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主公和将军原来是这般彼此信赖, 相互关怀。

杨盛:“末将错了,末将失职。”

程千叶:“将来若是还遇到此等情况,一切以将军的安危为重, 知道了吗?”

杨盛:“是。卑职谨记。”

***

或许是因为一下放松了下来,当天夜里,睡在主公账内的墨桥生就发起了高热。

他只觉周身忽冷忽热,整个人陷入了反复的噩梦中。

浑浑噩噩之时,墨桥生发现自己置身于冰凉的溪水中。

他正背负着主公,拼命的向前跑去,敌人的利箭一箭又一箭的射入他的体内,整条溪流都变成一片血红。

必须跑,一直跑,不能停,带着主公走。

突然之间,冰冷的血河不见了,背上的主公也不见了。

墨桥生发觉自己被按在炽热的砂石地上,眼前摆着无数个燃烧着的碳盆。

有人拿起盆中通红的烙铁,狠狠的烙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为什么我又成了奴隶?

“主公,主公!”他慌乱的呼喊

“哪来的主公。”

“你做梦吧?”

“你主公早死了。”

“你只是个奴隶。”

无数的声音在阴暗处响起。无数巨大的烙铁向着他靠了过来。

他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桥生,桥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的名字。

墨桥生喘息着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发觉自己睡在一个漆黑的帐篷内。

黑暗中有人举着一个小小的烛台靠近了他,那一点点的橘黄色光辉里照见了一张面庞,正是那个他在噩梦中拼命呼唤的人。

“桥生,你烧得很厉害,做噩梦了吗?”

主公的面孔度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显得朦朦胧胧的,那么的不真实。

主公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拧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去头脸脖颈上的汗水。

温热的触感,一点点的擦过他的额头,脸颊,脖颈。

终于让他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你看你,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杨盛都告诉我了,胸口中了一箭,还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骑马赶路。”

主公一面责备着,一面换了一条冰帕子,覆盖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寂静的帐篷内,响起了墨桥生嘶哑低沉的声音,

“我在来的路上,听说绛城失守,主公你……生死不明。”

“我那时真的快疯了,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幸好主公你没事。”

他闭上了眼,睫毛轻轻动了一下,两滴清亮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溢出,滑落了进枕头里。

“别哭啊。我哪有那么容易出事。”黑暗中主公的声音永远让他那么心安。

墨桥生感到被褥被掀开了一角。

主公温热的身躯钻了进来,挨着他躺着,一只柔软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正陪着你呢。”

寂静里响起主公的一声叹息:“哎呀,都叫你别哭了。”

一个湿润的唇吻在了他的眼角,一点点吻去他的泪水。

最后那份灼热落在他干涸的双唇上,

湿滑而温润的舌头入侵了他的口腔,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能力。

***

绛城的战事依旧如火如荼,

但因为大庶长墨桥生已带着先遣部队入城,整个军心都随之安定了下来。

对士兵们来说,那位攻占了淇县,打下了郑州,又一路西进夺取丰都地区,其后还独自领军覆灭了整个汉中的大庶长墨桥生,是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军神。

主公和墨将军都在绛城,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但此刻躺在主公帐内数日的大将军却十分烦躁。

战事那么吃紧,主公却严令他卧床休息,甚至禁止他起身走动。

每天夜里,主公都坐在桌案前,一边陪着他,一面批阅军报,日日挑灯夜战直到深夜。

墨桥生看着主公那消瘦的身影和那黑青了的眼圈,几乎是一刻也不想再躺下去了。

这时候他真正的开始后悔起自己当初的冲动,要是自己现在没有受伤,主公也许就不必这么辛劳。

天色微微亮起,程千叶蹑手蹑脚的掀开了被子,溜下床来,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衣服。

程千叶转过头,看见墨桥生正从床上撑起身来。

“主,主公……”

“不行。你躺好。”程千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墨桥生的手没有松开:“主公,臣已经不妨事了。如今我们从汉中赶来的大军,已抵达并驻扎在绛州南面。今日之战事关重大,臣若还是一直不在军中露面……”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说有损主公的威信,但他还是决定把话说出口。

“臣自从进了绛城,就再没于军中露过面,恐于军心不稳。”

程千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刚刚从汉中抵达的大军有二十万之众,这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数,都是墨桥生在一路攻占丰都南郑等地之时,一手收编的部队。

他们中很多人,连程千叶这个主公的面孔都没有见过,甚至连晋国的国土都是第一次踏入。

如今墨桥生入了绛城以后,就再不露面,确实不利于稳定军心,时日旷久也许还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墨桥生看见程千叶神情松动了,急忙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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