍下当地的美食啊。”
小二的脸眨眼间变得热似火，这变脸随心所，不需要任何的酝酿和过程，惊为天人啊。小二说道：“我们这的特菜是猪头肉。我们的猪，半个头是猪肉味，半个头是牛肉味，非常好吃，外地来的朋友特别喜欢，您也尝尝。”
在他的推荐下，我点了几个菜。
小二拿着菜单去厨房。我们对小二的行为评头论足。
坐在我们隔壁桌的一个老头突然说道：“三个外乡人，你们切莫以为我双面的百姓都和这小二一般！”这个老头慈悲善目，看起来和蔼可亲。
柯学最擅长说场面话。“哦？愿闻其详？”
老头长叹道：“我双面在五百年前，只有一万余户的人口，弹丸小，善的人极善，恶的人极恶。后来大人一个叫做施无尘的剑跑到我们家来，把恶的人全部杀死了，并且烧成灰撒到鳞凤山上，于是我们家只有极善的人，成为第二个的君子。后来我们年轻的王陛下在宫中呆腻了，想跑出去玩，他一直跑到唐朝去了，见到大唐盛世，被大唐所震撼。回来后，陛下有感于大唐的强大，于是要求民全力发展农业和商业，这本来是好事。可是陛下回的时候过鳞凤山，那些被君子杀死的人冤魂不散，一直着陛下。这些冤魂逐渐影响陛下和百姓的心智，让所有人变得唯利是图，长期以往，我们双面百姓就有两副面孔，有钱热，没钱冷漠，真是惭愧啊。”
我见老头十分惭愧，心中有几分不忍，说道：“老丈，莫要自责，我看您就挺和善的嘛，没有见钱眼开。”
老头说：“其实，唯利是图的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喜欢以钱的多少论英雄。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半截身子就埋了土，对金钱不是那么渴望。想起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唉，真是丢人。”
柯学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浪子回头金不换。”
老头接着说：“你们要小心了。刚才你们在点菜的时候露了白，小二知道你们身上有银票，很有可能等你们吃完饭了就打劫你。”
我大吃一惊：“那该咋办啊？我们想出城呢。”
老头眼睛往厨房看了一眼，走过来，在桌子上画地图，说：“出门后，你们笔直往前走，走了大概十分钟会出现一个分叉口，左边是衙门，右边是贫民窟。你们应该朝……”
“朝衙门那边走！”我抢答。
“错。”老头说：“衙门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在他们门前经过，不掉两层皮才怪。你们得往右边走，贫民窟里的人虽然穷，也唯利是图，但是起码不会公开抢劫。”
“言之有理。”我说道。
小二从出发出来了，恶狠狠地瞪了老头一眼，老头赶紧结账走人。
我说：“太危险了。双面不能多呆。咱们吃完饭就赶紧出去。”
猪头肉上来了，竟然真的同时有牛肉和猪肉的味道，他们的猪也是双面猪。猪头肉很好吃，只不过吃起来很麻烦，任何淑女吃猪头肉都淑女不起来。忍冬也是如此。
我们吃完饭那结账，出门直走十分钟，果然看到一个分叉口，左边一排都是朝廷的办公场所，庄严肃穆，右边是破茅草房，天上到穿着用来晒衣服的绳子。我们往右边走，不时有水滴滴到我鼻子上。
过了会儿，我意外看到饭馆的老头，他后面跟着七十多个着肌肉的大汉，他们手里都拿着砍，各个凶神恶煞。老头拿指着我们说：“他们有钱，快去抢！”他瞬间就面目狰狞，比在饭馆时的面目凶残几万倍。
我大叫：“谁说老年人不贪财啊，他明抢啊这是！跑！”
老头狞笑：“想跑！”他伸手撕掉自己的面皮，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再一撕，露出青面獠牙的脸。老头和后面几十个年轻人都变成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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