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离开
玉成利落的清理了宗中司的太监，紫台宫中只有苻峻与豆蔻单独相处。
“豆蔻。你去祭祀，这是圣谕，马上走，常跟在你身边的宫人一个都不能带。”
“有个小宫女，叫英莲的，让我带走吧。”
“她可以。”
“你先出宫，不要停，英莲会去与你会合的。”
“是什么情况？”
“别问那么多，赶紧走。”
“可以吗？”
“我是皇上，有办法的。”
豆蔻用力的回抱住了苻峻，如此紧，不愿意松开，唇唇相依，吻得如此忘情而悲伤，带着劫后余生对生命的热爱。
苻峻克服了几多眷恋不舍，轻轻的推着豆蔻往门外走去，紫台宫门外停着一辆轻马车。
“赶紧走。”
豆蔻上了马车，马车上只有一黑衣裹身的马车夫。
“走吧。”
苻峻立在紫台宫门前，望着轻马车轻快的跑走，通过最近的宫门驶入了永巷，似还能听到马蹄清脆的声音，带着豆蔻脱出生天，奔向自由。
脑中响起了蒋大夫今日在早朝是的奏议。
“天地有大变，天下大过，皇帝使侍中持节乘四白马，赐上尊酒十斛，养牛一头，策告殃咎。二月初五，日夜皆有天兆，化解之道需在有一旺命之人前去祭祖，破除太白犯主、荧惑守眼之预兆，方能保晋国平安，陛下安康，命理相和，身份尊贵者有一人符合——崇淑妃。”
豆蔻的马车一路奔走，直上了永巷，离开了后宫，穿校场过骝马司，直接到了宫外，一路畅通，毫无阻碍。
豆蔻回身望向了崔巍的皇宫，只在转瞬之间，自己就离开了一直想要离开的皇宫，并且，应该是回不去了。
马车一路奔走，耳畔是久违的人间烟火气，听来，竟陌生而嘈杂，隐隐让人害怕得想要保护好自己。
马车夫驾驶得极好，在人员众多的街道之上流畅穿行。
豆蔻听了许久，不禁心中痒痒，掀开了车窗帘，望向了外面的世界。
已经进入二月，所有商业行为都恢复了正常，天子脚下，皇城根下，街道上热热闹闹，全是没有大悲大愁的平凡人，多少人只看着过好眼前，小食厮中吃着面条的人如此美味、路边叫卖的人声音洪亮、手中抓着块糖的孩子一脸甜蜜的吃着……一切都是活着的美好生气。
豆蔻本来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甚至自己认为自己已经当自己死去了，此时才真切得感觉到，自己活着，眷恋着红尘中一切俗事，愿意活着。
豆蔻贪恋的望着窗外的影像，一再的重复着，豆蔻依然愿意看。
外面人声渐弱，外面全是民房，少有商铺了。
马车夫远远的持着令牌，城门尉全然放行，马车速度毫无停顿，直接穿过城门，出了京城，。
只是一城墙相隔，马车边上的房子稀稀落落起来，人迹陡然减少。
只有自己一人，豆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从出生开始，就是一大家子人，进了宫中，也全有清音她们作陪，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在身边，唯一陪着自己的，只有马车夫。
这座马车、这个马车夫竟是自己与皇宫中唯一的联系，没有人可以证明自己是崇淑妃……
在马车中思绪杂乱，豆蔻陷入一放任思维自流的状态，每一个方向都随意发散，根本不想控制或是抓住，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干。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豆蔻杂乱的思维一下子停住了。
“怎么了？”
“皇上让在此等候。”
马车夫冷淡的说着。
马车夫的声音中既没有恭敬与谦卑，还带着几分不悦与满满的冷淡；并且，他的声音有些微的熟悉之感，却又很陌生。
“等候什么？”
豆蔻的心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首，带着几分不切实际的期待：苻峻会前来会和？
“英莲。”马车夫冷漠少言。
“哦。”
豆蔻全是失望，马上被自己失望的情绪给逗笑了，他怎么可能能来！
空气又陷入了一阵死寂，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豆蔻望见车边有一座亭子，豆蔻坐得身体僵硬，往马车门挪了挪，一掀开门帘，立在车边的马车夫望向了豆蔻，豆蔻抬眼一看，愣住了。
萧一苇！
萧一苇一身黑衣，头上黑巾裹头，能看到额头绑着孝布条，神情悲戚，眼神犀利冷恨的瞪着豆蔻。
豆蔻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萧一苇！他……还活着？马车夫居然是他？
豆蔻警惕的望向萧一苇，朝着与萧一苇立着方向相反的那边下了马车，小心的隔着马车相立，精神高度紧张。
萧一苇冷冷的瞪着豆蔻，故意往前走了一步，豆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萧一苇重重地往前又走了一步，豆蔻立在原处没有再动了。
萧一苇身上杀气立现，往前又稳健的走了一步。
豆蔻背后发凉，汗毛全竖了起来，能感觉到他真的是会杀了自己，却倔强的一动也不动。
萧一苇逼迫了一步，豆蔻额上渗出微汗，全身的细胞皆在呐喊着逃跑，豆蔻却依然倔强，一动不动。
萧一苇走到了豆蔻身边，杀气冲击而来，令人无法稳稳站立，豆蔻却脸色恢复了正常，依旧镇定，竟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为何发笑？”萧一苇黑森森地声音响起。
“如果你要杀我，我根本逃不掉，何必垂死挣扎；如果你要吓我，我不怕；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认识的人了，逃离你身边是死，被你杀死也是死，我赌留在你身边；能将死期延后几天是几天，那也挺好的。”
“你输了。”萧一苇杀气更盛。
“我会赢的。”豆蔻依旧冷哼一笑，大打击就在眼前，她总能笑得如此妖异：“苻峻不会让一个会杀我的人在身边的”
“皇上用萧家人的命来要挟我。”萧一苇眼神失落一闪。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你的信条坚守，令你无法背叛苻峻的命令。”
萧一苇面无表情，毫不理睬豆蔻。
皇上也会如此笃定的信任我多好。萧一苇在心中重重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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