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做出选择

第150章做出选择

云琇隔天下午彻底清醒,她趴在厢床里,动弹不得,浑身疼酸麻,连带舌尖都是麻的,嗓子又干又哑,本能唤声“凌骁”,声音嘶哑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凌骁比她早醒一个时辰,听见动静,端杯水扶她起来,喂了口,耐心道:“药性解了,不过后劲还会持续半天,主要你第一次接触,药量又大,有需要叫我。”

云琇抬起手,指尖还在发颤,“你看。”

“我知道。”凌骁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心里不爽只能憋着,“昨天是鸿门宴,幸亏两个小崽子没去。”

“是啊,”云琇有气无力靠他怀里,想起什么问,“你没把谢宗仁如何吧?”

凌骁想着来气,“怎么?你担心他?”

云琇叹气,悠悠道:“我的意思,别让亲者痛仇者快。”

凌骁冷哼:“谁跟他是亲者。”

“一次够我受了,”云琇挪了挪身子,不大舒服,“昨儿折腾我半条命。”

凌骁才想起来,“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哪都疼,”云琇回想两人的疯狂,“你不难受?”

“我被你嘴里香味影响,”凌骁说,“不比你。”

“眼下怎么办?”云琇预感不好,“要告诉公爹吗?”

“你别管了,”凌骁鲜有难以启齿,“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云琇想想,也觉得面红耳赤,低声叮嘱,“你别说得太详细。”

凌骁说知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说完一件事,云琇想起另一件,“你再晚点,我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凌骁没瞒她:“说是九安堂一个郎中借你的马车告急,是姓安那小子吧?”

“安大夫?”云琇微微怔了怔,“他也进宫了?”

凌骁看她表情,“你不知道?”

云琇摇头:“我跟着嬷嬷进宫,出宫时换了个面生的小太监带路,没见到熟人。”

“他跟着叶太医去的?”凌骁想到第一点,而后脸色变了变,“坏了。”

云琇云里雾里:“怎么了?”

凌骁起身,边穿衣服边说,“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上,我还他个人情,回来跟你细说。”

说完,抓起大氅急急离开。

他到九安堂时,安恩同正准备出诊。

“安大夫,”凌骁叫住他,“借一步说话。”

安恩同心知肚明对方为何突然来访,把人带到旁边小巷,作揖道:“侯爷,小的不过救人而已,无论是谁都会插手。”

“你无需表明立场,”凌骁摆摆手,低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赶紧走。”

安恩同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行礼告辞:“多谢侯爷提点。”

……

半个时辰后,汪福从外面直奔御书房,气没喘匀,低声道:“皇上,那个报信的大夫跑了。”

景文帝似乎不意外,只问:“跑哪了?”

汪福擦擦额头急出来的汗:“刚出城不久,要不奴才派人……”

“不必。”景文帝抬手打断,淡淡开口,“传朕口谕,此事交由谢宗仁全权处理。”

汪福立刻会意,奸笑道:“奴才这就去找谢大人。”

找到谢宗仁并不难,汪福把人叫到外面,说完该说的,补充道:“谢大人,奴才看在十公主的面子,再给您提个醒,给皇上办差仔细些,办好有赏。”

谢宗仁怎会听不懂,笑着行礼,“汪公公所言极是,谢某定尽心尽力,给皇上一个满意交待。”

汪福见他是聪明人,没再多言,转身要走,又听他说:“汪公公,谢某还有一事相求。”

“谢大人请说。”

“可借谢某兵马一二,”谢宗仁笑道,“此事不宜声张,谢某一介文官,万一对方负隅顽抗,恕在下无能。”

“这……”

汪福面上为难,心里冷笑,蹬鼻子上脸的东西,真以为皇上器重?

“汪公公为难便算了,”谢宗仁依旧笑着说,“谢某这就去办,办不办得成,到时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汪福揣着明白装糊涂:“杂家替您转达,皇上允了最好,不允,谢大人自己看着办。”

谢宗仁作揖:“有劳。”

汪福转身骂着杂碎,一路小跑回宫。

“皇上,谢大人真是胆大包天,”他满腹怨气道,“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竟想调兵。”

景文帝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要,借一队禁卫军便是。”

汪福一怔,随即道:“奴才这就去办。”

“慢着,”景文帝缓缓开口,“你告诉谢宗仁,他要的朕允了,办不好,提头来见朕。”

“奴才遵旨。”汪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应声退出去。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汪福重新见到谢宗仁,交给他一块禁军令牌,转述完皇上的话,皮笑肉不笑道:“谢大人,千万别辜负皇上一片心意。”

谢宗仁笑不达眼底,说句知晓,转身离去。

安恩同不到冀州被抓,谢宗仁把人扔进刑部大牢,回御书房复命。

前前后后不过两天时间。

“皇上,谢大人效率挺高。”汪福别别嘴,没看到热闹笑话,尽力挑拨,“不过有件事奴才觉得蹊跷。”

景文帝哦了声,“何事?”

“谢大人把人扔给刑部就不管不问,”汪福说,“定国公为难,不知如何定罪。”

“那只老狐狸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趟浑水。”景文帝冷漠道,“谢宗仁是聪明人,他已深入旋涡,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朕多个灭口的由头。”

汪福说是,又问,“这个郎中如何处置,请皇上示下。”

景文帝想了想,“叶太医的门生?”

汪福点头:“是,叶太医为此求见太皇太后,请怹老人家说情来着。”

景文帝:“皇祖母说什么没?”

汪福正要说此事,把来龙去脉详细道:“这郎中已考录太医院,随叶太医进宫几次,那日就是他出宫时发现地上染药的帕子,听闻此人对药材极有造诣,考录时拿得第一。”

景文帝嗯一声,“是个人才。”

“可惜了,”汪福接着说,“奴才方才遇见寿康宫的嬷嬷,嬷嬷说上年太皇太后身子不利爽是叶太医治好的,还说叶太医为人正派,医德高尚,应该教不出贼子,是不是门生要查清楚,皇上不可听信他人。”

弦外之音,太皇太后要保叶家。

“朕明白了,”景文帝思索顷刻,交代道,“把人交由大理寺审讯。”

进了大理寺,就算不死,也脱层皮,汪福想活该管闲事,一个小小郎中太自不量力。

安恩同当晚被大理寺提走,隔天一早齐俞恒直接闯入侯府报信。

云琇听着一怔,“安大夫进了大理寺?理由呢?总不能凭白抓人。”

“皇上口谕,就是最好的理由。”齐俞恒别有深意看她一眼,又看向凌骁,“忙是帮不上了,我来告诉你一声,活不活得成看造化。”

“我知道了。”

凌骁送走齐俞恒,回来时,云琇满眼担忧地问他,“人救得出来吗?”

“难。”凌骁摇头,“进了大理寺,没皇上口谕,都出不来,何况现在。”

“那怎么办?”云琇说,“安大夫因救我受牵连,如果他当做没看见,今儿又是另一副光景。”

“眼下没别的法子,好在他是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凌骁很肯定告诉她,“我不担心别的,就怕他熬不过大理寺的严刑。”

云琇似乎看到一丝希望:“我有钱,上下打点行不行?起码让人少遭罪。”

“该打点的,齐俞恒肯定做了,”凌骁要她别操心,“但大理寺提人提得急,再者皇上交代的事,谁敢拿自己乌纱帽冒险。”

说着,他看眼漏刻,时辰不早了,要赶去枢密院点卯。

三九严冬,天亮得晚,云琇送他出门时整个京/城沉寂在暗蓝苍穹下,又是一夜雪,刚停不久。

抄手游廊里过堂风吹得呜呜响,冻得人瑟瑟发抖。

云琇站在垂花门的台阶上,目送凌骁的马车离开,刚跨进门,倒座厅值班的婆子急急来报,说有人在角门找大奶奶。

春柳奇怪,“什么时候来的?可看清是谁?”

婆子交代:“各院刚开锁没多久就来了,奴才问了,那姑娘不愿说,穿的青绿斗篷,可语气不像下人。”

云琇以为是覃飒飒跟家里闹不和偷跑出来,忙叫婆子请人去花厅,又叮嘱春柳备间客房,怕飒飒要住两天。

“我的小祖宗,你不会又跟你哥吵架了吧?”云琇掀开花厅门帘进去,笑着打趣,才发现好像认错人。

对方没计较,转过身,忧愁看着她,“云夫人,是我。”

云琇愣了愣,连忙行礼问安,“小殿下怎么这身打扮?有什么事,叫奂知姑姑传话就是。”

“我特意避开奂知,”十公主长话短说,“我偷偷出来,就想云夫人想法子劝劝驸马爷,哦,不是,是谢大人,让他别和我皇叔同流合污,我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我担心他会出事。”

云琇越听越糊涂,“小殿下,您与谢大人和离,何必再插足他的公务,再说侯爷不喜我和其他男子接触,您不是为难我吗?”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十公主紧抿下嘴唇,“谢宗仁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吧,他在真定昏迷不醒时念过你的名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云琇知道迟早有天穿帮,索性承认,“谢宗仁曾在扬州投靠过云家。”

“我知道,”十公主神色黯然,“奂知告诉过我,是我一意孤行罢了。”

“小殿下,我与谢宗仁什么都没有,”云琇暗暗松口气,“想必我与侯爷的事,您也听闻过。”

十公主嗯一声,“我来找你,不是兴师问罪,就想你劝劝谢宗仁,他不听我的,连面也不见,我实在没辙,才来找你。”

“小殿下,”云琇斟酌再三,“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谢宗仁对您并非无情无义。”

十公主垂眸叹气,“可他不喜欢我,我知道。”

“兴许他自己没发觉罢,”云琇了解谢宗仁,“如果如小殿下所说,他在做危险的事,不牵扯您,就是保您。”

十公主摇摇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嫌我蠢,怕我坏了他的好事,什么都不告诉我,也不理我。”

云琇叹气:“小殿下,其实他不离开您才是最佳选择,您想想,和离,您损失是一个夫君,他却损失驸马带来的尊荣,我不认为他是感情至上的男人,但他主动放弃得到的,其中难道没有小殿下的原由?”

“是这样吗?”十公主半信半疑,“可喜欢一个人应该时时刻刻在一起才对。”

她双眸过于干净清澈,直视下,让人无所遁形。

云琇忽然笑了,话锋一转:“小殿下,我答应帮你,但不能保证谢宗仁听我的。”

十公主应声好,便匆匆离去,她不敢出来太久怕被奂知发现。

春柳在花厅外听见两人说话,送客回来,低声道:“大奶奶,十公主都和离了,怎么还惦念谢大人?既然惦念,当初何必离开。”

“她大概以为谢宗仁会挽留,”云琇往后院走,“罢了,你下午替我跑趟腿。”

“去哪?”春柳问。

云琇笑笑:“工部,带句话即可。”

下午,春柳从出门到回来,不过半个时辰,云琇问她,谢宗仁听后是什么反应。

春柳笑得鸡贼:“大奶奶,奴婢看八成有戏。”

“怎么呢?”

“奴婢估摸谢大人心里正打鼓呢。”

云琇差点笑出声,“信了?”

春柳点点头,“谢大人问得挺细,若不信,何必问这么多。”

“行吧,余下就看两人缘分,”云琇看眼天色,结束话题,“侯爷快回来了,赶紧去小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

春柳应声出去。

凌骁准时申时回府,云琇犹豫片刻,把十公主的话挑重点说了遍。

凌骁皱起眉头:“皇叔?说没说哪个亲王?”

云琇摇摇头:“我看十公主自己未必清楚。”

“她不清楚最好,”凌骁觉得事情很不妙,“怕是过了年关,朝局有大动荡。”

这个动荡云琇猜到几分,不敢往深想,“莫不是?”

“心里明白就好,”凌骁隐晦道,“先帝走得早,几位王爷绝非等闲之辈,要说和皇上关系最亲属瑞王,瑞王曾帮皇上铲除异己,而后销声匿迹。”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大家都认为瑞王是皇上打压离京,但老爷子和定国公站少数,怀疑瑞王借帝王之手铲除自己的竞争对手,这几年韬光养晦,等待机会最后一搏。”

叔侄之争?

云琇微微一怔,听凌骁接着说:“另外,关于十公主,有传言,她不是先帝之女,而是敏太妃和瑞王所出。”

“你是说敏太妃和瑞王……”话点到为止。

“到底是不是,无从查证,宫里许多秘辛就是本烂账,”凌骁提醒,“管好自己的嘴。”

“我知道,”云琇挺意外,“皇上知道吗?”

“知不知道只能粉饰太平,”凌骁耸耸肩,“先帝作古,把敏太妃挑出来说,折辱皇家脸面,再说瑞王先前有功,只要皇上能坐稳江山,牺牲一个女人不算什么。”

如此,谢宗仁的身份很尴尬。

“难怪皇上拿谢宗仁做垡子,”云琇觉得能解释得通了,“兴许心里正膈应。”

“这是一方面,”凌骁推测,“谢宗仁眼下夹缝里求生存,皇上留他的命,可能还是跟瑞王有关。”

云琇很快反应过来,“皇上想让他变成安插在瑞王身边的眼线?”

“应该说是明面上的眼线,”凌骁咂口茶,“专给暗桩做掩护,一旦败露,是不是谢宗仁干的,他就是替罪羊。”

正说话,廊下传来前院管事的声音:“侯爷,齐三爷方才送来一封信笺,说务必交您手上。”

“他人呢?”凌骁钻出门帘问。

“走了,”前院管事递信过去,“请侯爷过目。”

凌骁抓过信封,把里面折纸打开扫了眼,嘴角微沉,转身进屋子。

看见云琇第一句话:“安大夫可能过不了今晚。”

云琇心里猛地沉了沉,怔忪看着他:“他人出来了?”

“嗯,从大理寺抬出来的,”凌骁把信放在炕桌上,要她自己看,“齐俞恒信上说,还是叶太医再三请求太皇太后才放人。”

可担心成真。

安恩同不过普通书生,经不起大理寺折磨人的手段。

云琇捏着信纸,手指轻颤,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是皇上的警告,”凌骁不想她受刺激,一把抽出纸张扔进炭盆里,“如果覃家不交兵权,要么我们连带遭殃,要么我们和覃家划清界限,和崔家一样,成为皇上手里的走卒,任由操控。”

不管哪种,凌家未来一片黯淡。

与此同时,瑞王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侍卫在瑞王耳边低语几句,瑞王微微眯眼,思索片刻,说让人进来。

谢宗仁作揖请安,开门见山道:“之前殿下叫下官考虑,下官考虑好了,愿以殿下马首是瞻。”

“哦?”瑞王拢着狐皮大氅,两支手放在熏笼上烤火,“本王很想知道是什么让谢大人下定决心。”

谢宗仁毫不犹豫地回答:“太医院有位新进大夫,折在大理寺,据说是皇上口谕亲自提人。医者仁心,帝王残暴,下官惶恐。”

“谢大人,一个小小大夫就吓到你了?”瑞王抬抬眼皮,又盯着火红的银碳说,“本王喜欢诚实的人。”

“因为皇上想要下官的命。”谢宗仁行跪拜大礼,“大夫因下官受牵连,下官担心下一个就是自己。”

瑞王睨他一眼,喉咙里发出怪笑:“谢宗仁,你是不是着了皇上的道,迫不得已,把宝押在本王身上。”

“不全然。”谢宗仁犹豫再三,道,“十公主怀孕了。”

瑞王原本气定神闲的表情出现怒意,“你说什么?”

“十公主怀孕了。”谢宗仁重复道,“下官……”

“闭嘴!”瑞王突然吼道,“滚!”

谢宗仁起身,却没动,冷眼看着对方,“殿下,十公主与下官和离时间不长,有孩子实属正常,下官只想拥戴明君,求一方平安。”

瑞王被堵得一时语塞,半晌对旁边侍卫说:“去,请太医来,顺便把十公主也请来,本王要亲眼见证。”

其实谢宗仁也怀疑春柳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他不方便去公主府,一边担心被皇上的眼线发现,一边想快点和敏太妃撇清。

余下只剩瑞王,他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

至于十公主完全状况外,等太医拿脉,当面回禀瑞王时,才反应过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皇叔,这事是我出的主意,想挽回谢驸马的心。”

“简直胡闹!”瑞王黑着脸,赶走太医和下人,斥责道,“堂堂公主,为个男人不惜折损皇家脸面,你好意思?!”

十公主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她怯怯看眼瑞王,又偷偷瞥眼脸色不佳的谢宗仁,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皇叔,婉儿知错,”她忍气吞声道,“当初和离是冲动之举,后悔又不知如何是好,才出此下策。”

瑞王气得头疼,摆摆手:“你先回去,我和谢宗仁还有要事相商。”

十公主莫名其妙背黑锅,间接被赶王府,她坐在马车里没走,心思谢宗仁一定误会她了。

等到熟悉的人影出来,赶忙从车里钻出来,拦住对方去路,“你听我解释,我没和皇叔乱说,更没有说什么我怀孕之类的无稽之谈。”

谢宗仁脚步停顿片刻,居高临下看着她,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十公主疑惑问,“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跟皇叔说我有孕?”

谢宗仁推开她,钻进车里,不咸不淡给出两个字,“我蠢。”

十公主愣愣站在原地,没想明白,和离之前,他们有过床笫之事,不过好像没什么问题,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个月来过月事,肯定没怀,她叹口气,不知是谁在背后乱说。

而后这件小事像个插曲,谢宗仁懒得理会十公主,十公主倒想问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她找过几次谢宗仁,谢宗仁继续避而不见。

不过她发现谢宗仁去御书房的次数逐渐增加。

“谢宗仁,你站住!”

十公主三天两头去寿康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终于在出宫的路上堵到她想见的人。

谢宗仁停下脚步,转身看见十公主提着樱红的斗篷跑过来,语气淡淡的,“何事?”

十公主哼了声:“以前还叫我一声小殿下,现在装都懒得装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老躲着我作甚?”

谢宗仁不接下茬,告辞道:“下官公务在身,小殿下请回。”

说完,转身就走。

十公主跟在后面哎哎两声,一路小跑:“你那天说自己蠢是什么意思?怪我多嘴?我都按你说的做,你怎么这样?为何不理我?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你站住,站住。”

两人,一人在前面快步走,一人在后面小跑追,站在雕栏玉砌高台的汪福看了半天,身后的徒弟捂嘴笑:“师父,那是十公主殿下吧,追谁呢?这么起劲。”

汪福转身给他一巴掌,“没规矩的东西,十公主岂是你能置喙?!”

话虽这么说,到了御前,他把方才看见的一幕原原本本告诉景文帝。

景文帝嗤笑声:“朕的傻皇妹也不知性子像谁,倒是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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