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面。

咽下细细的面条,向芋胡思乱想,好像所比她年长的人,都叫她“芋芋”。

只有靳浮白,总是用缱绻暧昧的嗓音,深情唤她的全名。

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预感,那一年他们明明分开好久,她却频频想起他。

风衣太贵,也不敢随便找干洗店。

向芋抱着装了风衣的纸袋,像抱着一袋子现金,找了附近最贵的一家干洗店,把风衣带进去。

干洗店需要登记姓名和电话,向芋垂头填写时,听见店员长长地“咦——”了一声。

她还沉浸在“签名写得不够美”的思维里,抬头就看见店员表情呆呆愣愣。

店员手里小心翼翼地托着一枚粉钻钻戒,像托了个烫手山芋,看着她:“向小姐,您衣服口袋里的东西,记得带走。”

那枚粉钻,比电影里的六克拉钻戒,还要大。

折射着窗外春光,晃得人眼生疼。

恍惚间向芋想起,这件衣服是他们分开前那几天,靳浮白执意买给她的。

向芋有了新衣服并不高兴,回去路上念叨他很久,怨他败家,说他是花钱精,说他家就算是印钞厂也不够他浪费的。

那时候他一定感觉到了分别在即,才买下这么贵的衣服。

其实不是给她穿的,只是用来装下钻戒。

靳浮白在赌,赌她这种小抠门的性格,什么丢了都不会把这衣服丢掉。

向芋看着钻戒,好像看到了靳浮白时过经年的一个玩笑。

他隔着多年时光,恶劣地笑,还有更败家的,藏在衣服口袋里面,小傻瓜,没想到吧?

她把戒指接过来戴上,这一次,他没有搞错她的尺码。

铂金圈带着清凉的触感,套在无名指上,不大不小。

41.谣言 点一份乌冬面吧

因为赶时间, 戒指被向芋直接戴着去了公司。

眼看着迟到,她一路小跑着坐进办公桌, 打过卡,才抬手捋顺额角碎发,呼出一口气。

坐在对面办公桌的周烈被晃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钢笔,笑着把眼镜摘下来擦:“新戒指够晃眼的。”

向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先是感叹:“幸好赶上了,还有3分钟,差点迟到。”

说完, 她才抬头去看周烈,“你刚才说了什么?”

周烈把眼镜重新戴上:“都富成这样了,还担心全勤奖那几个钱?”

于是向芋知道了, 他是在调侃她的钻戒。

周烈是个不惹人讨厌的男人, 话不算多, 从不八卦。

他见过靳浮白。

知道对面办公楼里有一整层楼被包下, 只是为了每天换一枝花给向芋看。

也瞧见过前阵子的报纸,知道靳浮白很久不回国且也许已经隐婚。

知道她手上耀眼的大粉钻, 就是报纸上钻戒设计稿的实物。

可他什么都没问。

这一点上, 向芋觉得周烈还真挺像个老板样儿。

她盯着自己手背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真的那么显眼吗?”

这办公室面积70多平, 可人类么,明明就他们两个。

剩下的要么是成堆的文件,要么是郁郁葱葱的绿植。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压低声音, 怕惊动什么似的。

周烈忽然笑了:“你戴着这个,公司里关于咱们的八卦估计不攻而破,因为我看上去, 不像是能买得起这种钻戒的老板。”

难得听他开玩笑,向芋跟着笑起来。

“那算了,回头人家又要说我踩你当跳板,傍上更大的款儿爷了。”

向芋摘掉钻戒,翻了一张纸巾包好放回包包里,换了之前的戒指戴上,指一指自己,“我也28岁了,经不起在八卦的折腾,还是继续委屈周老板吧。”

其实她生日那么小,哪有28岁?算一算周岁,也才26岁。

大学毕业再读个研究生出来,也就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她却老气横秋地说,经不起折腾。

只不过她这样说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坐在对面的周烈,居然看岀她眼底有一点,不知道是向谁撒娇的笑意。

好像她是迫不及待,想要站到这个年纪来。

春日的晨光很好,向芋趴在办公桌,柔顺的发丝被她压在手肘上。

她问:“今天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么?”

“文件表格做好了?”

“早就做好了啊,小事一桩。”

向芋在阳光里,慢悠悠地抻着懒腰,像一只惬意的猫。

向芋只是性格咸鱼,可真要交给她什么工作,她从来不拖泥带水,都是都是第一时间完成,质量上也让人放心。

这一点周烈知道得很清楚。

而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办公室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习惯了工作间隙里揉着眉心看她一眼。

习惯了看她懒洋洋不求上进的样子。

也习惯了她明明有钱却抠门兮兮地和他讨论什么时候全勤涨一点钱。

“真的没事做?那我可玩游戏了。”向芋问。

“嗯,玩吧。”

向芋垂头点开手机里的消消乐。

而周烈,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垂着头无声一笑。

那枚钻戒被向芋放在家里,偶尔在夜里,才翻出来戴一下。

就这种戴法儿,也还是被人瞧见了。

唐予池那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估计是喝大了,眼眶通红地给向芋发了个视频。

那会儿正是深夜,向芋陪他聊了没几句,困得抬手揉眼睛,唐予池那边突然没声了。

向芋根本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网络不好,卡死了。

她冲着视频连连挥手:“还能听见吗?听不见我挂了?”

唐予池有个习惯,视频时手机总是离得很近。

他那张娃娃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瞪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半晌才突然开口:“靳浮白。”

夜深人静,向芋举着手机惊悚地回头。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除了熟悉的陈设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

她半是松气半是失望,扭头回来骂唐予池:“你有病?好端端地叫他的名字干什么?”

“我是说,你手上的戒指,是靳浮白送的?他回来了?”

向芋给唐予池讲了风衣和戒指的故事,唐予池沉默听完,用酒精浸泡过的大脑思索半晌,仍然不知道,这事儿是该恭喜还是该叹息。

没想到的是,这枚钻戒像是开启某种契机的钥匙。

这一年,关于靳浮白的消息,突然铺天盖地从国外传回来。

先是集团整个高层的大换血,负债被曝光,变卖旗下23家产业维持资金链,所卖项目价值百亿。

这些消息在各大财经节目轮番播报,财经界大佬们坐在录制间,夸夸而谈。

向芋的爸妈也打电话来,和她说起这件事。

向父在电话里说,幸亏当年那个项目没中标,后来项目被卖了,肯定会赔钱的。

她笑着说,嗯,真幸运。

那个集团实在是太有名太有名了,导致它坍塌时,很多人都说,这是企业内部的战略失策。

也有人说,富不过三代,这是气数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后传来的,是褚琳琅的婚讯。

她确实嫁入了靳家,嫁的人却不是靳浮白。

向芋在电视里看见褚琳琅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腕,笑得很是幸福。

两人走进教堂,被报道称为“未婚夫妻共同订下婚礼举办地点”。

事情至此,向芋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个新闻她越看越赌气,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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