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当自己香饽饽

第58章 当自己香饽饽

“怎么是你?”凌骁的表情像朗朗晴天瞬间阴沉,盯着来者,“谁叫你来的?”

云琇对他这种变化再熟悉不过,要么发火,要么极不悦,总之不是好事。

对方果然被吓到,抬起手里的巾帕,喏喏道:“我方才给郡主请安,她没看见你,让我来找,说今儿风大,怕出汗受凉。”

“我知道了。”凌骁一手拽过帕子,转头递给云琇,“你给我擦。”

云琇当下懵了,她看看凌骁,又看看那位憋红脸的姑娘,决定不趟浑水,行个蹲安,“侯爷有客,小女告退。”

说完,不等发话,提着裙子麻溜跑了。

属兔子的,跑这么快!

凌骁被人扰了好事本就不快,现在喜欢的跑了,碍眼的杵原地,他不自觉露出的锋利眼神像要吃人。

“那,那我也走了。”碍眼的声音更小,“你一会打球小心些。”

凌骁不知道自己母亲既看中云琇,又叫李家过来寓意何为,叫住对方,“李妙,我母亲跟你说什么没?”

李妙轻摇下头,咬咬嘴唇,扭头走了。

这就是凌骁看不顺的地方,平康郡主从不会平白无故指使人,同样的事换云琇头上,肯定他问什么,她答什么,遇到不高兴刺两句,他哄哄,哄一次不行哄两次,总能过去。

但李妙不一样,当下问她不说,转头跟家人哭鼻子,一个姑娘,一个小爷,不明真相的自然一边倒认为姑娘被欺负,小爷受唾沫星子。

想到这,凌骁觉得挺对不住云琇,他从没下狠劲欺负别的姑娘,哪怕李妙当一屋子人下他脸面,说退婚,他也没下死手报复。

下半场球,凌骁打得心不在焉,每次兜马靠近看台就发现云琇也心不在焉,根本没看球。

他心里不由打鼓,到底是平康郡主第一印象给她下马威,还是李妙突然出现让她做别的猜想。

“凌骁!看球!”

队友打得正酣,眼见要输,抢过球,猛地一击,一记直传。

这球用劲过猛,直奔凌骁面门,他分神想事情,本能向后仰倒避过,只听呯啷脆响,马球落入看台,打翻桌上上的两盏茶杯,不偏不倚洒了云琇一身。

“会不会打球!眼睛长腚上了!”凌骁吼道,对方以为差点打到平康郡主的台子,忙过来道歉。

他懒得听解释,匆忙下马,把马鞭扔给队友,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走向看台。

“你没事吧?烫到没?”凌骁到时,云琇正好下来。

云琇朝他笑笑,又仰头对平康郡主说:“郡主殿下,小女回去换身衣服,怕是赶不过来陪您看球了,不过我二姐和二姐夫都在,他们一会过来陪您。”

平康郡主微微颔额,“你去吧,路上小心些。”

云琇蹲安告辞,凌骁跟她身后,没眼力见一个劲问,“你给我看看,到底烫没烫到?”

“侯爷,我真没事。”云琇给他使眼色,示意回去,对方像看不见。

“齐俞恒和你姐呢?”凌骁向四周望了望,“怎么不见两人?”

云琇猜夫妻俩难得有独处机会,八成天作之合去了,“侯爷,比赛没完,先顾比赛要紧,别管其他人。”

凌骁没跟两步,身后传来平康郡主的声音,“儿子,场上那几个小子在叫你。”

明摆要他回去。

“半个时辰后,上次城东茶楼见,一定要来。”凌骁转头对云琇低声快速说了句,趁其不备又捏了捏柔软的玉手,心满意足离开。

掌心的余温似乎刻进心里,云琇羞赧笑了笑,一个人去了外场。

和她料想没差,离马车几步之遥,就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响,她有些臊得慌,轻咳一声。

车里果然瞬间安静,又隔好一会,齐俞恒掀开一角帘子,笑得不自在,“八妹妹这么早回去?”

云琇转移话题,化解尴尬:“刚刚球打到看台上,茶水溅脏衣服,索性回去了。平康郡主还在,我走时跟郡主打了招呼,说一会你们陪她。”

“也好,你没兴趣,这会回去还能眯个午觉。”云璎捏着领口探出头,双颊残留一抹绯红,“要碰到卢夫人,就说我们看完球赛就回。”

云琇点头,上了另一辆齐家马车。

午觉是睡不成了,凌骁的脾气说一不二,她要不赴约,今天齐俞恒和云璎不在府邸,保不齐人家直接登门。

吃完饭换身衣服,紧赶慢赶过去,刚进包间,突然高大阴影笼罩下来,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紧紧搂住她。

云琇怔了怔,倏尔笑起来:“你没回去换身衣服?一股子汗味。”

“是吗?我怎么闻不到。”凌骁放开她,凑到胳膊上嗅了半天,还问,“臭吗?”

云琇拉他坐下,倒杯茶递过去,“人姑娘都说,今天风大,怕你出汗受凉。”

“一个陌生人的话,你倒记得清楚。”凌骁渴了,一杯子见底,“我的话你记住多少?”

云琇又给他倒一杯,调笑:“别人的话我记一句,你的话我全记着。”

“这还差不多。”凌骁咂咂嘴,拉她坐自己腿上,犹豫下问,“你今天在马场怎么了?心不在焉,想什么,告诉我。”

云琇就知道他没死心,叹气道,“没想什么。”

“真的?”凌骁不信,“我母亲什么样你见过了,还有个事,本来觉得没什么说头,但今天你看见了,我提一嘴。”

云琇七巧玲珑心,会意道:“是那个来给你送巾帕的姑娘?”

凌骁用下巴在她肩头蹭了蹭:“嗯,你是因为她来不高兴?”

“我没不高兴啊,”云琇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吃味?”

凌骁抬起头看她,“不是吗?”

“我都不认识那姑娘,吃什么味。”云琇笑出声,“再说以你的身份、相貌、家世有几个爱慕者不足为奇,人姑娘喜欢你,我高兴还来不及,证明我眼光好。”

“你真这么想?”凌骁半信半疑,他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么大度的姑娘。

云琇食指轻点下他鼻尖,“骗你的,谁不希望故剑情深,白头到老,相守一生。”

凌骁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我都应你。”

云琇眨眨眼,故意逗他:“应我什么。”

凌骁重复一遍,“故剑情深,白头到老,相守一生。”

“这可是你说的。”

“嗯。”

凌骁低下头,两人呼吸彼此纠缠,再不像前几次横冲直闯,慢慢的,缓缓的,像泡入温暖荡漾的泉水,漫过心田,沉溺其中。

云琇第一次感受他的温柔,不自觉搂住对方脖子,迎合上去。

窗外柳树簇团,随风轻摆,护城河面上泛起一层层波光,如同发光鳞片跳耀在视野里,春风和煦,和煦春风。

好一会,云琇低下头,呼吸声带着轻喘,凌骁感觉像被燎着。

“私宅钥匙带了吧,”他哑着嗓子说,“现在过去。”

云琇已经感觉到他身体变化,迟疑顷刻,答应了。

一进一出的四合小院布置得很普通,没有红瓦绿植的点缀,屋里除了整套的黄花梨木的摆设,连只香薰炉都没有。

凌骁急不可耐把她放在榻上,就听她咯咯笑。

“你笑什么?”

“我笑侯爷好没情趣,”云琇勾着他的脖子,一只鞋挂在脚尖,“你以前没带过姑娘来这里吧?”

“没有。”凌骁顾不上**,扑上去,“以后就你一人。”

柔情蜜意的话甜得发腻,也不嫌多。

云琇身上不是柚花香,凌骁不知是什么香气,钻入鼻腔,深入心房,恨不得把三魂七魄都挑出来。

从午时三刻到未时三刻,接近申时,这场疯狂才逐渐平息。

云琇累的不想动,甚至不知道身上什么时候多条被子。

身旁人睡着,她也睡着了。

再醒来,太阳西斜,屋里光线幽暗下来。

云琇倏尔清醒,猛地爬起来,到处摸衣服。

凌骁被她吵醒,迷糊间捞把身边人,发现没了,才极不情愿睁开眼,“干吗呢?”

“我要回去了!”云琇急切嗓音带着几分哭腔,“完了,完了,二姐肯定知道我跑出来找你,她会恨死你的,我,我……”

话音未落,一个热乎乎怀抱猝不及防包裹住她。

凌骁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她知道就知道,恨就恨,以前也没说过我几句好话。”

“你别让我为难。”云琇搂住精瘦的腰,抬头道,“都是我的至亲至爱,她说你不好,我难受。”

“心疼啊?”

“嗯。”

“别回去了,”凌骁笑,“我养你。”

“胡说八道什么!”云琇推开他,“那和养外室有什么区别,你当我孤陋寡闻好欺负。”

“谁敢欺负你,我宰了他。”凌骁嘴皮子抹蜜似的,“我这程子太想你,想你晚上过来,就我俩,什么不做聊天也行。”

“天天聊不起腻吗?”云琇看见扔在八仙桌上的涤带,拿过来,边系边说,“真嫁给你,你得看我几十年,不如现在少看会,留给以后。”

“别人不好说,换你,不会。”凌骁擦亮火褶子,点灯罩上罩,收拾自己衣服,“你别急着走,我下午已经派人传话给齐俞恒,说带你去逛城东夜市,京城一景,从仲春到夏末,取消几个月的宵禁。”

“夜市呢,侯爷?”云琇故意激他,“堂堂忠毅侯信口雌黄。”

“想逛吗?”凌骁一本正经问,“现在出去正好赶上。”

云琇摇摇头:“下次吧,我累一下午,腿都是酸的。”

凌骁顺着她纤细的腰身往下瞟一眼,凑近道:“今儿舒坦吧,听你叫得好欢快。”

“你臊死算了!”云琇使劲推他,狠狠瞪一眼,“没脸没皮,满嘴荤话。”

说完,确定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凌骁赶紧套件外衣,“你害什么羞啊!”

幸亏小宅定期洒扫,这会没下人。

凌骁穿着中裤和外套,满院子乱窜的景象,让人不由想起恶贯满盈的西门庆。

当然云琇喊不出“快来抓我呀”这种没羞臊的话,她被撵得不胜其烦,跑出一身汗,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边喘边问:“不累吗?”

凌骁闹得正开心,“不累啊,比行军轻松多了。”

“我累了,”云琇趴在石桌上,看着他,“侯爷不累,劳烦倒杯茶来。”

凌骁一怔,指着自己。

云琇理所当然点点头:“侯爷只当怜香惜玉,倒杯茶不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反正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凌骁拎着茶壶和两只杯子出来,架势何等壮烈。

“算了,还是我来吧。”云琇乐不可支,“哪能让侯爷伺候人。”

眼下只有两人,凌骁倒无所谓,笑了闹了快活一下午,终于想起正事。

关于李家,关于退婚,就算他自己不说,云璎也不会隐瞒太久。

这种事从别人嘴里出来免不了添油加醋,不如当事人自己坦白。

凌骁想从哪里起头,先说李家还是先说退婚?

“琇琇,就今儿你见的那姑娘,”他想还是先说李妙吧,“是李家三姑娘,不知道云璎跟你提过没,她和我订过婚,去年退亲了。”

“我说那姑娘敢直呼你名讳,”云琇似乎并不惊讶,“难怪以为我吃味,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我没鬼,”凌骁如实说,“我倒希望你吃,起码证明在乎。”

云琇笑:“吃味也要吃得在理,敢问侯爷,除了订过婚,和她一起时,有像和我一样吗?”

凌骁说没有。

云琇又问:“对她用情深吗?”

凌骁摇头:“不深。”

云琇最后问:“如果李姑娘想重修旧好,侯爷答应吗?”

凌骁斩钉截铁回答,不可能。

“那我吃什么味,”云琇往杯里添水,“为什么退婚,能说吗?”

凌骁想了想,“李妙的母亲是我表姨,这姑娘,谈不上多喜欢,也不反感,去年工部谢监察殉职一事,我不细说,李家牵扯进去,而后退婚,理由是为了不连累凌家。”

听起来有情有义,云琇说:“关键时刻没拉侯府下水,也算义举。”

“义举?”凌骁眼神倏地冷下来,“义个屁,我母亲隔三差五进宫陪太皇太后喝茶,好心替李家打听,并不像他们说得那么严重。”

云琇问,“那为什么?”

凌骁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丢人,“不知道听哪个狗屁倒灶的,说我欺负李妙,我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

这话,云琇信七分,留三分,“你没碰人家一根头发丝,总不能空口白牙说你欺负。”

“哎呀,就喝多了亲她一下。”凌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那个时候她是我未婚妻,两家也常走动,我亲一下怎么了?以后还要睡一个坑上!”

云琇觉得没这么简单,“就因为这?”

“就因为这!”凌骁说起来后牙槽疼,“屁大点事,她不喜欢,我不碰就是,她倒好,回去告诉她哥,她哥那个二五眼转头告诉父母,李家怕得罪我们,那程子正好出事,顺水推舟退了。”

至于两家当面锣对面鼓对峙,李妙细数他不是,害他吃挂落,凌骁想起来堵心,更不愿提。

“但我今儿看她对你,不像你说得这么恶劣。”云琇见识过凌骁的混账,多少有些不信,“兴许性子不和罢了,而且平康郡主也没反感她,还叫她给你拿巾帕。”

“我母亲看在亲戚的面上,不跟小辈一般计较。”凌骁叹气,“总之这事过了,先说好,不管你以后听到什么,别拿这事跟我闹。”

“那得看你是不是交代清楚了,”云琇起身坐他腿上,笑得娇憨,“日后要听见遗漏,我也学李姑娘,头发丝都不让你碰。”

“你敢。”凌骁搂住她的腰,“这种事由不得你。”

两人笑闹一阵,云琇靠他肩头,冷不丁冒出一句:“可我觉得李姑娘出现,是念旧情吧。”

“谁知道。”凌骁色令智昏,“她爱念谁念谁去。”

“平康郡主会不会也念旧情?”云琇开始套话,“毕竟你们两家是亲戚。”

凌骁啧一声:“都跟你说了不可能,你还说不在乎,拐着弯儿的问。”

说到这,他想起什么,拍拍云琇的背,“我母亲可能看出端倪,就那会我问你烫着没,她都看见了。”

撵着屁股后面问,能猜不出怎么回事吗?

云琇想最坏不过如此,“平康郡主说什么没?”

“没。”凌骁反问,“你想我母亲说什么?”

“我能想什么,”云琇垂眸,不忐忑不期望是假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不能跟你一起,总归长辈们点头。”

“我说过的话不变。”凌骁给她吃定心丸,“大不了到时申请边防驻守,带你走,就是那边环境恶劣,我不想你吃苦。”

“你心里念着我就好。”云琇想这就够了,哪怕日后兑现不了,也不枉轰轰烈烈爱一场。

***

酉时过半,凌府的纸皮灯笼里白烛芯燃得正亮。

凌骁从垂花门进来,听小厮报平康郡主下午去宫里陪太皇太后听戏。

“一天天够忙的。”他摆摆手,抬脚去前院,打算跟老爷子提一提云琇的事。

小厮没走,跟在后面唯唯诺诺道:“小侯爷,还有个事儿,李家姑娘来,人正在花厅吃茶。”

凌骁皱起眉头,“没告诉她,郡主进宫,叫明儿再来。”

“说了,”小厮臊眉耷眼道,“李家姑娘说专程等小侯爷您的。”

“让她等着吧。”凌骁没多想,去了书房。

老爷子正在看书,见他进来,不等他开口,先说:“人姑娘在花厅等你一个半时辰,先跟人打声招呼,好歹是你表妹。”

嘴边的话被堵回去,凌骁想,得,都不做黑脸,他来做。

李妙没想到凌骁还愿意见她,忙不迭放下茶盏,迎出去。

“这是我家,你坐。”凌骁离她两步外停下,冷着脸,“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李妙虚虚坐在圈椅里,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想看你近来可好?”

“吃得香睡得着,”凌骁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下逐客令,“没什么事,我叫马车送你回去,夜了,在我这儿待久不好,免得你父母哥哥担心。”

“你还在责怪我。”李妙站起来往前走几步。

凌骁立马起身站到门廊下,“让你回去,为你着想,要不这么着,我现在叫你哥来接你,有他护着,我放心。”

说完,叫小厮跑腿传话。

“你!你!”李妙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当初说你那些缺点,难道错了?今儿我看你和别的姑娘说话,比我那会软和多了。”

“所以我答应退婚,当人饭桌上三个月笑话,还不满意?”凌骁不急不躁地说,“事后我反思过,我最大的错误不是亲你,而是没把你扔炕上。”

“你!你!无可救药了!”李妙捂着脸跑了。

凌骁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如刀锋擦雪,“什么东西,真当自己香饽饽。”

那头李妙回了自己闺阁,趴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惊动了邢夫人。

“我的姑娘,这是怎么了?”邢夫人对自己嫡亲的姑娘疼爱有加,“是不是凌骁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没有!”李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初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要我以退为进,逼他快点娶我,他不过喝多亲一下,又没说不娶我!”

“我的女儿啊,你不知道男人的心眼,”邢夫人看着她叹气,“他没娶你就沾你便宜,你不端着,日后成婚越发不珍惜你。”

“如今婚都退了,我跟谁成去?”李妙越说越伤心,哭成泪人,“母亲,你今儿没看到,凌骁他有心上人了!不知哪家姑娘,长得像画里走出来似的,声音也好听,别说凌骁,我见了都想亲近。”

“还有这事?”邢夫人听着稀奇,“京圈儿的姑娘,没听你这么夸过谁,母亲见过吗?”

李妙哭累了,缓过劲:“肯定不是京圈儿的,我听那姑娘口音不是燕京人,而且平康郡主也见了,八成满意得很。”

这下邢夫人坐不住了:“郡主也见了?凌骁带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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