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横生枝节

“尚书大人到――!”苏婉刚要抽出斩令,忽听外面有人高喊。苏婉愣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这崔尚书怎么来了?莫非为他兄弟崔木仁而来?看来想要杀他要费点周折了!……

这尚书崔宏那日上完早朝回府,看到了崔木仁留下来的书信,是又气又急。气的是:兄弟胆子实在是大,居然没把皇家律法放在眼里?私通儿媳、卸毒御赐金牌,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急的是:国法面前,自己不敢公然庇护,可又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兄弟人头落地。……于是,崔宏赶忙上殿奏本,声称泗水乃圣洁之地,不可有丝毫瑕疵,请求去泗水县查访民情,希望能为兄弟找出一线生机。让他没想到的是,苏婉途经泗水,目睹牌坊前的一切,这才上前救人,将汪芙蓉、姚豹救下。崔宏一听到这些,心说:“完了!让这个女人沾了手,我兄弟怕是在劫难逃了!”可他又一想:我与她同朝为官,一开始还帮她说过好话,她总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吧?多少也得卖我几分人情的。……想到这里,他快步赶到县衙,可一到这儿就听说已经查实结案了。崔宏一闭眼:我还是来晚了!

他还没进门呢!就听苏婉说“将他拉出去问斩。”崔宏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斩首,总算是来及时!于是他赶忙拿出圣旨。

“圣旨下――!皇上有旨,因御赐金牌关乎国体,特着吏部尚书崔宏前往泗水体察民情,弘扬大贞忠烈之精神。以示国法之贤明。钦此!”

“臣领旨!”苏婉率众跪接圣旨。

这边崔木仁一见崔不悔,大喜过望。心说:大哥你来得太是时候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兄弟我的人头就落地了!……他于是扯开嗓子喊:“冤枉啊!――”

崔宏故作不知问:“苏大人,何人喊冤哪?”

“哦,只因崔木仁无视国法,霸占儿媳、玷污贞节牌坊;还毒死汪家两条人命,如今罪证确凿,按律当处以极刑。不知尚书大人可有疑异?”苏婉赶紧说。

“谁不知你苏巡案办案严谨、毫无疏漏,老夫哪敢有疑异?不过……”崔宏边说边转向崔木仁喝道:“大胆!都罪证确凿了,你还喊什么冤?”

“兄长!不!尚书大人!我是被他们陷害的!”崔木仁急忙诡辩说。

“崔木仁!这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岂容你抵赖?你兄长官拜中堂,怎能不知法度?纵容你挑衅国法?”苏婉赶忙喝斥,随即堵了崔宏的偏袒求情的念头。

崔宏心里明白了:想在这个浑蛮的女人面前讨人情是不可能的了!我得另寻漏洞。……于是淡淡的说:“苏大人虽为女流,却办案有速、刚直不阿,老夫是早有耳闻。不过,既然皇上派我来巡查,出了有辱圣洁这么大的事,我也得问问有关人证吧?否则我怎么回去向皇上交代?”

“尚书大人请便!”苏婉一听,忙起身把主审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坐到旁边。

“把几位夫人带上来。”崔宏吩咐道。

不一会儿,几位夫人又被带上堂来。

“几位夫人,你们可知你们老爷做下如此下作勾当?”

“回大人话,民妇们全然不知。”几位夫人颤颤兢兢地答道。

“嘟!你们身为他的夫人,竟然不知自己的丈夫夜间去了哪里?”崔宏一拍桌子怒道。

“禀大人,老爷夜间大多在七夫人房间里,偶尔也来我房中。”老夫人说道。

“老爷夜间很少外出,所以我们毫不知情。”七夫人和其他几个夫人也一齐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事?”

“是那下人姚豹大喊救命,我们才去她的别院房间看她。看到她流血昏倒,这才请了大夫,那大夫说是坠胎所至,我们这才知她失节……”

“哦?姚豹,你为何喊救命?你又怎知她有危险的?”崔宏一扬眉头问姚豹。

姚豹看一眼汪芙蓉,怯生生地说:“我……我看少妇人疼痛难当,所以……所以……”

“好了,本官再问你,你去别院做什么?那可是男子禁足的地方?”崔不悔紧紧逼问。

“我……”姚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是我让他给我送的打胎药。”汪芙蓉见崔木仁苦苦相逼,不由怒火满腔,“是我要打掉崔木仁的孽种,骗他给我买的药。他想把我囚禁在别院,偷偷给他传宗接代,作梦!我怎么可能给害死我父母的仇人生孩子?”

“那你们怎么又被抓上公堂了呢?”崔宏又问。

“是他骗我说,只要承认与少妇人有染,他就能救少夫人。……”姚豹一指崔木仁气道。

“你是猪头哇?谁轻谁重不知道哇?你自己都说玷污圣洁是要杀头的,你还往刀口上撞?你除了狡辩还会什么?”崔木仁奸诈地反问。

“你……,我……”把个姚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就是欺负他老实嘴笨!也只有他才会上你的当!”汪芙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汪芙蓉,听说他是在你的房间里被抓的,可有此事?你一个贞节圣女,怎会留一个男子在自己房中?”崔宏紧盯着汪芙蓉问。

“这……”

姚豹见汪芙蓉被逼地无言作答,赶紧接过话来说:“是厨娘让我去的少夫人房间。

……”

“哦?带厨娘!”

“厨娘顾氏见到大人!”顾大娘颤颤巍巍地进来施礼。

“厨娘,本官问你,那日你因何要叫姚豹去少夫人的房间?”

“回大人,民妇怕老爷回来会对少夫人不利,所以叫他去通知少夫人逃走。……”

“为什么要叫她逃走?”苏婉一旁听审,急得心焦火燎的,这会儿见证词对汪芙蓉他们有利,赶紧追问。

“我见少夫人倍受欺凌,又整日关在这别院,不见天日。后来知道她怀孕的事败露,怕老爷回来不会放过她,所以才叫姚豹去带她逃走。”

“你胡说!顾妈,我平日也待你不薄,你因何要与他们串通一气来陷害我?”崔木仁一听气坏了,立即跳起来斥道。

“老爷,做人要讲良心。少夫人她太可怜了!”厨娘壮壮胆看着他说。

“你……”崔木仁刚想发火,被崔宏挥手制止。然后又问:“厨娘,崔府这么多下人,你怎么单单让姚豹去呢?”

“尚书大人,这好像与案件无关。”上官飞一看崔宏企图串供,忍不住插话说。

“此事关系圣女名节,怎与本案无关?”崔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看一眼苏婉说,“老夫可不敢忽略任何一个细节,我想苏大人更加看重细节吧?”

苏婉一听,也不好再作阻拦,只是对厨娘说:“你要分得清轻重,细细道来。”

厨娘也知道再说下去对姚豹他们不利,可一时又不知怎么说才好,看到崔宏那双紧逼的快要吃人的眼睛,她怯得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老奴婢觉得姚豹他……他很……很关心少夫人,所以……所以才……”

“好了,你不用说了!”看到厨娘结结巴巴的回答,崔宏有了主意。就机说,“本官全然明白了!原来他们俩早有私情,所以你才放心让他带少夫人逃走,对不对?”

“这……”厨娘答不上话,傻在那里了。

“中堂大人,这不是本案的要点……”苏婉急忙说。

“怎么不是要点?他们俩早有私情,那这孽胎就有可能是姚豹的,而非我兄弟崔木仁的。他们怕事情败露,想毁灭证据,结果反而被拆穿。他们虽说是粗人,却也心机颇深,当即嫁祸我兄弟崔木仁,也不是没可能。……”崔宏的牙尖嘴利,说得像是句句在理,说得这些个人都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大人!他分明是在为他兄弟开脱罪名,却反过来诬赖我们?我与少夫人清清白白,从没有过越轨之事!”姚豹这时候倒清醒了起来,瞪着崔不悔气道。

上官飞也知崔宏的用意,正愁得无计可施。一听姚豹此言,马上抢着斥道:“大胆!崔尚书是奉旨钦差,专门来此为百姓主持公道的,岂容你胡乱猜疑?若不是中堂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定治你个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罪!”吓得姚豹不敢吭声了。

崔宏也不好再发火,耐着性子又逼问汪芙蓉:

“你身为皇封圣女,又是崔家儿媳,怎就如此不知自爱?当真是乱了纲伦?还是不得已才胡乱攀污?”

汪芙蓉见他一心要为崔木仁开脱,一再地歪曲事实,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就是仗着你这个哥哥的官位,才如此侍无忌惮地为所欲为!至于我为什么不知廉耻自爱?你最好去问问你那个兄弟?问问他是不是该遭天打雷劈?”

“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乱咬人?”崔木仁垂死抵赖。

“崔木仁,那你身上的疤痕与胎痣伤痕总不会是他们贴上去的吧?”苏婉一见有转机,马上驳斥道。

“这……”崔木仁语塞。可这老小子转了转眼珠子又有词了:“中堂大人,这是苏巡案与他们合谋坑害的我。……”

“哦?”崔宏看一眼苏婉,哦了一声。

“那日县衙之内,是苏大人他们故意扯碎我衣衫,窥得我**,然后告诉的他们。……不信,你问张县令。”这老小子心想:有我大哥在这儿,张勇生应该会帮我说话,他只要站在我这边,我就有救了!……

“嗯?张县令,当真有此事?”崔宏又紧紧盯着张勇生问。

张勇生虽然胆小,但也知轻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于是照实说:“那日堂前切磋武艺,虽是拉破了衣衫,窥得**不假,但的确没有与汪、姚二人通气,这个下官可以用人头担保。”

“张勇生!你……”崔木仁一听气得瞪圆了眼珠子。,“你也敢跟他们串通一气来害我?”

“够了!”崔宏见再审下去与兄弟无益,忙站起来喝道,“此案还有许多疑点有待查实,今日天色已晚,苏大人是不是明日再审哪?”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上官飞赶忙说道:“既然是尚书大人发话,大人就改日再审吧?”上官飞边说边对着衙役吩咐道:“你们把人都带下去,给崔庄主一个上等狱房,好生伺候着!”

“是。”衙役们答应一声,把人都带了下去。

“那老夫也回庄上休息去了。”崔宏见上官飞很会办事,于是满意地要走。

“尚书大人今晚就不要回庄上了,衙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中堂大人定夺,我家大人实在难以独断。张县令,你给尚书大人准备间上房让中堂大人稍作休息。”上官飞连忙说道。

苏婉怀疑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哦?那老夫今晚就不走了。”崔宏也怕再生异端,还是亲自盯着放心,于是答应留下。

“大人,我跟你去房里拿案件卷综。”上官飞直看着苏婉说。

“好,你跟我来。”苏婉糊里糊涂地附和着,跟着他来到房中。“上官,你搞什么鬼啊?”她忍不住问。

“你别急,今晚有好戏。你明天就可轻松结案了!”上官飞诡密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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