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缺
“牧丞说话八成是假的，皇上为了我特意从南方让进贡蛇？让太仆苑驯养后作为我的生日礼物？”金淑仪轻佻冷哼着满心的不相信：“这位皇上何时对我上过心？”
“此事应该是真的。牧丞撒谎定不会扯上皇上……”豆蔻头脑开始发昏，用力挤眼晃头，昏沉感更重：“……淑仪去查牧丞。”
说完，豆蔻歪倒在了床了，把金淑仪和清音吓了一跳，赶紧照顾。
“淑仪，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请先去忙，我会照顾好娘娘的。”
金淑仪马上分清楚了轻重：涵德宫中有内间定是首要除之；追查竹叶青接触人等也是棘手的事；豆蔻被咬之事，自己还未洗清怀疑；高丽与扶余之战现在还不知皇上的心思……
这一桩桩事皆是紧急重要，金淑仪赶紧离开了。
和聪明人说话最大的好处就是，说了有效果，有行动，给得了结果。
***
金淑仪的调查马上开始，动用了她在宫中的人脉与部分人员，结果却是：牧丞畏罪自杀!
死无对证，所有线索都断了。
陈庆安大人在全力找寻蛇药的同时，也极小范围势力的追查了一下竹叶青蛇的来源，得到的回报同样为“牧丞自杀”，陈大人不动声色的撤回了所有人力，只留一小股力量找寻蛇药。
凭陈庆安多年官场经验，知道此事并不简单：牧丞自杀不是什么大事，可也不至于一位朝廷命官死了会悄无声息，需要派人调查才能得到这个消息，这很怪异，不合逻辑，不宜深究。
清音也得到了回报，心中疑惑，觉得太过刻意了；豆蔻未醒，清音不知如何处理，只求老天爷保佑娘娘赶紧好起来。
第二天早朝之时，陈庆安同年少府大官令吴济元当堂实名弹劾：陈庆安在父亲过世后，丁忧未满三年，服阙仕进。
陈庆安与吴济元同年同府进士，言之凿凿，令人相信。
陈庆安安静的站立在朝中，未辩一言。
苻峻高高在上，目光望向陈庆安，陈庆安感觉到皇上的目光，肃然而立，只作不知。
有几位言官应和着套用着晋国律，或是用孔孟之道谴责之，说着说着，当事人不说话，言官反倒言之无味，像找不着对手的斗鸡，灰溜溜的声音渐小，不再言语。
众人将目光看向了陈庆安，太极殿中一片安静。
陈庆安冷冷的扫了眼前数人，怀着一腔正义之姿跪倒在地：“臣为皇上添忧了，请告归三月。”
陈庆安不说弹劾之事是否为真，也不为自己辩白。
“准了，三月后再作定夺。”苻峻当场定了。
“谢陛下。”陈庆安叩首谢恩。
自始至终，陈庆安未与朝中官员对过话，只此一句话还是对皇上的，皇上已决定，官员纵有不满，也无人敢再多言。
陈庆安如此处理，至少今日，未牵扯上崇淑妃。
***
源公主府
宝儿听着家臣的报告今日朝堂弹劾陈庆安之事及朝堂上一些主要奏议，唇上含着惯常那无所谓的戏谑之笑意；听完后，挥挥手让家臣离开；一招手，林田走了过来。
“今日里还有什么消息？”
朝中各门阀皆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打听朝中事务是惯例。
“指认竹叶青来自太仆苑的牧丞自杀身亡了。”
“哦？”宝儿有些奇怪，沉吟一小会，明晰的一笑：“有趣，蛇咬崇淑妃，蛇来自太仆苑，太仆苑牧丞就自杀身亡，崇淑妃父亲还被弹劾……”宝儿一笑，笑得风情万种：“堂堂一个早朝，既没有人追究牧丞之死，也没有人在意淑妃被人伤害有失国体，居然主要言论在六年前丁忧未满，夺情进仕的陈庆安……有趣，有趣。”
宝儿眼中灼灼生辉，望向了在一旁摆弄着一柄银嵌绿松石青铜短剑的燕允：“允，你怎么看？”
“朝中那些事，各种勾结呗，也就你能一眼看明白。”燕允注意力全在剑上。
燕允随口一个认可的夸赞，宝儿开心的笑了：“看多了，就自然知道了。”
“淑妃怎么样了？”宝儿轻声问道，
牧丞之死让豆蔻被蛇咬之事的线索就此断了，崇淑妃才是整件事件的关键，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
“崇淑妃一直昏迷不醒，完全没有好转，听说伤口也未愈合。”林田稍停顿：“太后也问起了崇淑妃的状况。”
“哦，当然。”宝儿了然的一笑：“母后自然关心，巴不得她好不起来。”
林田没有回话，说明宝儿说对了。
宝儿暗暗一笑，望向燕允，皮肤白若霜雪，透着点点粉红，瓜子脸上凤眸微眯，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
燕允抬眸欣赏着宝儿，宝儿此姿此态，笃定、自信、骄矝、还带着几分纨绔的轻浮，世间没有女子有此魅力。
燕允最喜欢这样的宝儿。
“允，欢云随我进趟宫。”
“你要救那个淑妃？”燕允不明白：“为什么？”
欢云是南越国人，家中世代解毒医家，解毒之人自是用毒高手，欢云毒人的手法比救人的手法高明多了；机缘巧合被燕允所救，爱慕燕允，以丫鬟身份留在了燕允身边。
燕允并未将她视为丫鬟，信任宝儿后，将欢云身份也告知了宝儿。
宝儿因田帼掌脸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知田帼想让豆蔻死，就偏要救豆蔻。
“所有事情的关键在她，有她才会好玩呀。顺便看看她在宫中的段位，不是挺好的嘛？”
“看着不太聪明。”燕允冷嗤一声。
“宫中太聪明的人活不长。”宝儿挑眼看向燕允：“明显她会很有戏看。”
“嗯。”燕允点点头，也有些许好奇：“欢云。”
不一会欢云小跑着过来了，一脸开心：“公子，您找我？”
“随我们进趟宫，那位淑妃被竹叶青咬了。”
“哪位淑妃？”欢云脑子有点一根筋，不记人。
“扭脚那个。”
“她怎么那么多事，扭脚才多久又被蛇咬，得招人厌。”欢云不耐烦，不想进宫。
听闻此言，宝儿与燕允皆笑了起来，这样理解似乎也没错。
“我去拿药箱。”
片刻后，三人乘上马车，驶向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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