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暂时不知道起什么标题
一跨进室内，优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
沉静，轻雅。
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仿佛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本以为这下终于要见到伊村先生了，谁知等在里屋的竟然是几个穿和服，看模样毕恭毕敬的小侍女。
其中两个人手上还端着木盘，里面盛放着叠起来的靛青色男式浴衣。
几个意思？
“请两位客人更衣后入室。”
端着木盘的两个小侍女走上前来。
尽管有些疑惑为什么进个屋子还要换衣服，但都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了，主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请问这位客人是自己更换还是我来……”
“不不不！我自己来就行了！”优雨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一幕画面深深地刺痛了井上正章的心。
明明端衣服的有两个侍女，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他需不需要换衣服务。
虽然他也会拒绝就是了。
好歹问一问啊！
几个侍女退了出去，就留下他们两个人。
“师父，你说这伊村先生是什么怪毛病，要求还真多啊。”优雨一边说一边一件一件脱去身上的衣物。
“谁知道呢，大家族的规矩多吧。”就连一向接受程度比较高的井上正章也不由吐槽了起来。
“啊，对了。”一个小侍女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似乎没想到会直接撞见光着膀子的优雨，顿时面颊一红，连说话语气也变得颤抖微弱了起来。
“嗯，那个……”小侍女竟一时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她是年龄最小的一个，真是的，竟然把这种差事丢给她来做。
“那个……”
优雨：“还有什么事吗？”
“内裤请一起脱掉！”
优雨：？？？
小侍女捂着发烫的脸飞奔出去，心脏砰砰直跳。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吃亏了还是赚到了。
看着小侍女跑出去的背影，优雨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师父，这伊村先生，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没事，好歹是名门望族，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就算我不脱又能怎么样，他总不可能自己把关查看吧。”
井上正章：“……”。
说实话作为师父，他也很纠结。
当灵能师斩妖除鬼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是无门无派自成一系，实在搞不懂这些所谓的大家族的规矩。
所以现在，究竟是脱，还是不脱呢？
转念一想，徒弟的话有点儿道理。
脱不脱对方又怎么知道呢？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换好衣服，这才有人继续带着他们往里走。
走过玄关，绕过几个玉制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阳光明媚的会客厅。
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看上去五六十岁，清瘦矍铄的老人应该就是他们此行要找的伊村先生。
伊村道雄。
一旁的小方桌上摆放着茶具和精致小巧的和果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明显是西方人面容的中年男人，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优雨只能肯定他说的绝对不是英语。
他身旁紧挨着一个戴黑框眼镜，一头棕褐色大波浪卷的女人。
一句一句翻译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哈哈哈，西莫尼先生对雕塑真是颇有见地啊。”
“家主大人，客人带到了。”
伊村道雄向优雨这边看过来，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抱歉，我现在有点儿事情，关于希腊古典时期的艺术发展史，我们之后再聊。”
大波浪卷女人带着西方男人离开了。
立在一旁戴着面具，看不出面容和性别的仆人手脚轻快地将两人剩下的茶点端了下去。
优雨发现，虽然戴着面具，但对方的发丝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只红褐色的鬼角。
这家伙，不是人类而是式神吧。
方才会客时满面堆笑的伊村道雄，在送走两人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说完，伊村道雄也没有看站在一旁的两人，连句“请坐”都没说，只是自顾自地回到主位上喝起了茶。
这就是大佬对待菜鸟的态度。
虽然这老头有些臭屁，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有点名望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人也挺多的，要正较起真来，早就被气死了。
毕竟当下有求于人。
井上正章正诉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时，房间外面却传来了渐行渐近的吵闹声。
“大小姐，家主大人正在会客。”
“都给我闪开！”
“大小姐！”
“还敢拦我？你们是想吃点儿苦头了吗？还不快滚！”
很快，“擅闯者”就来势汹汹地大步走进了会客厅。
高挑的个子，修饰身材的白色蕾丝衬衫，短小精致的百褶裙，纯白色的长筒袜。
因恼怒微蹙的秀眉，圆瞪着的杏眼。
这女孩是谁啊？
优雨心想，应该是这老头的什么亲属，直接这样不顾颜面地闯进来，伊村道雄作为家主恐怕气得鼻子都歪了。
优雨看向前方，伊村道雄确实神情大变。
但明显是变成了惊慌。
甚至于他立马从榻榻米上“咻”地站起来，仿佛是上国中时被老师点名念这段课文而自己却没有带书的样子。
少女怒气冲冲地迈开长腿从优雨一旁经过，本就短小的百褶裙随着她的的大幅度动作来回晃悠。
没有安全裤，蓝白条的！
优雨对天发誓，不是他故意去看的，只是恰好是这个角度，自己又是善于观察细节的职业病。
少女冲到伊村道雄面前。
“爷爷！”
“哎呀，小加奈，你怎么过来了？爷爷现在有点儿忙，你看，那边还有客人呢，之后再陪你玩好不好啊？”伊村道雄笑得脸上褶子四溢。
气上头的伊村加奈这才注意到站在房屋一角的优雨和井上正章。
脑袋里“嗡”的一下。
自己刚才的样子，肯定看上去很野蛮吧。
只是，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话说清楚。
“我都说了，不要把人体雕塑摆在庭院里了！”
明明是日式的庭院，却放着西方风格的雕塑。
真是不伦不类的。
伊村道雄还是谄媚地笑着，“加奈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
“我喜欢？！”伊村加奈不可置信地反手指了指自己。
之前冲进来时，在必经之路上摆着的是那尊大卫雕像吧。
各种细节，一应俱全……
唔！
爷爷这样当着其他人的面直言她喜欢那种东西，虽然爷孙俩都知道伊村道雄指的是雕塑，艺术本身而已，但是其他人会怎么想。
她还是个年轻女孩啊！
一时间，伊村加奈又气恼又窘迫，娇俏的鹅蛋脸儿上一片绯红。
“爷爷真是笨蛋！白痴！”
怒吼出这句话，伊村加奈头也不回地转身冲了出去。
“加奈啊！”
伊村道雄下意识地想追出去，但突然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八大家族之一的伊村家家主，因为小孙女如此失态怎么行。
“咳咳。”
为了缓解尴尬，伊村道雄假意咳嗽了两声。
但大家都知道他嗓子没毛病。
伊村道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板起了脸。
“行了，不用说了，反正来我这儿的人一般都是来看封印的，直接进入正题吧。”
伊村道雄不耐烦的眼神扫过两人的脸。
“哪一个？”
井上正章连忙把优雨推了出去。
“伊村先生，这是我的学徒野原优雨，我之前测过他身体里的灵力，虽然很少，但我发现在某些条件下这孩子的灵力会突然暴涨，这些都很符合封印……”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废话那么多。”伊村道雄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井上正章，“都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但有什么办法呢，想尽办法找人看来看去的，最后还不是没有灵力的废物一个。”
果然是因为自身灵力微弱，怀疑是不是封印导致所以才腆着脸找到了他伊村家。
井上正章是吗？
伊村道雄瞥了对方一眼，倒是听说过，没什么出身自学成才，算是资质不错了，但到底是比不上继承了大家族血统的灵能师。
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依旧没出身的野鸡学徒。
不过想想也是，哪怕是八大家族之外的其他小家族，也看不上拜他为师吧。
伊村道雄审视的目光又看向了优雨。
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姓野原啊。
这种烂大街的姓氏，祖上想必都是些普通人，只是到他这一代突然觉醒了一点儿灵力，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一般这种的，拥有的灵力能使他自己开启灵视能力就不错了，之前从没踏入过这个圈子，现在突然觉醒了一点儿力量，还喜滋滋地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殊不知自己连入门都算不上。
一只恰好羽毛比较丰裕的野鸡，却妄想和鹰隼翱翔天际。
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工作，就喜欢做白日梦。
唉……
之后肯定是没有封印，天生就是这么弱，结果自己还不相信，反而转过来诟病他们伊村家看走了眼。
真是又菜又不要脸。
以后应该在委托人的预约会面申请上加上一条，想来看自身灵力是不是被封印的就不用来了。
省的之后解释起来还麻烦。
嗯，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就这么改！
现在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为了伊村家的声誉，走走形式，快点把这两个家伙打发走。
“就是你吧，好了，跟我过来，快一点儿。”
伊村道雄对优雨挥挥手，转身掀开帘子走进了里屋。
看着优雨跟着走了进去，井上正章的内心不禁忐忑起来。
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
再怎么说也是乌月泉美的孩子，灵力这么弱实在说不过去，而且那次驱除女鬼时，他确实还没有出手女鬼就灰飞烟灭了，这肯定和那小鬼脱不了干系。
根据他的经验阅历，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灵力很可能是被封印了。
说不定这小鬼身上的封印就是乌月泉美自己布置的，虽然不太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这么一推算，可能性又增加了不少。
一定，不会出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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