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傻瓜
徐哲走出电梯的时候，看见墨锦衍拿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站在外面，他微微惊愕的看着墨锦衍那张森寒的面孔，“总裁……”
墨锦衍没说话，只是进了电梯，快速的按下了楼层按钮，从始至终都没有顾上徐哲一眼。徐哲愣在电梯门口，看着那一点点向下的楼层指使，心里一片疑云。
滂沱大雨直将初荷的脑子砸晕，她却一直蹲在那不肯起来，墨锦城站在她身边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颤抖的双肩。
墨锦衍打着伞出来，看见墨锦城正站在她的身边，他又片刻的犹疑，最终还是举着伞走过去。
墨锦城抬眼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身影，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冷清。当墨锦衍走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拽住墨锦衍的衣领，狰狞着一张脸，怒瞪着墨锦衍。
“放开！”墨锦衍没有看墨锦城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初荷身上。
顾初荷看见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不由自主地抬眼。
墨锦衍一把将墨锦城挥开，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他面不改色，神色清淡，将伞举在了初荷的头顶，而他自己却完全置于冰冷滂沱的大雨中。
初荷仰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墨锦衍，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从他冰冷森寒的眼神中读到了温暖与心疼。
“锦衍……”她讷讷地道。
“站起来！”他睥睨着她冷冷的说道。
初荷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却因为在地上蹲了太久而双腿发麻，身子一晃便直直地向后倒去，而她的手却不自觉地伸向了面前的墨锦衍。
原来，无论什么时候，她所能想的，只有他。
墨锦衍连忙将手中的伞扔掉，伸出双臂去捞她，当他完美地将初荷收进自己的怀里的时候，还没容初荷开心，便又将初荷狠狠地推出去。
初荷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直了身子，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墨锦衍，皱着眉心，“为什么？”
“不要在我眼前装可怜，没有用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的说道。
字字如刀，飞刺进她早已是鲜血淋漓的心里。
“为什么？”初荷在一瞬间崩溃，扯着嗓子在雨中质问，无数的泪水和着雨水下滑，不知是泪水冲淡了雨水，还是雨水洗净了泪水。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地演戏，或许，你身不得你豪门少的身份？”
初荷摇头，痛苦地看着墨锦衍，却在这时候早就已经是怒不可遏地墨锦城快步走过来，对着墨锦衍的脸颊就是一拳。墨锦衍被打倒在地。
“你这个混蛋。”墨锦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墨锦衍骂道。
墨锦衍吸了吸鼻子，嘴角勾起邪魅娟丽的笑，抬眼回视着墨锦城，眼睛当中亦是无尽的仇恨。
初荷再也控制不住，在雨中嚎啕大哭，她不想再质问谁，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睡一觉，醒来之后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统统忘掉。她就这么想着，突然身后向后一倒，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呼吸间尽是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初荷无力地睁开双眼，看见雪白迷蒙一片，“水！”她本能的要水，有人立马将一杯水送到她的唇边，待她喝下满满一杯水之后，她方才有力气和心神将周围好好打量一番。
“哥！”初荷看见顾初旭那张担忧的面孔，她却微微一笑，“果然是你！”
“傻瓜！”顾初旭温柔的抚摸着初荷的头发，“当然是我，你不知道你在这里昏睡了两天两夜我就在这里守了你两天两夜。”
“谢谢你，初旭哥。”
顾初旭摇摇头，“只要你能好好地，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顾初旭将初荷扶着坐起来，用枕头倚在她的后背。
“饿不饿？”
初荷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饿。”
顾初旭叹了口气，却还是拿过来保温瓶，里面是欧子梅亲手做的汤羹，两天来她做的饭每顿都不带重样的，而初荷却久久不肯醒来。顾教授不愿意欧子梅总是看着初荷躺在床上而她伤心落泪的样子，遂每顿饭都是欧子梅做了，顾教授再亲自送过来。
顾初旭将保温瓶打开，瞬间喷香浓郁的肉香弥漫出来，“妈做的鸡汤，你平时最喜欢喝的，我先帮你盛一点。”
初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顾初旭自顾自地在一旁忙活。
顾初旭到出一小碗鸡汤来，小心翼翼地端到初荷的面前，用勺子撇了一勺，说道：“张嘴！”
初荷微微地张开嘴巴，抿了一小口，瞬间口齿留香，她微笑着点点头，“味道很好。”
“好就多喝一点，这样你的病才会好的快一点。”
“嗯！”
顾初旭一勺勺将鸡汤喂进初荷的口中，而初荷则是吸着鼻子将鸡汤一点点喝完，喝道最后却是一口梗在喉里，整个人呛到咳嗽了半晌，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面色通红，眼泪泛滥。
顾初旭拿出纸巾来喂初荷小心地擦着眼泪，不说话，只心疼的看着她。
“初旭哥……”初荷想说话，却被顾初旭制止。
“别说话了，躺下好好休息吧。”顾初旭如是说道，转身过去开始收拾食盒，不给初荷再说话的机会。
初荷躺下来，却一时间没有睡意，只瞪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顾初旭去看门却看见简绾绾抱着一大抱的百合站在门口。
“顾总！”简绾绾径直越过顾初旭来到初荷的床头，看见初荷正睁着眼躺着，她喜不自胜，“初荷，你醒啦？”
顾初旭回到房间里，与简绾绾一起在沙发上坐着。
“初荷，你吃不吃水果？”简绾绾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不了。”初荷喑哑着声音回到。
简绾绾听罢一怔，看了看身边面色肃然的顾初旭，“你吃不吃？”
顾初旭瞄了一眼简绾绾，思忖片刻说道：“我吃的话，回自己动手。”
“切。”简绾绾不屑于顾初旭那拽拽的神态，“咔嚓”一口咬在了苹果上。
顾初旭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苹果汁，揶揄地看了一眼简绾绾，“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
“哼！”简绾绾更是不屑，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平常不都是把我当野兽使吗，怎么我吃东西的时候你又想当我是淑女，可能吗？”
初荷躺在床上忍不住笑笑，“初旭哥，看来你平常把绾绾压迫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平时都是很少抱怨别人的。”
顾初旭微叹一口气，“我是人尽其用罢了。”
“啧啧啧，你听听这话，人尽其用，明显的资本家思想啊，这要是在解放初期，都够你被枪毙五十次的了。”简绾绾一边狠狠地嚼着苹果，一边翻着白眼说道。
“看来我最近对你实在是太仁慈了。”顾初旭说道，“我的初衷可是想把你压榨到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魔鬼！”简绾绾呲牙咧嘴地说道，“你非要让初荷见识你的真实面目才开心是不是？”
顾初旭无所谓的笑笑，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她不会在乎的，因为无路如何我们的血脉里都流着一样的血，她这辈子都逃不脱我的魔爪的，至于你，就乖乖的在我的麾下，我会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
简绾绾听罢冷不丁地打了个机灵，“我宁愿顿顿吃燃面，我都不想在你身边吃香喝辣。”
顾初旭扁扁嘴，“那你就去整天吃燃面好了，我会告诉人事部将你在长风地职位取消。”
简绾绾听了这话顿时无语，只幽幽地看着顾初旭。
“我说的是真的。”顾初旭十分严肃地说道。
简绾绾无奈地叹了口气，据她对顾初旭的了解，他说让你顿顿吃燃面，结果很可能是你会惨到顿顿只有馒头凉水。她干笑几声，“我开玩笑的，你何必当真？”
顾初旭冷着脸，“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玩笑？”
简绾绾咬牙，忍住挠他的冲动，嗲着声音说道：“顾总……”
“哈哈哈……”初荷忍不住大笑，“初旭哥，你就别再吓唬绾绾了，她胆子小，况且她若是被你r了，到时候受罪的人可一定得是我，她必定顿顿让我请客，到时候我肯定得被她吃成穷光蛋，天天吃燃面。”
顾教授傍晚的时候送饭来，看见初荷已经醒过来，问了一下护士初荷的情况，知道初荷已经退了烧，便放心许多。他坐在初荷的床边，看着自家女而那张憔悴的面孔，悲从中来，却不得不忍住眼泪，嘱咐了初荷几句之后便仓皇离去。
顾初旭送顾教授到电梯处，父子两人皆是面色沉重。
“你和初荷说了没有？”顾教授问道。
“没有！”顾初旭说道，“我想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她在再生出其他的病来。”
“嗯！”顾教授点点头，“我有个老同学，现下在美国一家大医院工作，他与我说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过去，他会帮忙联系最好的医生。”
顾初旭点点头，“好！”
电梯来了，顾教授轻叹了一声进了电梯，与顾初旭说道：“回去吧，我自己没问题的。”
顾初旭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电梯门合上那一刻，顾初旭涩然转身。
就在两天前，初荷被在雨中晕倒被送进医院后，被检查出在颅脑左侧生有一个拇指盖大小的肿瘤，虽说是良性肿瘤，但是依旧在不断的增长，他日长到一定程度必定会压迫脑神经，若是到时候再采取治疗，恐怕危险性会更大。
顾初旭走进病房，彼时初荷正在开心的吃饭，在看见他的时候，眉开眼笑的与他说道：“初旭哥，快来尝尝，老***手艺可真是绝了。”她一脸天真，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顾初旭微微一笑径自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慢点吃，你这样子会让比人以为你好像十天没吃饭。”
“嗯……实在是太好吃了。”初荷鼓着腮帮子说道，“老爸为什么走的那么快？”
“学校还有课题要做，总不能总是陪着你吧。”
“这样啊，”初荷眯眼一笑，“不过老爸看起来好像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老了很多啊，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但没给他们两个分忧还总是添麻烦……”初荷满脸愁容，顾初旭淡淡一笑，伸手擦了擦初荷那沾着米粒的嘴角。
“别想太多了，赶紧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初荷点点头，继续吃饭。
顾教授在出电梯的时候抬头正看见朝这边走来的墨锦城，两人对视间，皆是微微一怔，而后便是齐齐地冲着对方微笑。
空气湿润的咖啡厅里，顾教授与墨锦城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时无话，皆是搅拌着各自杯中的咖啡，像是在酝酿一杯佳饮，同时也都是在酝酿自己的说辞。
“听说，你还是进了？”顾教授率先开口。
墨锦城抬眼看着顾教授，而顾教授只是云淡风轻的喝咖啡，从容淡定。
“对！”墨锦城说道。
“支教的期限都还没到你就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锦城轻轻一笑，“知我者，顾教授也。”
顾教授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墨锦城，说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墨锦城思忖片刻只是微微的摇头，“我自己能搞定的。”
“嗯，”顾教授若有所地的点着头，“你想来都是三思而后行的，相信你这一次也能顺利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墨锦城只是淡笑，看着顾教授那两鬓半白的头发心下一沉，“教授，初荷的事情你不必太过担忧，我已经问过了，就算是在国内对于开颅手术的技术也已经是十分的醇熟，而且初荷早发现早治疗，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顾教授微叹了口气，“嗯！”
两个人再次无话，都是靠在椅子里，低着眉眼，瞧着各自面前杯中的咖啡。
顾教授再次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墨锦城，“好啦，你上去吧，不是还要看望初荷吗？”
墨锦城有些犹疑，“教授……”
“嗯？”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墨锦城肃然地说道。
“说来听听！”顾教授再次靠近椅子里，抬手将咖啡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品尝其中及苦涩而又想弄的味道。
“能把初荷交给我吗？”墨锦城谨慎地说道，他定定地看着顾教授，屏气凝神，只等着顾教授回答。
顾教授将咖啡杯缓缓地放下，思忖片刻，最后抬起眸子与墨锦城说道：“一年前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在一年前，初荷当时还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与墨锦衍尚未相识。一次，墨锦城到顾家做客，在他与顾教授下棋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教授，你能把初荷交给我吗？”
当时顾教授只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墨锦城，本以为他只是戏言，不知自家女儿是又何等的魅力能让一直自视甚高的墨锦城开口说这句话。自己的得意门生能与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顾教授当时自然是在心里十分的高兴，但是他只说：“赢了我再说。”
墨锦城全心全意与顾教授下了那一盘棋，最终的结果却是墨锦城赢了顾教授半子，险胜。他又一次提出“教授，能否把初荷交给我？”这个问题的时候，顾教授只说，“顺其自然！”当天墨锦城虽说是不甚欢愉，但也终究是没有改善到他和初荷之间的关系，两个人依旧是朋友一样的善待彼此。
直到，墨锦城将初荷带回墨家参加宴会的时候，他开心的像自己向来敬重的大哥介绍她，当时墨锦衍只是略微瞥了她一眼，却没有想到仅仅是那一眼，便划开了他与初荷之间永远都无法填补的天堑。
顾教授看着墨锦城那湿漉漉的眸子轻叹轻叹一声，“到今天这步田地，你还能不改初心地善待她，真是是初荷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性，当初她说要嫁给墨锦衍而不是墨锦城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到如今，若是她说要与墨锦衍离婚而嫁给墨锦城我依旧不会说任何话。”
墨锦城眸光闪动，感激地看着顾教授，“够了，这就够了，我会努力让她接受我的，以后，我会保护她不再手任何伤害。”
顾教授听了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面色略带凄然之色，低着眉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
电影院里，光线昏暗，墨锦衍靠在皮质沙发座位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大屏幕。
罗诗韵坐在墨锦衍旁边的位置里，怀里抱着一筒爆米花，一边吃，一边淌泪。
“锦衍，你不觉得很感人吗？”罗诗韵哽咽着说道，她偏头看了看墨锦衍，发现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有些出神，且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罗诗韵脸上的泪水瞬间被风干，她拧着眉心不记得看着墨锦衍那冷峻森寒的轮廓，“锦衍？”
墨锦衍缓和过心神来，歪头看向罗诗韵两眼茫然，道：“怎么了？”
罗诗韵微微一笑，“我刚才问你电影是不是很……搞笑。”
“哦！”墨锦衍讷讷地回答道，“对啊，很搞笑。”说完他便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大屏幕看，而此时上演的却是男主角被人开枪一枪打死的镜头。
哪里搞笑？
电影结束，影院当中亮起了白亮的光，罗诗韵吸着鼻子站起身来，而墨锦衍却依旧坐在座位里，一眨不眨地看着毫无画面的大屏幕。
“锦衍，结束了，我们走吧。”罗诗韵拍了拍墨锦衍的肩膀说道。
“哦！”墨锦衍站起身来，脸上不悲不喜，却是在奇怪的很。
“你这一天都是恍恍惚惚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诗韵不安地问道。
“没什么！”墨锦衍想也不想地答道，“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罗诗韵无语至极，举着自己的胳膊说道，“你看一看时间，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半，时间还早的很。”
“抱歉！”墨锦衍说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他不喜不怒，毫无情绪，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木头人，罗诗韵已经快被墨锦衍逼疯了。她叹了口气，“回家吧！”与其留一个毫无情趣的人在自己身边，还不如自己回家看电视。
墨锦衍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给罗诗韵披上，“走吧！”
面对墨锦衍，罗诗韵是无可奈何的，她既希望墨锦衍能够陪着她完成这一整天的约会计划，同时更希望墨锦衍是带着感情的，可是很明显的，墨锦衍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这里。罗诗韵与墨锦衍出了影院，此时，天空上又是乌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墨锦衍仰着头看着头顶灰暗的天空喃喃自语，“又要下雨了……”
“我们要不要先去哪里避避雨，看起来这雨马上就来了。”罗诗韵看着天空说道，此时，浓厚的云层中已经开始由刺亮的闪电闪烁炸放。
外面暴雨滂沱，墨锦城守在初荷的床边端茶倒水，顾初旭心下明了墨锦城对初荷的心意，没有组阻止，甚至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医院，给初荷与墨锦城两人独处的机会。
的总裁办公室突然有人造访，徐哲带着众人进去的时候，只见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有在惬意的呷着茶，当男人看见徐哲那张不解的面孔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只是那眼神一直都是凉嗖嗖的。
“墨锦衍呢？”
“总裁不在。”徐哲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黑衣保镖统统出去。
保镖个个心怀疑窦，一阵面面相觑之后，无奈都出了门去。
徐哲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顾家的人。”徐哲说道，面色平静，斟了一杯茶，“何况，总裁现在根本就不在公司。”
“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顾初旭说道。
徐哲抬眸不解的看着他，顾初旭微微一笑，眼眸晶亮如星、锐利如剑，“你知道杨舒吗？”
徐哲一震，“知道。”他防备地看着顾初旭，“你把他怎么了？”
顾初旭好笑地摇头，“不是我把他怎么了……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件事。”
徐哲皱眉，“什么事？”
顾初旭摇头，“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回头告诉墨锦衍，要离婚就赶紧快一点，免得以后连累她。”
说罢，顾初旭便站起身来，朝徐哲煞有介事的微微一笑，那一双阴沉的眸子里，好像藏着无数的秘密。
“等等！”徐哲突然开口。
“为什么你不与他亲口说？”
顾初旭耸肩：“很像然，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他那副嘴脸，告诉你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徐哲摇头，“不对……你究竟要与我说的是什么？”
顾初旭不再多说，径自向门口处走出。
“夫人她……”徐哲突然连忙说道。
顾初旭身体一僵，只是片刻，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徐哲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眉心紧皱，一直想着刚才顾初旭的话，什么杨舒，什么离婚，什么连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但是他总觉得，顾初旭欲言又止，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说这些，怕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雨势已经慢慢变小，顾初旭出了，仰头看雾蒙蒙的天空，惨淡不见天日，像极了这湿漉漉的人生。
李彩打着伞走过来，站在顾初旭的身边，良久才开口，“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酒店！”
“不去医院？”
“有他在，我还是放心的。”顾初旭他了一口气，“走吧！”
顾初旭躺在副驾驶座上，眯着眼睛，此时的他看起来是疲惫至极，因为初荷，她已经有将近七十二小时的时间不眠不休。
李彩瞄了一眼身边睡得不甚安稳的顾初旭，抬手将车上的音乐关掉，一时间，静谧的车厢内，只闻得见那人粗重的呼吸声。
“好好睡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李彩将车开到黑街一带，此处路况不是很好，常有坑洼之处，却以被积水掩埋，再加上雨一直未停，一时间路况极其难辨。车子在路上左右摇晃，顾初旭直接被摇醒，他揉了揉眼睛之后坐定，发现李彩面色苍白，一脸的惊恐。
顾初旭暗叹一口气，“把车停下来吧。”
“不行啊，这种天气在这种路况下停下来恐怕再难启动。”李彩皱着眉毛说道。
“停下来。”顾初旭冷着声音说道。
李彩却将车继续往前开。
“如果你不想我死在你的手里的话，拜托你把车停下来。”
李彩无奈，叹了口气，将车停在了马路中间。
“换我来开。”顾初旭说道。
李彩看着顾初旭神色艳艳的模样，有些犹豫，“可以吗？”
“没问题的。”
一分钟后，李彩战战兢兢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车子再次启动，顾初旭显然十分有魄力，车子不但一下子就启动了，而且正在以八十的迈速奔驰在路上。
李彩的脸是越发的苍白了，她紧紧地抓着安全带，看着地面上的积水被煎地两米来高，且此时车身比之前还要摇晃，几欲将她胃里的东西全都晃出来。
“麻烦开的慢一点，我觉得我的胃都快被你颠出来了。”李彩艰难的说道。
顾初旭看叶不堪李彩一眼，而是又加大了油门。
李彩深深地以为，彼时顾初旭一定是之前吃了兴奋剂，根本就是在拿生命开车。
好不容易挨到了酒店门口，李彩忙不迭地下车，不顾风雨，蹲在地上就开始哇哇的吐。
顾初旭瞄了一眼李彩，丢给她一把散，“吐完自己进去。”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店。
李彩在雨里狼狈不堪。
……
餐厅里，墨锦衍与罗诗韵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雨停。
一辆红色的轿车冲开浴帘，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然后戛然而止。
一对男女从车上走下来，却是穿着普通，没什么奇特的地方。黑色的雨伞遮在头顶，让人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容。
墨锦衍一直看着窗外，忘记了手上夹菜的动作。
罗诗韵看见墨锦衍看着窗外出神，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除了漫天无尽的大雨，再无其他。
一对男女走进来，坐在靠近他们的位置上，那新进来的女人瞄了一眼精致艳丽的罗诗韵，然后对自己对面的男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墨锦衍开始低头吃饭，却是缄默不语。
罗诗韵偷偷地看了一眼墨锦衍，又瞄了一眼那刚刚坐下的男女，却意外地对上那男人看她的目光。
“锦衍。”罗诗韵叫到。
“嗯？”他抬头看着罗诗韵那双微微局促的眸子，“怎么了？”
“我们还是走吧。”罗诗韵突然握着墨锦衍的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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