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仇恨的终点
久北与东全面开z，进攻泽城。未曾想到的是中原愿意为东提供支持，无论是军队还是钱财武器，都给了东很大的鼓励。召南明显想向中原示好，于是也向东拨了一批军需，帮忙修建军事。古西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正怎么打也不会打到它的边界上来，到不如说，古西想看看一个家的覆灭是怎样的，这是它的恶趣味。明显久北的实力胜过东，可古西也犯不着为了看戏去帮久北一把而与其他三成为敌人。
言小瑶知道泽城总是要被抛弃的。带着这段时间里受到的财物，言陆两家连着众多商贾一起奔赴伏玉，可伏玉毕竟只有那么多的地方，皇室的安危也需要保护，所以每日只开城门放两千人进入，持续十日。按理说这样的程度能够将泽城大半的人安置下来，可不仅泽城，许多靠近泽城的地方呀有人慌忙逃离，总觉得越靠近伏玉越安全。
上言小瑶见到很多孩子在哭，有的家里因为逃命而直接舍弃掉一两个孩子也是常有的事，同时也有被丢弃的老人。在上，言小瑶还见到了怀有身孕的人，挺着肚子无所畏惧地走在街道上，眼睛里已经没了神采。她差点跌倒的时候言小瑶连忙上去扶了一把，言小瑶问，你丈夫在哪里？人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言小瑶，之后着泪回答到：“将士。已经在半年前的那场z役中为捐躯了。”言小瑶的手颤抖了一下。
放眼望去，好像绕眼帘的都是乌烟瘴气。只有在这种时候，有些人的人心才会显露出来，为，为家，还是为己，总得选择一个。言小瑶想对她说声抱歉，因为是她这个使官没有做到，她不能劝服整个东卸下对久北的戒心，只能被当成幌子送去议和。瞿云致也明白，所以可怜她，才说出“为了你”这样的话罢。言小瑶这样觉得。
言小瑶让人伸出手来，将随身的钱袋给了她，“虽然不多，可这段时间找个安稳的地方住下，把孩子生下来足够了。”言小瑶看着她，“无论孩子的父亲是生是死，你总得活下去让他看看这个世间。无论是美好还是糟糕，得他自己去评断。”说完，言小瑶将斗笠往下拉了拉，继续朝前走。
因为没有什么吃食，在安定下来之前也没有想吃东西的心，许多人都拖着疲惫的身躯，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但是还使出浑身的劲往伏玉赶。言小瑶被撞到过数十次，只觉得那些人的身影看着让她的负罪感越来越重，甚至都快迈不开去伏玉的道。、
又是幕，言小瑶准备跟一帮人一起窝在屋檐下入睡时，突然听见踢踏急促的马蹄声，是从伏玉出来奔向泽城方向的？言小瑶抬起身子朝着口看了一眼，只看见昏昏黄黄的灯影和那些还在赶着的逃难者，已经不见了刚才疾驰的马蹄。于是这一晚言小瑶失了。她即便身任官职，可还是不能理解他们政要之事，要考虑的东西太多，要涉及的东西太多，言小瑶分明感觉到，这场仗是为皇室而打的，就算是没了泽城，只要伏玉孩还在，东就还在。可议和之后，最危险的便是东的皇权帝位，东不愿意让皇权落入虎口。
言小瑶在伏玉的外面一直待了三天三都没有进去，除了人多之外，她还是没有想明白一件事，可是她又不愿意细想，每日都梗着一件事在心上，甚至都忘记了怎么才是笑对人生的大道理了。
言小瑶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就只觉得这是个奇迹，醒来的时候发现前面那人的身影很悉，看了半天，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言小瑶才发现那就是大哥言铭。
“大哥？”言小瑶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一个人从泽城出来，陆家的两个妹都到了可唯没有等到你，按理来说你早该拿着令牌进门去的，我就想着是不是丢了东西，便在外城找你来了，没想到还真的就被我找到了。”言铭说完笑着递上刚刚盛在碗中的小米粥。说是粥，可也没有几粒米，只能靠分量果腹罢了。言小瑶接过，坐在地上慢慢喝着，可喝到一半的时候却停下头也没抬地问言铭道：“大哥，伏玉前几日，往泽城送什么消息去了？”
言铭沉默了一下，没有搭话。
言小瑶说：“没关系的，我这个议和的使官都回来了，什么事不能说呢。”
言铭看着言小瑶，她分明是在逞强。可自己隐瞒下来，日后她知道真相后一定会痛恨自己的吧。
“久北过瞿大将军亲自上阵，率军十万攻打兰城，与泽城队伍汇合后攻破城墙，直入怀城。”言铭说道，“东与中原军师共谋对策，献计一条，当晚便马不停蹄送往泽城前线，现下，是最关键的时候。”
言小瑶听完后手不觉得抖了抖。
中原的军师有什么把戏言小瑶也听说过，久北的狠决，古西的阴险，中原的多端，召南的诡谲。现在召南跟中原都站在东这边，也确实不好对付。言小瑶沿着言铭，慢慢问道：“……是要先理泽城的敌军吗？”
“……不，先理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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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小瑶被言铭直接接进了伏玉城中，一上言小瑶都看着来往的行人，表面上也弯嘴笑着，可言铭看得出来她分明是满腹心事。他能够理解言小瑶的一些心事，却不能理解所有。她对东有，对久北有恨，对云致有爱，对大将军有敬。四方的东西都凑到一起，虽然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可心中还是乱得不成样子。
“你今日有些乏了。四妹今日要去教绣工，你暂且到我府上休息罢。”说着，言铭带着言小瑶到了一辆停着的马车，让马夫将言小瑶带到自己的住所去。“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跟着丫头们走就行。我还要去理一些东西，晚膳的时候回来。”说完，言铭放下车帘，看着言小瑶心事重重地坐在马车中远去，言铭站在原地握了握拳。在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云致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就能痛打他一顿。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下车之后，言小瑶抬头看了看门，门匾上面的“言”字笔锋苍劲，分明是夫子题的字，在阳光照过来的时候，仿佛会泛着淡淡的金黄，看着分外大气漂亮。泽城的言家，伏玉的言家，东的言家，这些都是言小瑶的梦想来着，现在她亲眼看见了，可是却没有以前那般高兴了。
“大人，请进。”丫头俯身，领着言小瑶就要往里走，言小瑶抬脚，可还没有跨进门槛的时候，一下子退出来，问身边的马夫道：“你可知道从景城来的陆家人现在在何？”
马夫愣了愣，周围的丫头赶紧围上来说道：“大人，言大人吩咐过，大人若是到了这里我们不能让您随意离开的。”
“我只是——”
“既然都到了就进来坐一会。”言小瑶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四方通不知何时站在了丫头们的身后，穿着青花纹的白衣，衬得整个人都俊朗了不少。言小瑶轻轻堆笑道：“那好啊。反正我也只是想找你而已。”
摆上茶水，言小瑶一直盯着四方通气定神闲的样子，等着丫头小厮们摆放完东西，言小瑶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扉关上还锁了起来。
四方通扬笑道：“哟，怎么还想玩这个？”
言小瑶低头说：“四方通，我不跟你开玩笑。”顿了顿，转身看着坐在红木椅上的少年，言小瑶丝毫不b讳地问道：“这场z乱是你在背后推b助澜吗？”四方通顿了一顿，摆了摆手，“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做事而已。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就来帮你。快斩乱麻，这样岂不快哉？”
“即便这代价是东混乱不堪？你知道我在上看见的是什么吗？”言小瑶越说声音越低，头也慢慢低了下去，“那么多本该有幸福家庭的人被丢弃，前线死伤无数，有的妻儿老母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丈夫和儿子是生是死，饿的没有力气却还是想拼命地挤进伏玉这个b难所来……”言小瑶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想到当四方通顶替的那位叫李源的人已经z死沙场。
“言瑶之，你总得习惯。z争总得有一方胜利，总得血，总有牺牲，为了加快胜利的速度，自然也增多了逃离的人。他们没有去前线见过真正的血成河，尸横遍野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四方通对言小瑶说道，“很快就会有个结果，最迟明日。”
言小瑶猛地抬起头来：“那日去泽城的使役，是……”
“……你……也参与了他们的议事？”言小瑶问道。
“……倒不如说，是我提起的议事。”四方通回答到。
言小瑶觉得自己的整个头仿佛就要炸裂开来，不自觉地往后退，可是她背后被自己锁上的门却已经是极限，不能再往后退了。
四方通走进蹲下身，将大声哭泣的言小瑶搂在怀里：“忍一忍，马上就会结束的。”
言小瑶知道四方通没错，他这样才能真正地护住东，护住整个完整的土。可这样揭开的真相时，言小瑶还是无法接受。
究竟她要怎么做才是对，什么又是错呢？所谓的大义，所谓的正义，究竟要如何才能达成呢？言小瑶不明白。
翌日，东昭告天下，已夺回兰城，东将士于兰城斩杀久北大将军，并悬尸城墙。现已往东进发，准备生擒泽城将领瞿云致。
瞿云致。
言小瑶看着这三个清晰无比的字觉得无比刺眼，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抿着自己的双唇，强迫着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来，直到周围高兴地手舞足蹈的人群慢慢散去，言小瑶还站在那里，一步也挪动不了。
“走吧。”四方通捂住言小瑶的眼睛，让她往自己的身上靠过来，“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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