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马戏表演
荒原上一脸不忿的凯隐，正在剁着杂草。
身后一圈犬牙交错的草梗，显露出他不凡的，走路必拐弯的顶级天赋。
侧歪放置的大葫芦缓缓的出水，仿佛在拟人般无声嘲笑。
“啊啊啊啊啊就没有！！正巧路过的贵族少女带领的商队！正巧被风狼围猎！正巧雇佣兵首领心怀不轨！正巧被我遇上吗！！！”
一阵狂吼之后，凯隐纵身劈砍，周身风浪向前侵泄。
数十道进向前四散，碎土草枝爆破式狂涌，身前留下五十米左右，扇形的地裂伤口。
“就决定是你了，风之伤！”
似乎得到了强大力量，却上天无路的凯隐先生，就只能以给招式取名为乐了......
“月牙天冲！幻影借！金刚枪破！！鎏金哇开亚酷烈！！！”
......
波澜城某处。
“原来电影院要提前订票的吗......”
拉文摸摸下巴，思斟半响。
“笨蛋。”
一旁身着明黄色长裙的特雷西轻声啐道。
“那你昨天想跟我去干嘛啊。”拉文回过头轻声说着。
特蕾西：“……”
这种问题能直接问的吗。
这时，一只路过的百灵鸟般的少女，挽着某长袍金框眼镜男飘然而过。
“呀特雷西，昨天那两张票谢谢你啦！爱你！”
回首瞄向拉文。
似乎还没认出来……
这个学校里的别人家孩子的……完美模版。
“你哥吗...”少女皱眉侧身，习惯性的歪着小脑袋，目不斜视。
拉文面无表情，跟着这个少女对视，一副问心无愧的涅。
“唔……”
特雷西捂住少女的双眼，仓促地推动着。
“电影要开始了，去呀去呀！”
“啊？好，出来要不要一起喝茶。”
“不不不不不用了，我跟他逛逛就好……”
“那暮光那……”
“都不都不……我们只是逛逛……哈哈。”
特蕾西的动作愈发急切，少女苦笑着往前走。
“好吧。”
那少女头也不回。
“不过你俩要玩得开心哦。”
“嗯嗯。”
……
拉文：“……”
他始终没搞懂特蕾西的这个反应，索性就不想了。
眼镜小哥朝着拉文温和一笑，桥小百灵鸟飘然而去。
特雷西深吸一口气，小脸潜藏一抹清甜。“那我们就...一起逛逛市集吧！”
拉文不言不语。
近身桥特雷西，沿着主干道缓缓走着，完美贴合身侧小短腿的步速步距。
“真好啊。”两人异口同声道。
特雷西扭头垂首，发间的小耳朵都晕染成了红，格外诱人。
拉文笑笑，抬头扫视街边的店铺名称，一阵长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
两人静立市集，不成惊亦无扰，此时此地。
一张草青色的纸张凭空舒卷而来，无所事事的拉文皱了皱眉，随手接过。
“无忧马戏团震撼来袭，全身心的带来欢乐的马戏表演？更有惊奇魔术师奥多姆亲临现场？一切尽在穗芽支道，麦迪逊歌舞影剧院？”
身侧的特雷西仿佛整理好了心情，目泛拉文的侧脸，轻声说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拉文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只是手心愈发的紧绷，僵硬的揉捏着特雷西的小手。
特雷西皱了皱眉，看着拉文拿着的宣传纸那手，那上面刚刚散开的领路人特有的封印法阵。
她眼中几分失落，随即用着更大的手劲握紧。
“你有事要做，对吗？”
拉文面无表情，眼神有几分躲闪。
“如果我强行要求陪着你去，你或许会感动，但是更多的是的跟顾虑对吧？”
“......”
“妈妈曾经念念叨叨的跟我说过，我拥有学习掌握前人留下的知识的能力，会接触到很多的超凡者，她不抗拒我以后婚嫁一位非乘的存在，可以是强者，学者，艺术家。”
特雷西深吸了一口气。
拉文静静的听着，不多言语。
“可是她跟我说过三个必定回绝的选项，注孤生的亡语者，审美不合逻辑的幻型师，以及...”
“神灵职权代言者，终身侍奉神灵的存在...”
拉文呼出了一口极其沉重的空气，整个人都轻了不少。
回过头却似乎仍忘了呼吸。
特雷西目光依旧沉重。
“而英灵领路人她提都不提，我也知道世人眼中，英灵领路人都是多情的风流浪子，注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永远汪在一个地方。”
“那我再问你一句，愿意放下吗？不要做那什么四处流浪的该死的领路人，在这个城市，好好陪我，一起变老可以吗？”
“我知道你放弃你所学的一切，你会贫困拮据如乘，我养你啊！我是风元素专精体质，我可以养你！以风灵之名起誓，我将爱你至死，时刻牢记你为我放弃的一切，你并不软弱可欺，你是为了我而放弃，你是男人，真男人。”
特雷西缓步靠近，恳求一个完美答案。
她的瞳仁开始泛青，周身围绕着数个拟态的风精灵，这是最为诚挚，得到风灵承认的誓言。
拉文沉默，特雷西依旧灼热的盯着他，请开口。
“......”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受不了这诚挚满是爱意的目光，所以只能愈发决绝吗。
“......”
特雷西散去了风的誓言证明，自嘲着。
“果然男人都是不嫌多的吗，对于伴侣而言...”
......
有的时候真的只是想去看看世界，也是真的爱你，但是开口便被空气压哑了咽喉，开不了口。
说出爱，你大概也不信，唯留一声没有意义，也最无力的叹息。
“你真可爱...”拉文莫名的蹦出了这句话。
特雷西仰头朝他眯眼轻笑。
并不淑女，却更动人。
“这么快就觉醒了哄女孩的属性了吗？领路人先生？”
相识数年直至昨天，女方主动才衍生出的接触机会。
下午扔掉大狗，接住捂裙少女的清甜香气。
似乎从平淡交际到甜蜜只是水到渠成。
而数年的偶然相遇相知。
熟悉到陌生，也就那么一瞬。
这恋爱短暂的像次错觉。
紧扣的双手开始一指一指的分开。
两人这才收拾好各自的异状准备出发。
麦迪逊影剧院离这并不远，一路上回复心情的特雷西，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无忧马戏团的情况资料。
无忧马戏团只是幌子……并不重要。
但是拉文依旧专注地听着，不时点着头。
想把这少女音容笑颜一分一毫，一丝一缕的刻画在脑海里。
到了地方，少女轻笑一声。
奋力跳起扑入拉文怀里，左眼角轻靠着他的左眼角，眼泪真的是灼热的。
怀间少女化作一阵风消逝不见，拉文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留下这么一个风魁，潜藏着路上不知何时揩下的泪水。
拉文手握封印法阵，将左脸上的泪水作为媒介，随手立了个召唤契约。
六芒星契约阵浮现在他俊俏的左脸上。
越过眼瞳，直上眉梢，穿过鼻梁，下至脸颊，泪水在他的左眼角附近浮空自动，正是召唤阵阵心。
直至契约阵彻底完成。
因为报酬仅仅为一滴人类的眼泪，所以阵法亦在无响应物时自动崩溃。
拉文不急，再添加灵力。
这种低报酬的小召唤阵，成天供应灵力都不成问题。
拉文只是借助召唤阵的特殊形式，去保护好这滴眼泪。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他脸上，不断黑化淡化的召唤阵阵图罢了。
能接受跟我一起拯救世界……
然后得到我的前女友的一滴眼泪作为报酬的蠢货。
不存在的。
“那么...”拉文浑身灵力涌动，顺带着脸上的召唤法阵，也愈发的漆黑浓郁起来。
平生的温和有礼的形象，被撕碎的干干净净。“该死的奥多姆，不出来见见我吗？”
空旷寂静的麦迪逊歌剧院，大门开始扭曲变形，成为一个巨型的小丑面具。
他张开嘴，发出一阵腐朽木门开启的声响。
小丑红唇上的颜料开始渗血滴落，里面传来断顿不止的回音。
“进来呀~进来呀~这里满是欢乐，切除不该具现的悲伤，你为什么不快乐？嘻嘻嘻嘻嘻嘻~”
回音开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靠近，像是一个百米冲刺，仍在放声高歌的疯子。
拉文扭头看往身后的街道，全然不顾身前快速靠近的诡异存在。
街道店铺满是规整而又老旧的陈设，果然，一只与世隔绝的恶灵吗。
创造的环境都是30年前的风潮。
算准时间回过头。
一只血型必定混杂的缝合尸型小丑，拿着一只气球恭敬的递给自己。
他身后那颗多余的脑袋，却一直嘻笑个不停，还唱着诡异的歌。
拉文接过气球门票，笑意森然。
准备跟这个恶灵好好的玩上一场。
但是……
下一秒，他不淡定了。
他的召唤请求，被接受了……
该死！能接受英灵引路人单对单召唤条约的，都是个体强大善于思考的存在。
不是亡语者那种论批算的廉价消耗品。
或者说，这世界真的有这等幻想乡式顶级蠢货？
一道深蓝色的召唤门在他身后浮现，契约已经开始签订。
契约大多都是羊皮纸书写，不是因为只有羊皮纸才适用，人皮也行。
每次契约达成，契约纸被凭空烧尽，那是真烧。
因为百分百确定，没有弱智会签订这种顶级不平等条约。
所以就擅自在自己脸上，布下阵法的可悲男人，现在成功的感受了一次小羊羔的痛苦。
拉文疯狂的爆发灵力，隔绝契约之火的焚烧，以求挽救自己的生命。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脑盒不停的重复着三个疑问。
恋爱不到三小时？
约会要备好羊皮纸？
接受契约的这个撒比哪来的！？？
最终，人体自我保护机制让他昏厥了过去。
而刚出召唤门的凯隐，看着地上这个抽搐的，莫名感觉很熟悉的金发男人。
以及他对面那个，怎么看都是个丑哔反派的小丑先生。
他拔刀了。
手起刀落。
小丑背上那颗多余的脑袋，他叫的更大声了。
......
疯狂的恶灵喜欢打破规则的人，他的力量来自恐惧。
普通人的恐惧味同嚼蜡，有资格参与游戏的输家的恐惧只是甜点，参与游戏后的胜利者的恐惧才是美味佳肴。
他会不定期的找上随机一位曾经的胜利者，邀请他重新参与游戏，难度逐条增加。
直到最后，胜利者也在新的游戏里成了输家，它会完完整整的品尝着，这个曾经的胜利者山珍级别恐惧。
而他最喜欢的，却一直都是那些有资格参加游戏，却暴力拒绝奋战无望，最后衍生出的憾级别恐惧。
“嘻嘻嘻嘻你准备好了吗？嘻嘻嘻嘻~”
“嘻你呢？风之伤！”
“直言你的恐惧！”
“风之伤！”
“我是你最......”
“风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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