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水鬼与河神

“水鬼的……诅咒?”

“对,听说是只要是下雨天经过河边就会受到诅咒。”

列车上,优雨望着远处的快速闪过的桦树。

这次除灵委托的地点有点儿远,而且还是在乡下。

“所以这个水鬼到底是什么生物?”

“现在还不清楚,只有过去了再看。”井上正章回答。

“如果我们也受到诅咒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那种事情的喵,只要把害人的那个家伙清理掉就行了!”黑猫从一旁座位上书包里钻了出来,优雨赶紧一把将其按了回去。

“嘘!这趟列车上不能带宠物上来,你老老实实地别出声,否则我们仨都会被赶下车。”

“老子不是宠物!”

黑猫骂骂咧咧地挣扎着。

本来东教授也嚷嚷着要一起来,但因为骨架不方便携带就作罢了。

下了列车,联络人已经在车站等他们了,随后开车载一行人赶到了目的地。

优雨四处环视了一圈,就是一个普通的现代村落的样子。入秋以后,稻田里黄绿相接的一片一直延伸到天空尽头。

看起来今年是个丰收年。

“当地有人会除灵的法术吗?他们怎么知道是水鬼的诅咒,还是说这里自古以来就有类似的传说?”优雨问。

“这位小哥你可说对了。”联络人江口先生看上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说话口音带点关西腔,“当地确实有这个传说,所以当地人都会口耳相传告知附近的人别去在下雨天去那条河边。但这次的委托人是外地来探亲的,刚来时不知道此事,没想到真的就因此中招了。”

“过去一些村民以为这就是个传说,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心想着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所以想请除灵的人来,彻底解决这件事。”

“快到了,前面就是。”

江口先生指了指前方的一座木头房子。

几人走进房屋,优雨就听到房内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女人痛苦的低语。

而且这个声音他还有点熟悉。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被水鬼诅咒的人叫什么名字?”

“樱井美纪,她是这家的新儿媳,前些天刚好回来探望公婆的。”

真的是……

“怎么了,是你认识的人吗?”看到优雨脸色有些奇怪,井上正章问。

“一起上过国中的同学。”

“喵!原来是那个嘴碎的臭女人!”

一想到接下来要见到樱井美纪,优雨就有些发愁。

好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几天前刚见过,这下就立马被水鬼诅咒了。

搞得优雨自己都有点儿相信,遇到他真的会给别人带来厄运。

不知道今后樱井美纪会如何夸大其词地向别人诉说此事,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今后不会经常见面的。

最先遇到的是樱井美纪的丈夫,土屋弘树。

“美纪那天说家里有点闷,就是在河边走了一圈,没想到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唉,我真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出门。”

“好疼啊……疼……好疼……”

躺在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就是樱井美纪。

优雨差点没认出来是她,整个人憔悴地不成样子,像是垂死的病人正在被病痛折磨一般。但体型上却“胖”了一圈,实际上那是因为皮肤身体的肿胀导致的,就好像是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

“她哪里受伤了吗?”优雨问。

怎么一直在喊疼。

土屋弘树回过头看了妻子一眼,满面愁容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也觉得很奇怪。从河边回来的当天晚上,美纪就突然大叫着‘好疼’,当时她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我问她哪里疼,她开始连话都说不出来,后来才慢慢提到是脖子和四肢,就像是被人砍断了一样疼。”

黑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打止痛针也完全没有用,只有早上疼痛能稍微缓解一点儿。”

在这种难以排解的疼痛折磨下,樱井美纪已经失去了意识,她躺着床上,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我听说你们这儿有水鬼诅咒的传闻,可以具体同我们讲讲吗?”井上正章低头看了一眼,询问道。

“我之前都以为是老一辈人编的吓唬小孩的故事,没想到竟然是是真的。”土屋弘树的声音里透着恐惧。

“距村庄几公里外的山脚下,有一条河,年代挺久远了,我父亲说他小时候经常去河里捞鱼玩耍,但那个时候的老人就经常叮嘱孩子不要在下雨天时接近河边,说里面有水鬼,会吃小孩。”

“小时候都信以为真,再说下雨天去河边本来就很危险,所以基本上没人在雨天走河边上。听说上一辈人里也有人被水鬼抓走,但村里人都不愿意提及这方面的事,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一直以为这就只是个传说。”

“那你们一开始不会认为这只是什么疾病导致的吗?”优雨问。

既然不相信那个传说,那么现在樱井美纪应该躺在医院里。

“如果你当时看到那种场景,就绝对不会产生这种想法了。美纪当时的样子,不可能是疾病。”土屋弘树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脸色十分苍白,“所以我们没有去医院,只是在附近的小诊所打了止痛针。”

“后来我去找了神社里的神官,他们都说美纪是因为下雨天经过河边,被河里的水鬼诅咒了,但对此他们也没有办法,这才想办法找来了你们。”

土屋弘树一边说,一边来回打量着几人。

看穿着就是两个普通人,那个年轻人还带着他的宠物猫,不像是拥有特殊能力,可以制服水鬼的样子,但毕竟是神社神官推荐的人,他自己又完全没有办法,只得相信了。

“两位大师,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妻子美纪吧!”

井上正章安慰了土屋弘树几句,之后说是必须先找到让樱井美纪变成这幅样子的水鬼,才能用具体应对的办法救治她。

询问了那条河流具体的位置后,井上正章就带着优雨出去了。

“你怎么看?”路上,井上正章问道,“你觉得这个所谓‘水鬼’究竟是什么东西?”

“总之肯定是妖怪或者幽灵的其中一种吧。”优雨回答,他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它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存在,只能在这个基础上猜测了。

“她的状态很像是之前的中野美佳,我开始猜测她会不会也是被恶灵附身了,但刚才我却没从她身上感受到恶灵存在的迹象。”

优雨记得,上次在中野美佳的家中,他是可以看到附身于少女身上,恶灵的残影的。

“嗯,你说的对,确实不是附身。”

“至于是受到妖气侵染,就像是之前的那个冈部哲也,但他是因为吃了妖怪的食物导致身体发生了异变,听樱井美纪丈夫的描述,她只是去了河边而已,会不会是接触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如果分析动机的话,没有附身,也没有直接吃掉她,就只是单纯地折磨她,难怪村里人要将其称之为‘诅咒’,这水鬼想必和村子里的人有仇吧。”

“其实靠我想的话,恶灵和妖怪都有可能,师父你觉得呢?”

“我猜百分之八十是心有怨念的恶灵,妖怪寻仇用不着非等到下雨天,而且也不会是诅咒这种方式。”

“没错!如果是得罪了我,那我肯定一有机会就冲进来大杀四方,喵哈哈哈!”

“恶灵啊……”

优雨心想着,恶灵生前都是人,如果师父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人死后究竟是是为什么变成了恶灵,又为什么要诅咒村子里的人呢?

“说起来,为什么是下雨天的河边呢?会不会和这两者都有关系,雨水和河水。等一下,前面的山上是不是有座神社?”

山林掩映间,优雨看到了半截鸟居和神殿的屋顶。

“是的喵,不过是座废弃的神社吧,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有的地方都蹋了。”黑猫很快地跳上一旁房子屋顶,远远眺望着。

“那是过去给河神修建的神社。”

路边一个白发老人突然解释道。本来坐在家门口晒太阳,听结果就听到三个外乡人在谈论山上的神社。

但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路上只有两个人。

可能是年龄大了,听错了吧。

优雨:“大爷,您说的河神是指哪里的河神?”

“村庄里就那一条河,你说呢?”

优雨狐疑地看向井上正章。

这个村庄是怎么回事?一条河里又是河神又是水鬼的。

这都能和平共处么?

“那这座祭拜河神的神社,后来为什么被废弃了?”井上正章问。

“唉,河神不在了,自然也就没有修建神社的必要了。”

听这话的意思,难道还真的有河神?

优雨本以为河神只是村子里的人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希冀,没想到老人会说出“河神不在了”这种话。

说的好像这河神原来就有似的。

“那大爷,您见过那河神吗?”

“见是没见过,但我小的时候,家里人都会去河边向河神祈愿,而且祈愿过后一般都会实现,后来村里大人就一起在山上为河神修建了座神社。”

祈愿都会实现,这么灵验的吗?

要不是这河神离家出走了,优雨倒也想去河边祈愿祈愿。

“但后来河神就不在了,具体什么时候也忘了。我只记得当年遭了旱灾,那个年代,遭旱灾是要死人的。那段时间我父母都和村里人一起忙着向河神祈雨,但那次却没能实现。而且之后虽然度过了旱灾,人们再向河神祈愿时,都不会有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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