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沧海难为水

苏景年与破心激斗正酣。道长寻了个机会,跑到了凉之身边。“小之!!!”道长大喜唤道。“。。。”凉之颔首,眼中也有热泪滚动。“真是你。。。”道长喜极而泣,上上下下打量起凉之来。心想着,已是多年不见。当年咿呀学语的小凉之,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擦擦泪水,道长问说:“这么多年了,小之是去了哪里?”凉之眨眨眼睛,又瞧了瞧破心的战况。拿起粉笔写了起来。“???”道长见凉之并不回答,只是写字,有些摸不着头脑。“北域王被摄。再不救治,性命危矣。请剑雪哥哥帮助阿心,将她拿住。”“。。。”道长读完了黑板上的字,忙抬头去看苏景年。定睛少许,果然看见苏景年身上付着一个黑色身影。那身影的一举一动正正好好投射在苏景年身上。“中了邪了。。。”道长沉吟道。凉之上前,拽了拽道长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期许。道长被凉之盯得颇有些不自在,脸上微红。正与苏景年斗得难解难分,破心余光瞥见了凉之与道长间的动作。气的咬牙切齿,大怒道:“天山剑雪!这么多年了你的臭毛补是没改!”“!!!”道长闻言,满脸通红。气得直跳脚,骂道:“你个臭贼!!!你还好意思说我!!!”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凉之有口不能言,急的不知道怎样才好。除去莫若离外,没人瞧见。打斗中的苏景年,脸色愈发的惨白起来。柳眉皱起,她飞身加入战局。协助破心,共同压制苏景年。“。。。”破心见了莫若离,暗叹妖孽。母女二人,都长了张迷惑众生的脸。“阿难!”莫若离唤道。“。。。”苏景年闻声,动作停了下来。愣愣的的盯着莫若离。身体不堪司马如此折腾,她嘴角不断渗出鲜血。破心看准机会,绕到她身后。一记手刀,直切其后颈。苏景年受到重击,闷哼一声,往前栽倒下去。莫若离上前,将她搂在了怀里。苏景年在莫若离怀里挣扎不断,还要起身。莫若离凑到她耳边,轻声低估了几句。苏景年好似突然从炸毛的狐狸,变成了乖巧的绵羊。泄了力,眼睛也慢慢阖了起来。在美人怀中昏睡了过去。手中的司马掉落在地上,黑火渐渐熄灭。破心见苏景年竟如此的服帖于莫若离,心中不免感慨,命运无常。一物终是要被另一物降服,这是谁也无法逃脱的怪圈。只是,这另一物是否又会被一物降服呢。。。只怕是徒增遗憾罢。突然,她警惕地望向远方。耳边隆隆。有大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小丫头!”破心冲着凉之喊道,“快!我们入玉蝶林!释放无量小筑!”凉之点头,抓起道长的手就往玉蝶林里跑去。道长看着自己被凉之握住的手,一时不知所措。只能任由凉之拉着。破心见了,又是大为光火。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暗暗忍耐不得发作。转头对莫若离说:“我们也走!”“。。。”看了看怀中伤痕累累的人儿,莫若离悲从心生。“请将军,带着阿难走吧。。。”破心气结,怒道:“你好学不学,偏要学你娘亲那套。人生在世,需得意径。岂可沉溺于那些虚无之物,误了良时,更要误了良人!”“。。。”莫若离垂眸不语。“唉。”破心略作犹豫,轻叹一声,面露悲怆道:“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如若仍是往日,我必定还会选择沉默。可悬狸如今身中两重剧毒,生死难料。如若我此时不将真相告知于你,你二人枉自蹉跎。待他日真相大白,怕是又是一桩孽缘。”就好像当年,雪儿和你娘亲一样。。。身中两种剧毒?生死难料?莫若离闻言,大颗大颗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夺眶而出。“阿难。。。”任凭美人如何焦急地唤向怀中的苏景年。昏迷的苏景年,全无回应。“快走罢。抢亲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分。”破心上前,将苏景年背了起来。看向莫若离,破心沉声道:“有些往事,说与不说都无法改变其结果。由我们这些旧人带入坟墓,再好不过。你可懂?”“。。。”莫若离明白破心口中的往事,到底是何事。擦擦眼泪,她站起身来。不认同,倒是也不见否认。“唉。。。”破心长叹一声,前方带路,往玉蝶林跑去。莫若离抿唇,跟了上去。。。。。。。。。。。。。。。。。。。。。。。。。。。。。。。。。。。。。。“驾!”阿什库扬起马鞭,带着十二与随从疾驰而来。“吁!!!”忙勒马,阿什库惊呆了。谷底的地面,几无雪白。断刀残矢,遍地的死尸与为。凌乱不堪。“阿什库!”十二策马赶到。“十二皇子。。。”阿什库要上前,阻止十二继续向谷底靠近。可惜晚了一步。“呕。。。”十二见了无数的尸体残破不堪,血肉遍地。被恶心得直接在马背上吐了起来。“快,快找皇姐。。。”十二快要把胃都吐了出来,不忘了嘱咐阿什库去寻找莫若离。阿什库抬手,吩咐手下搜寻莫若离与活口。自己也下马,搜索起来。寻了几乎半个时辰,全无幸存之人。莫若离更是无法找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是红鸾轿辇内里与周围,并无明显的打斗与挣扎痕迹,这让阿什库百思不得其解。长公主的武功,绝非平庸。怎会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阿什库扩大搜查范围,谷上谷下,遍地寻觅。来到玉蝶林,仔细地搜了起来。“阿、阿什库。。。”林子外,十二一声惊呼。“十二皇子!!!”阿什库闻声,忙从林子里跑出来。十二颤抖着手,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地上一具肠穿肚烂的尸体,问说:“这、这、这。。。”随从们皆因着十二的惊呼,向他靠拢过来。阿什库顺着他的手指,也看那尸体。大惊。这不是北域王身边的侍卫。。。“这、这不是、苏。。。”十二还要继续往下说。阿什库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眼神示意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不可继续往下说。十二咽了咽,会了意。不再往下说去。“我们撤。”阿什库吩咐说。抓起懵懂的十二,阿什库一伙退去。。。。。。。。。。。。。。。。。。。。。。。。。。。。。。。。。。。。玉蝶林无量小筑小筑院里,道长阖眼盘在蒲垫上,正在打坐。不断有白气从他头顶升腾。身上的伤口被一层薄薄的冰片覆盖,已不再流血。莫若离立于门外,焦虑地等待着。门内。苏景年躺在床上,仍在昏迷。破心将她残破的衣服层层剪开,正在帮她处理伤口。右肩与后背的血窟窿,触目惊心。出血过多,伤口处竟然已经开始结痂。破损的皮肤与里肉连同破损的衣服布料,粘合在一起。破心无法,只得重新挖开血痂,将为与布料从伤口处分离开。清洗伤口后,再为苏景年包扎。凉之烧开热水,再用瀑布活水勾兑温和。一盆盆地从门口递给破心。不一会儿,破心端出来的,就是一盆暗红的血水。换了不下二十余盆。终于是完成了对苏景年身体的清理,与伤口的包扎。破心从屋里走出来,满面疲惫。莫若离张口,欲询问苏景年的情况。瞥了眼莫若离,破心回手将门关上。一言不发,来到院外另一个蒲团处,也打坐起来。开始运功疗伤。“。。。”莫若离见破心不理自己,又担心随意进入会打扰伤患。只得继续注视房门,盼着苏景年快些醒来。凉之见破心如此反应,就知道这人又在耍性子了。拉起莫若离,往房里走去。莫若离起初还是迟疑,但是一想到苏景年虚弱的样子,就心痛的厉害。还是由着凉之,将自己拉进了房里。红木床蚕丝被,苏景年穿着新换上的里衣,昏睡着。眉头紧皱,呓语不断。“若。。。离。。。”“阿难。。。”莫若离忙上前,握住了苏景年的手。那只记忆里温热的手,此刻凉的透彻。就好似烟花祭那晚一般。莫若离又是心疼,忙双手攒紧了,帮她暖和手。“姑娘。。。”“。。。”凉之闻声,望向莫若离。“阿难,她。。。”凉之会意,知道莫若离想问些什么问题。拿起黑板写了会,翻转黑板。“王爷中的毒,是金灯无义与药石无医。阿心说金灯无义需些时日钻研解读之法,但药石无医只能看天意。”强忍泪水,莫若离问说:“姑娘可知,她为何会中了毒?”“。。。”凉之愣住。又写了写,给莫若离看。“为了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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