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如果是现在你还会逃吗？
“好胆量”沈沉声一笑，透着无尽的威胁语气，而江九衣则视而不见高高的扬起下巴，看向沈的眸里满满的都是得逞的笑意。
“谢陛下赞赏。”她得意的弯起了嘴角，眼睛亮亮的好比黑中最耀眼的明星。
沈的眉梢眼角微微眯起，透出狐狸般的狡诈，轻轻握着江九衣的手，暗地里缓慢的握紧，唇角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笑。
江九衣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沈的细微变化，暗自心惊，还未作出反应，瞳孔猛然收缩，下一刻她便被人扯着手在半空中翻腾了一圈，细雪擦着睫毛乱了双眼，所有银白的事物在眼前飞快转移，却掩不住风雪中那抹玄青的风华。
他淡淡的笑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九衣眉梢眼角都沾染了一丝戏谑，江九衣有一瞬的失神，直到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她才被疼痛和刺骨的寒意惊醒。
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江九衣撑起身子就要翻身爬起，不想沈竟俯身而下，用一只手便按住了她的肩头：“感觉怎么样？”
“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江九衣顺势抓住沈的手腕，用尽全力一拉，上方的人失去平衡自然而然的砸在了她的身上，更是压得她爬不起身来。
她一凛，眉目微怒的瞪向压在自己身上的沈，她知道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起来！”江九衣作势推了他一下，不过因为差距太大，沈根本纹丝不动，好笑的看着江九衣：“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什么感觉，你也是这么回答的吗？”
两个人交叠躺在雪地里，沈压在江九衣温软的身体上，早已忽略了周遭的寒冷，他笑着看着她，眼神很专注：“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可是仔细回想起来，你却与从前不同了。”
江九衣沉默不语，长长的睫毛却垂了下来，挡住了瞳仁，像是怕被人透过眼睛窥见心真实的想法一样。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变化，她只是潜意识里逼迫自己忽略这一点罢了。
从前她相信自己是坚定的，现在她明白自己依然是坚定的，但是她仍然无法否认这种坚定已经因为某人而变了质。
沈静静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在他眼里她并不特殊，虽然惊却也不至于倾倾城，她身上的每一点长他都可以在别人身上找到替代，而她每一缺点在他的身边都显得难能可贵。
此刻她正专注的和自己对视，漆黑的眸子里有璀璨的光，可沈分明看到她眸底深那光亮在一点点消失，如同崩塌的信仰，枯萎的侥幸。
江九衣很不愿承认的知道，她自己确实一直在变，变得懦弱，变得畏手畏脚，好似一根无形的线绑在自己的脖子上，而另一头则握在沈的手中，她可以逃离他的范围，但到了绳子的极限她的脖子就会被毫无悬念的割断！
而沈从来都没有变过，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轻薄的假象。
感受到江九衣深沉的落寞，沈停下本来想往江九衣颈子里塞雪的动作，始终握着她手的大手一个用力即将她拉起，她身上还沾染着散碎的雪花，渐渐的被体温融化，在上好的衣料上散射着七彩的炫光。
江九衣一直垂着眸子，也不说话，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挑起了她的下巴：“怎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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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衣扬头唇，笑意未达眼底：“技不如人而已。”
“我只是想和你礼尚往来，相敬如宾。”沈嘴角噙着促狭的笑，转过身牵着江九衣的手：“很晚了，回去吧。”
手中一个停顿，江九衣并没有跟上来，沈回头，她正在定定的看着他，面平静中夹杂着一丝落寞：“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这样相敬如宾的状你还想维持多久，等新王后来吗？”
沈只笑，笑的意味深长，握紧江九衣的手又用了些力气：“你只要知道，无论如何，现在这种状是你最好的选择，人生在世，舒服一时是一时，难道不是吗”
江九衣沉默着，嘴角隐隐有丝苦笑，停了片刻她才像释然了一样看向沈：“怎么不走了？”
“有个问题很想问你。”
“你问。”江九衣很淡然。
沈的神很认真，话也说的清晰缓慢，对江九衣的答案很在意的感觉：“如果现在给你机会你还想从我身边逃走吗？”
他说着仿佛是刻意为江九衣模拟环境一般，不动声的放开了她的手，然后缓慢的向后退了一步。
江九衣的眸光沉静如水，沈制造出来的自由是那么渺小，看似触手可得，实则画地为牢，她江九衣怎么会那么傻，唇角染上了微笑，她温顺而娴静的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握住了沈的手语气坚定：“不会。”
从始至终，沈都一直在盯着她的眼睛看，可是那双漆黑的瞳仁，如同暗里幽深的古井，根本捕捉不到异样的绪，沈沉静的回过了头，并不说话，只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画栋隔着绣金丝的车帘小心翼翼的问：“陛下，去哪儿？”
“回碧华殿。”
——
阑珊，早已没有凤都漫天的飞雪，指尖冰霜的感觉渐渐变得麻木，像是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已经随着岁月的逝而逝。
江九衣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自己晶莹的指尖，烛影晃动，将她挺得笔直的腰肢在墙上映出摇曳的魅影。
呆呆的她歪过了头，目光盯着屋子中间燃得正旺的一盆炭火，火光在她平静的眸中跳跃出红的光点：“熄了。”
碧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江九衣的意，盖灭了炭火便关门走了出去。
窗子开着，有冷风吹了进来，房间里未点明火，江九衣就那样静静的坐在窗下，抬头看着天上的一弯冷月，任由冷风带起衣带发梢。
不知道此时雪的月亮是否也像面前一样皎洁无暇，黑是否一如既往的能够藏匿所有的阴谋诡计？
轻轻一声铮响，像是风吹落了树叶落在琉璃瓦上的清脆声音，江九衣唇角含笑缓慢转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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