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教养嬷嬷
宁语歌见云初夏如此担忧,忙抚上她的手心,浅声安慰道:“表妹不必担心,祖母早已有所交代,放心吧。”
云初夏看了看宁语歌这副平静的样子,心中的忧虑才稍稍缓了下来。
……
翌日,不出所料,一大清早,天还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各个院外便响起了清脆震耳的锣声,“当当当~”吵醒了所有的入眠人。
一位凶神恶煞般的教养嬷嬷背手立于储秀宫正前,面上的褶皱因为怒容而略显地吓人。
“都给我快点!各位小姐来了宫中,就当有宫中的规矩,可别当是自己家一般,懒散胡来!”那嬷嬷扬了扬嗓音,十分不悦道。
屋内那些个大小姐原还慢慢吞吞地梳着头发,听到外头的这一声吼,顿时便吓得手忙脚乱来。
云初夏与柳青梧二人便是整个储秀宫中最先出来的二人,那教养嬷嬷也未惊讶,毕竟是皇后母家的姑娘,提前知晓自然也没什么稀奇。
接着出屋的便是李太傅之女李婉然了,她虽是比云初夏二人慢了几步,但却是礼规做足,一套行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跳不出一丝错处,连那立于正中的教养嬷嬷也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意。
而宁语歌和宁语织则是随着众多女子一起出得屋,不早也不晚,既入不了教养嬷嬷的眼,也不会得了罚。
看来是外祖母早就嘱咐过了,云初夏便也放下了心来。
“人可都到齐了?”那教养嬷嬷扬声道。
一个宫婢垂首回道:“回嬷嬷,都到齐了。”
教养嬷嬷应了应声,抬起一双饱经人事的利眼,扫向院中的各个女子,厉声喝道:“入了宫,即便是这几日,诸位小姐便也就别想着过什么舒坦日子了,宫有宫规,不论你们将来谁成了王妃,都要学好个教养,嬷嬷姓崔,诸位小姐叫我崔嬷嬷便是,今日嬷嬷便奉皇后旨意,前来考察诸位小姐的规矩礼仪。”
崔嬷嬷扫了一眼那几个发髻歪斜,满脸慌乱的女子,拿起身后的宫婢中的手册,记上了几笔,面无表情道:“诸位小姐尚未用膳,便随嬷嬷一起去用早膳吧。”
“是。”众位小姐心中皆都明了,这崔嬷嬷手中的册子,只怕与明日大殿上的比试息息相关。
故而整个储秀宫中,再无人敢懈怠,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
储秀宫正殿内,好几张大圆桌上正摆着几百种山珍海味,冒着丝丝热气,十分诱人。
诸位小姐随崔嬷嬷一起缓步入殿,一一落座到各个位子上。
刚一落座,便听到那崔嬷嬷冷着面容,严厉道:“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宫中的食也是有规矩的,身为皇家的媳妇儿,自然要进食有矩,用膳有度。”
崔嬷嬷正襟危坐在主桌上,面容坦然,任由身后的宫婢一点点布菜,待布菜完毕,她才缓缓拿起了筷子,夹起自己碗中的膳食,放入嘴中细嚼慢咽,期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待到她嘴中的食物完全咽下去,崔嬷嬷才接过宫婢递过来一杯清水,漱了漱口,最后再拿出腰间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唇边,这才起身道:“用膳!”
一声令下,殿中的诸位小姐皆是讪讪惶惶地动起了筷子,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些经常入宫的世家小姐倒还好些,不至于那么匆忙,有些极少进宫的小姐们,吓得连筷子都没拿稳,落到瓷碗间,砸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引得众人瞩目。
云初夏则是恍若未闻,伸出一只纤细素手,慢条斯理地夹了一根碗中的青菜,放到嘴里细嚼,面上却是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连带着同她一桌的人也被感染了些许,皆是细细品味了起来。
云初夏闭眼冥思,她前世遇见的嬷嬷,比崔嬷嬷还要凶,还要狠,这用膳,她可是学了有近一月的时间,才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用膳虽是讲究不语,但却不是有意地去在意自己发出的声音,身为宫中女子,多是陪皇帝用膳,若是过于在意礼仪,反而会忘了面上的仪容,那便是大大的得不偿失了!
崔嬷嬷背手相看,用膳本就是较为难学的一门规矩,她环眼望去,也只有世族大家里的小姐能稍微做的好些,那些小门户的丫头,自然是入不得眼,若是以后入宫了,只怕是还有得学。
待绕到云初夏那一桌,崔嬷嬷的目光微微顿了顿。
整个殿中的女子,不论规矩好或不好,面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紧张,即便是用膳的规矩做得再足,也难以让人所夸。
唯有这桌的穿着碧藕绸裙的女子,用膳上的一举一动皆都如同家常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的动作,仿佛天生便有这样的宫廷气质。
这副从容仪态,正好似当年宫中带她的师傅一般。
崔嬷嬷定定瞧上了好几眼,才慢步离开。
在殿内巡视了一圈,才又在手册上缓缓记了些什么,随后才朗声道:“半个时辰之后,嬷嬷在偏殿等着诸位小姐。”崔嬷嬷眼眸含笑,面上却仍是凝着一股冷意,让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话语刚落,崔嬷嬷便领着一应宫婢出了屋中。
待崔嬷嬷走远,殿中的众人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绷紧的面容也放缓了下来。
柳青梧半敛着黛眉,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抬眼望着窗外道:“看样子,今日怕是不好过了。”
云初夏淡淡一笑,何止是不好过!接下来,还有行,坐,跪,奉……
“多用些膳食吧。”云初夏笑道,自顾自又拿起筷子,细细嚼了起来。
柳青梧见云初夏平淡的面容,心也似乎跟着定了下来,跟着多吃了几口。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才又到了偏殿。
殿内,崔嬷嬷正端坐于高座之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
见人到齐,才缓缓出声道:“身为皇家的媳妇儿,最要紧的便是行,今日便请诸位小姐在这偏殿走上一走。”
崔嬷嬷话音刚落,李婉然便先一步从众人之中走出,面带正色,手交合放在腹前,一步一步移向前方。
崔嬷嬷凝视了她一眼,并未多说,只在手册上划了几笔。
有了开头,众人才相继而上,行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并非难事,故而也极少有人做的不好,只是在崔嬷嬷看来,有些更出众罢了。
接着便是座,崔嬷嬷命宫婢搬来的好几把椅子,命人正襟而坐。
这坐姿正是宫规中最难的一点。
坐要不仅做得正,还要坐得稳,做得正容易,坐的稳可就难了。
待众人刚一坐下,崔嬷嬷便又命了宫婢端来了一碗水,放在众人的头顶。
“啪~”水碗刚放上去,便有人坐得不稳,摔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一声的影响,接下来便是接二连三的清脆碎声。
崔嬷嬷充耳不闻,闭眼端坐。
待一柱香时间过去,崔嬷嬷才缓缓睁开双眼。
放眼望去,殿中只剩下坐着地四位小姐,柳青梧,宁语歌,李婉然和云初夏。
崔嬷嬷这才缓了缓面色,示意宫婢将水碗拿走。
水碗刚一拿走,其他三人便霎时间松了下来,唯云初夏仍保持着原状,如同头上并无一物一般,李婉然本还蔑视了云初夏一眼,待看到崔嬷嬷的眼神,她才心中漏了一大拍,顿时懊恼无比。
其实这坐姿很简单,但崔嬷嬷却是在考察人心。
坐,绝非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规矩,平日里坐姿也绝不会顶上一碗水,宫中的教养嬷嬷所看的,正是拿下水碗的一瞬间,坐姿会不会有所改动。
见云初夏坐姿端正,面上一片风淡云轻,崔嬷嬷忍不住点了点头,十分赞赏地看了云初夏一眼。
宫外,宁家老夫人突然传出病重的消息,宁府门外各个大夫进进出出。
京中百姓皆是议论纷纷,若是宁老夫人就此走了,只怕是宁老将军归来也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宁府之中,宁老夫人正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待大夫走远之后,宁老夫人才缓缓睁开一双浊眼,起身道:“可派人去青林城了?”
“祖母,已经派人加急去了,没事的。”宁清潼抚了抚宁老夫人的背,宽慰道。
宁老夫人眸光定定,看着窗外,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能不能赶上啊!”
“祖母,定会无事的,我们宁家战功累累,就算是陛下不惦记着,百姓也会记着的。”
“唉~”宁老夫人拍了拍宁清潼的手,道:“多想无益,京中也多派些人看着些.。”
“清潼知道了。”宁清潼应声道。
……
京中,贤王府中,萧策允正身着一身亮黑长袍,束腰绾发,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风晔璕正悠悠赶来,见萧策允这一副模样,问道:“殿下这是要进宫?”
萧策允点了点头,面上却毫无半点开心的模样,道:“母后临时召本王入宫。”
“哦~”风晔璕缓缓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萧策允见风晔璕皱眉的模样,忙问道:“风神医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是,不过殿下先入宫吧,等殿下回来也不迟。”风晔璕推辞了一番,但面上却是一股凝重的气氛。
萧策允心中微顿,他极少看到风晔璕这样的面容,平日里风晔璕一直都是极为潇洒的,难道今日出了什么大事?
“到底出了何事?”萧策允沉声问道。
风晔璕正要回声,便听得门前的小厮来报,“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萧策允心中一慌,急中生智道:“不如风神医随本王一同入宫吧,这样事情也不必耽搁。”
风晔璕似是思忖了片刻,才应下了声,随萧策允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便奔了起来,萧策允迫不及待问道:“风神医,究竟怎么了?”
“殿下,青林城一站已经结束,但陛下命宁大将军主司修葺城墙一事,京中拨款而下,风某的人查到,端王殿下手中的户部,在拨款的银两上做了些手脚。”风晔璕眼眸渐深,道。
“户部?!”萧策允险些笑出了声,那萧礼睿就靠着一个户部捞银,若是此番能查出户部贪污的证据,那便如同折断了萧礼睿的一个臂膀。
萧策允连声问道:“可有探查到什么证据?”
风晔璕微微点了点头,道:“待殿下的选亲一事结束,户部便要适当动一动了。”
萧策允朗声大笑,重重拍了拍风晔璕的肩膀道:“风神医可真是本王的得力助手,若是户部得除,本王必定大大有赏。”
“多谢殿下。”风晔璕眯了眯眼,掩去眸中的深邃,笑声应下。
……
日落西山,崔嬷嬷才考察完大多宫规,淡淡道了一句,“还请诸位小姐好生歇着,嬷嬷这就去给皇后娘娘复命了。”
众小姐心中顿时有些慌神,有些偷偷塞银子给崔嬷嬷地皆被退了回去,还有些直接便自暴自弃了起来,连明日的选妃大典,也不想好好准备了。
储秀宫内众人皆累了一整日了,谁也没有再多说,各自便去净身子,便躺回了床上。
景仁宫内,皇后半靠在贵妃椅上,一旁的宫婢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皇后嘴中。
“皇后娘娘,崔嬷嬷到了。”一个粉衣宫婢走上前轻道。
“叫进来吧。”皇后端正了身子,叫了一句。
为多时,崔嬷嬷便附身进了屋中,“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稍稍抬手,面容缓和,道:“平身。”
“皇后娘娘,这便是今日那些小姐的宫规仪态。”崔嬷嬷将手中的册子呈递到了一旁的宫婢之中,再由宫婢呈到皇后手中。
皇后缓缓翻了几页,便见到这册子上标注着仪容最好的那一个名字,正是云初夏三个字。
皇后眼皮一跳,心中怒气冲冲,将册子重重拍到桌上,怒喝道:“崔嬷嬷,你也是宫中老人了,怎么还如此没有眼色!”
崔嬷嬷不动声色地跪下,俯身道:“奴婢愚钝。”
皇后将手册猛地一按,厉声道:“这云初夏,本宫明明瞧着就是个没规没矩的丫头,如何能担当地起这闺秀之首!”
崔嬷嬷略略皱眉,不解道:“回皇后娘娘,老奴今日亲眼所见,那方家小姐的仪容仪表都是顶好的,绝非老奴臆测啊。”
“混账!你是说本宫看人不准么!”皇后面容涨红,双手紧紧握起,长长的指甲深入肉里。
都已经十年了,难道还要来一个人,迷惑走这整个大萧国的江山么!
“皇后娘娘息怒。”崔嬷嬷第一次见皇后发如此大怒,忙深俯卧地,后背冒出丝丝冷汗。
许久,皇后才平了平心,叫起道:“将那云初夏的名字去掉,再送一份到陛下那儿。”
“老奴遵旨。”崔嬷嬷讪讪应声,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呀,娘娘,您的手!”皇后身边剥葡萄的宫婢惊呼了一声。
皇后冷冷撇了她一眼,吓得那宫婢嘴边一噤,迅速跪倒在地。
“去请傅太医来。”皇后冷声道了一句。
“是。”那宫婢连连应声,垂着脑袋便退出了屋外。
皇后缓缓松开双手,嵌入肉中的指甲沾满了丝丝红迹,她紧紧盯着掌心的那一抹刺眼的鲜红血珠,眸光愈加毒辣,那丫头,已经留不得了!
若是她安分点,不往这宫里凑,倒也罢了,可偏偏……
“贤王殿下到。”景仁宫门外突得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喊声。
皇后忙用手帕细细擦除手心的血珠,掩了掩眸光,换上一副柔和的面色。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策允拱手道,眼眸中满是欣喜。
皇后忙招了招手,让萧策允坐来自己身边,笑问道:“允儿可是有什么好事?”
“儿臣刚刚得了件天大的喜事!”萧策允眯了眯眼,继而道:“等选妃之事一过,二哥手里的户部只怕要到大霉了!”
“户部?!”皇后心中一惊,户部常年为萧礼睿所用,此事她不知道思忖了多久,如今竟然能说动便动?
“户部向来为人谨慎,如何动?”皇后面上有些迟疑。
萧策允却是缓缓站起了身,嗤笑了一句,“青林城此番受灾严重,陛下拨款给宁老将军修葺城墙,户部便是从此处动了手脚!”
“户部这么些年了,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了纰漏?”皇后眉间拧了拧,低语了一声。
萧策允似是没听见,定定道:“母后放心,此事我已经命风神医暗自跟进了,此番最重要的还是选妃!”
一听到“选妃”二字,皇后倏地反醒过来,看了看门外的夜色,沉声道:“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可别辜负了你父皇!”
萧策允重重点了点头,一想到宁家马上便能为他所用,萧礼睿也即将断失一条臂膀,他就觉得心中无比畅快,仿佛那金銮殿上的大位已在眼前,他一步便能登上去。
……
储秀宫内,宁语歌与宁语织二人累了一日,将将沐浴完,正在桌前用下晚膳。
“宁小姐在么?”外头一个女声轻轻叫喊,听着音色,不像是宫女。
宁语歌皱了皱眉,警惕道:“你是谁?”
“回宁小姐,奴婢是景仁宫的女官,皇后娘娘请宁家小小姐过殿一叙。”外头的女声恭敬道。
宁语歌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不过外头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人,她也不能闭门不见,只得缓缓拉开了门。
门外正立着一个蓝袍女官,微微弯腰,道:“见过宁大小姐。”
宁语歌颔首,面有疑色,福身道:“凤仪姑姑有礼了,皇后娘娘召唤的是舍妹?”
“回宁大小姐,正是。”那凤仪女官应声。
宁语歌眸色一怔,难道是她们都猜错了?其实皇后娘娘是在声东击西,原先看中的便是语织!
宁语歌越想越觉得后怕,正要开口,只听得那凤仪女官又道了一句,“皇后娘娘只想同小小姐说说话,宁大小姐不必担忧,奴婢稍时自会亲自将小小姐送回的。”
此言一出,便直接将宁语歌想求一同前去的话给堵了回去,只得梗着喉咙,低声道了一句,“还请凤仪姑姑稍等片刻。”
宁语织在里屋也早已听见了外头的声音,面上带着些怵色,小声紧张道:“堂姐,我一个人去么?”
宁语歌面色凝重,此时此刻,她也别无他法,只能叮嘱几句,“皇后娘娘赐下的茶水,能推便推了,若有什么异味,立刻屏息凝神。”
宁语织点了点头,缓步随凤仪姑姑出了储秀宫。
宁语歌立于门前,储秀宫门前的一点点星光逐渐消失,心中的不安愈发扩散了起来。
忽地,宁语歌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便去了隔壁,轻轻扣了扣门。
等了稍时,屋门便被里面之人打了开。
柳青梧青丝未绾,披着厚厚的披风,道:“宁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柳小姐,我表妹云初夏可在屋中?”宁语歌有些心急道。
“云初夏么?晚膳前,八公主便遣人来寻了她,怕是要晚些回来呢,宁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柳青梧面露疑惑。
宁语歌却是收了收神色,勉强笑道:“无事,只是有些担忧表妹,想同她嘱咐几句。既然表妹不在,那我便先回去了,叨扰柳小姐了。”
柳青梧浅笑道:“无事。”
看向宁语歌的背影却是带着些许担忧,柳青梧唤了一声屋内的婢女,道:“你去一趟静安宫,告知一声方三小姐。”
“是。”那婢女趁着夜色,匆匆便跑出了储秀宫中。
储秀宫中,宁语歌浑身不安地坐于桌前,宁语织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宁大小姐,宁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阵呼声从门外传来,急急的扣门声直击着宁语歌的心上。
宁语歌猛地冲到门前,刚一打开屋门,便见门外立着一个宫婢,她认得这个宫婢,正是方方与凤仪女官一同前来的婢女。
那婢女喘着粗气,弯腰急声道:“宁大小姐,不好了,小小姐在景仁宫昏迷了过去!”
“什么!”宁语歌浑身一怔,如有雷劈一般,难道皇后娘娘真的对语织下手了?!
宁语歌顿时便觉得心中一揪,语织平日里虽调皮了些,可却是如同她的亲妹妹一般啊!
宁语歌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屋内的丫鬟忙拉住自家小姐,劝道:“小姐,您先别急,语织小姐定会没事的。”
宁语歌此时哪还能等得下去,不过她心中虽着急,但却也没完全失去了理智,凑近自己的丫鬟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云初夏表妹,等云初夏表妹回来!”
“小姐,不行,奴婢陪您一同去。”那丫鬟摇了摇头,面上尽是担忧。
宁语歌却是沉了面孔,出口的声音不容拒绝,“你留在这里!”
至少留了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云初夏表妹,她和语织还能有一丝转还的余地。
说罢,宁语歌不等那丫鬟出声,便提着裙子,匆匆跟着那宫婢出了屋。
出了储秀宫,那宫婢便加快了速度,宁语歌心中焦急,自然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冬日本就寒凉,加上两人跑得急了些,那宫婢一时不查,“扑通~”一声便跌倒在地,连带着手上提着的灯笼也熄灭了,只剩下朦胧洒下的月光照亮。
“宁大小姐,奴婢没事,大小姐还是先去看小小姐吧。”那宫婢捂着腿,痛苦道。
宁语歌面上有些担忧,道:“你没事吧?”
那宫婢摇了摇头,深垂着头,好似真的痛苦不堪,“大小姐顺着这条路直走,亮灯的地方便是景仁宫了,宫门前有守门婢子,她们会领着大小姐进殿的。”
宁语歌眼眶通红,眸中尽是感谢,但也自知耽误不得,只急急道:“你在这等我,待我去了宫里,便叫人来救你。”
“多谢宁大小姐。”。
宁语歌担忧地看了看那摔倒的宫婢好几眼,才又提着裙摆,借着月光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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