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动嘴不动腿
我们西门的人奉旨周游列，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失踪的三个王子，齐王，楚王和燕王。我们有游历了很多家，都没有这三位爷的消息，如今却在棉衣打听到了一个。
我问道：“敢问陛下，那个李典谋是不是一个胖子，身手却特别灵活，擅长使用长剑？”
王陛下也不是很肯定，说道：“人没有亲眼见过。将军和士兵们都说那个胖子长了四双手，使用把八柄剑，每柄剑都快如闪电。”
我笑道：“这明显是夸张！哪有人长了八只手。”
陛下摇摇头，说：“那可不一定。在我们家的西边，有一个翼民，他们身上还长着翅膀呢。长八只手有什么奇怪的。”
想想也是，我们得找机会确认一下这个胖子是不是楚王李典谋。我又向王请教：“李典谋在哪个家啊？”
陛下指着西边说道：“往西，我们棉衣和两个家接壤，一个是岐舌，一个在长臂。这两个家世代友好，彼此通婚。长臂经常假道岐舌进攻我。每次z争，我百姓和士兵都伤亡惨重，唉。”这个王陛下倒像是一个爱爱民的好君王。
柯学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高人模样，他向王敬礼，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愿去长臂，说服那李典谋改邪归正，回归大唐，不再与棉衣为敌！”
王陛下大喜，给柯学敬礼，说道：“大师，那就麻烦你了。你需要什么报酬？来人，给大师三百两黄金，当做报酬。”
柯学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说：“金银都是身外之物，贫僧不需要这些俗物。”
陛下问：“那大师要什么？”
柯学说：“贵可由女委员会？如果有的话，贫僧愿意担任会长或者主席，点化众生。”
陛下笑道：“我女，除了种树织布，基本不出门，没有这什么委员会。人这里又不是西梁女，她们那里才有这个委员会。”
柯学瞬间口水。
我们陪着王聊了许久，王居然想认我们做亲家，王的亲家那就是舅了。不过那蒋英文蒋英羽的父亲蒋基芳可是个大贪官，我可不想跟她们扯在一起，因而婉言谢绝了。
王留我们住了几天，和蒋家妹一同普及养蚕技术，才放我们走。
棉衣和岐舌中间还是隔着一大片木棉和桑树构成的树林，在树林里了好几趟。个把星期后才来岐舌。
岐舌城池下有一排士兵站岗，进进出出的百姓非常多。他们家的百姓长得倒是和我大唐人差不多，只是鼻子更挺。
我们走过去，士兵们猛然一跺脚，吓了我们一大跳。
他们张开嘴齐声喊道：“岐舌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动中的魅力充满了朝气！”他们居然搞合唱，唱的是我那个时空刘欢的《北京欢迎你》。
我在二十一世纪好歹也是个麦霸，我下意识地唱到：“岐舌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在黄土地刷新成绩。”
士兵们齐声说：“请进。”
走进城门之后，忍冬小声说道：“一哥，他们唱歌好好听啊。”
我老脸一红，说：“那都是因为有我的衬托。”
街上人很多，但是行人很少，因为他们多围着桌子坐着聊天，个个聊得兴高采烈，满面红光。偶尔有人一个人坐，却自言自语同样聊得眉飞舞。
我非常纳闷：“他们在聊啥？不干正事儿整天闲聊？”
柯学笑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看那些豪门大户里的妻妾们，都没什么事儿干，整天都在嚼舌头，和岐舌的人有什么两样？”
我耸耸肩，说：“走，去听听他们聊啥。”
眼前有两个老头下象棋，他们下棋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说十分钟的话才下一步棋，这盘棋估计可以下到过年。棋局旁边还坐着不少人观z，边看边闲聊。我们走过去，加入他们的聊局。
下棋走黑棋的老头说：“听说咱们咱们木大人家的公子，和另外几个花花公子非礼了一个小姑娘，那个姑娘不堪其辱，上吊自杀了，真是造孽啊。”
走白棋的老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说啊，那个姑娘是醉红楼新来的姑娘，第一天出门接，第一个人就是木大人家的公子。谁知木公子当天喝多了酒，把新姑娘拿出来给他的朋友一起分享。人多势众，把姑娘活活弄死了。啧啧。”
看棋的一个大妈反驳说道：“不对不对。我听我一朋友讲，那姑娘胃口大，想一次挣六个人的钱……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低估了那六个浪公子的体力，不幸惨死。”
站在大妈旁边的一个大爷说：“你说的也不对，我听我夫人的邻居的女婿讲，那个姑娘是个正经人家，但是家里穷，先攀高枝儿，所以去搭木公子。谁知道木公子那天吃了很多，小姑娘经人事，就被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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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爷后边的一个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手指说道：“你们都说错啦。我妈妈说，那个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小孩子旁边的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叔说道：“小屁孩懂什么，那个姑娘明明是个劫富济贫的女侠，打算去木公子家取点银子救济穷人，谁知木公子周围家有六个武林高手，侠被乱砍死了。侠死之前，重伤了木公子，让木公子彻底断了后。”
原来他们都在聊八卦，只不过他们越扯越远，离事实的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聊到后来，就开始向黄的方向发展了，不堪入耳。因此我和柯学都听得津津有味，西门庆听得聚会神。我看到忍冬羞红了脸，才带着她离开。
一上到非常多的队伍，都是闲聊家长里短，编排他人谣言。他们说话的语速极快，声音特别好听，所有人都能同时模仿三个人以上的声音。
“他们都会口技啊！”我叹道。
忍冬眼尖，她指着那些人的舌头说：“一哥，你看，他们的舌头都从中间分叉的！”
我赶紧观察，发现忍冬说得不错。无论男女老幼，舌头都特别长，从中间分为两半，每个半边都异常灵活。怪不得叫做岐舌。
他们除了喜欢传播谣言之外，还喜欢吹牛。一个比一个能吹，有一个家伙明显面黄肌瘦营养不，却说自己天天大鱼大肉。一个体重五百斤满脸横肉的女人说有三千个男人在追求她，其中还有一个是太子。一个拄着双拐的瘸子说自己跑得比大唐的曹阿瞒还快。一个满头发虱子的邋遢男人说自己天天洗澡。等等，不可胜数。
岐舌的人不说话不走的话，就和大唐人的形象一样，但是他们一走，就露出和大唐截然不同的地方。他们的都非常细，几乎和火柴棒子一样，走的时间一长，就容易骨折。
这倒是一桩奇闻。
我们想找个地方休息，忍冬却突然喊肚子疼。可能是我们在木棉和桑树林里呆的时间太长，湿气太重，忍冬受到损伤。我赶紧背着忍冬去找医馆或者药铺。
我在二十一世纪是中医药大学的，对中药的味道比较。闻着味儿，找到一家医馆。
大夫的倒是很粗壮。他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倒有几分神医的模样。他听完我们对病的描述，开始对忍冬进行切脉，完了给她开了一些药，嘱咐我们如何煎服。隔壁家的药铺也是他家的，价格倒算合理，比大唐那边还便宜一些。
我问道：“大夫，你不是本地人吧？”
大夫稍微有点诧异，说：“我是唐人。听你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吧。”
老乡见老乡啊。我很激动，说：“是啊，我也是唐的，沔阳郡的！看你老人家似乎在岐舌扎根了啊。”
大夫嘿嘿笑道：“说来话长。九百年前，武则天谋朝篡位，我的祖先不愿和武则天同合污，又打不过武则天，就逃离唐，一向西，来到了这个岐舌。岐舌的医疗水平相当落后，根本没有医生，靠着那些巫婆装神弄鬼喝烟灰治病。我家祖上算不上中医名家，在大唐只能算垫底的，离庸医只差一步，但是到了岐舌来，我们就成了神医了。你看，在大唐，我们给一百个人治病，治好九十九个不一定有病人来感谢我们，但是治坏一个，我们就完蛋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里就不一样，我治好了五十一个，治坏了四十九个，也没人骂我。”
“这是为何啊？”我问道。
“如果没有我，他们一百个人起码要病死九十个。我家先祖一来，起码能活五十一个。他们要是骂我祖先，我祖先拍拍走人，那些病人就只能等死。”
“这……你们得多钻研医术吧，不然总是死四十九个也不像话。”
“那是自然，经过九百年来几十万个失败病例的经验总结，我的医术已经提高到治一百个好八十个的水平。不错吧！他们也不敢骂我，还得把我当祖宗供着。不过呢，我也不仗势欺人，医疗药品费用都是公开的。”
“大夫，看您也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为什么你把的医术传授给岐舌的人，他们岂不是能活更多的人？”
大夫哈哈大笑：“岐舌的人都是语言上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他们天生舌头灵魂，无力，所以讲起道理来，没人说得过他们，但是他们做不了什么实际行动。我倒是想传授他们医术，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学，怕吃学医的苦。你可知道，我从启蒙识字开始，得在家中读二十年的书，再跟随师父出诊五年，才有资格出来行医。这二十五年的苦，他们才不愿意吃。所以，只能任我这么嚣张了。”大夫既得意，又有点失落。
我问道：“那王呢，王宫里也没有大夫么？”
大夫冷冷笑道：“没有，王陛下整天吃仙丹，个个想成仙，所以没有一个活得过三十岁。”
“啊，王换人换得这么勤快，就不怕造反？”
“一群整天吹牛传谣言的人，还怕他们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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