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不漏笑颜语

却见一个绿衣的中年男子凑到那公孙谷主耳边, 悄声说了几句,那谷主唇畔的笑显得更加儒雅可亲起来。

郭芙厌弃地撇撇唇, 伯颜走上前架开那些围着杨过与小龙女的刀剑, 沉声道,“不知公孙谷主这是何意?”

但那公孙止却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宽袖一摆道,“不若进厅里去说?”

郭芙看了一眼杨过,见他正苍白着脸咬着牙, 微带讥讽地看着公孙止,伯颜见周伯通正缩在阿古勒身后,阿古勒本就个子大, 他那么一藏, 阿古勒迈步他也迈步,居然把他的身形掩得个严严实实, 不禁有些好笑, 于是勾起一抹笑道,“也好。”郭芙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不禁也是“扑哧”一笑。

见郭芙一笑公孙止目光一闪, 面有喜色, 却仍是道貌岸然地率先进了大厅。

石屋内已摆好桌子, 公孙止坐到主座之上,吩咐一旁侍僮道, “上茶。”

众人各自坐下, 公孙止见郭芙旁伴着伯颜, 程英旁伴着冯鼎初,只不着痕迹地看过,便淡淡笑道,“昨日里夜观星象,便知有贵客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伯颜浅笑答,“不敢叨扰谷主。”礼节极为周到,自见到这公孙谷主以来,郭芙似就不愿说话,伯颜自问观人之术极强,这公孙谷主虽是一副风雅模样,连这茶都是只飘着三两片茶叶,极淡如白水,但那双眼却并无清明磊落之意,反予人以阴邪之感,以他之见,此人绝非什么好人,且他看向郭芙和程英的目光显然带有某种令人厌恶的意味。

郭芙也不喝茶,她知道现在座上那位公孙止还径自乐于装逼,但若扒了他的画皮,这种小人最难以应付,是以也不愿多说,只与伯颜对看一眼,见伯颜对她点点头,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伯颜见那厢冯鼎初正在查着杨过的伤势,他虽是好毒,医术却也算有几分本事,不过切了一会儿脉便微微皱起了眉。“内伤尚无妨,但中了毒。”

小龙女本不知杨过中毒,听冯鼎初一说立刻苍白了脸色,本就清丽脱俗的姿容愈加惹人怜爱,弱不胜衣。

便见那公孙止自矜一笑道,“情花情花,若是不动情,自是无碍的。”

伯颜神色不动,只微微一笑道,“即是无碍,那今日里多谢谷主款待,只我等还有要事,这茶喝完就此别过,他时再来拜访谷主。”他已看出这谷主大约心怀不轨,只想速战速决,即时离开才好,不过想必此人不会如此轻易让他们离开。

果不其然,公孙止摇头道,“不忙。还有些账未算清。今日一早我就见这位姑娘茫然在我谷中走动,却昏倒在水仙花田之旁,内息混乱,几欲走火入魔。”

郭芙闻言一惊,转首朝小龙女看去,只见她睫上一滴清泪盈然欲落,眼中有些苦楚神色,却又有一丝甜蜜,随即想到昨日里她先是担心杨过,急急赶来杨过无事,但与他相逢心中又是一番喜悦,如此情绪大起大落,这才牵动旧伤。

公孙止道,“我方救起这位姑娘,自切过脉后便知她练的一种武功讲究的是心平气静,清心寡欲,最动不得情思,但尚来不及与这位姑娘多说几句话,那位——”他指指杨过,脸上有着些微的轻蔑,只是掩藏地极好,杨过死死抓着小龙女的手,神情愤怒,公孙止续道,“他冲过来便要与我动手,但我身旁弟子众多,他如此自不量力,当然讨不了好。”

郭芙讥讽道,“以众对寡,还如此得意,真是不知羞耻。”

公孙止面色一变,但这装样的本事实在到家,只是轻咳了一声,不过他身旁一矮个长须的男子跳了起来,厉声道,“小姑娘,师尊对你们客气,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逊!”

郭芙哼了一声,竟是丝毫不理,一副刁蛮任性的做派。那长须男子樊一翁气得涨红了脸,奈何又不好意思与一小女娃计较,是以径自怒气冲冲。

公孙止见郭芙容貌妍丽,无论作何似都让人生不出恶感,更何况此时微带嗔怒,自有几分娇憨风情,倒也丝毫不恼,只微笑道,“一翁,无须与这位姑娘计较。”居然仍是温声道,“龙姑娘,你如今内伤未愈,却不知我说地可对?”

小龙女显然因公孙止救她而并未对他生出恶感,但他打伤杨过却让她心中不悦,于是只淡淡答,“师父虽是说起过,但实也无妨,只今日我自己忧思过重,才加重了伤势。”

公孙止见小龙女如此冷淡,脸上失望神色一闪而过。

只杨过从昨日起便心伤不已,虽是找到了小龙女,但她全然不理会自己,昨夜间伯颜、郭芙与冯鼎初、程英都是一派温柔旖旎景象,但他与小龙女坐了半夜,他说了这么多话,小龙女却是一言不发,似是全然不在乎自己,今早更是醒来就不见人影,找到之时只见她正轻声与公孙止说话,心中怒气怎也消不下去。

他见小龙女自与公孙止答话,瞧也不瞧自己一眼,心中一痛,竟是又吐出一小口血来,一旁小龙女骇了一跳,慌忙扶住他道,“过儿!”

杨过惨然道,“姑姑,原你还愿意同我说话么!”

公孙止见他们径自情意绵绵,亦是哼了一声道,“方才我有弟子来报,众位似是在我谷中杀生了?”

伯颜心中一凛,见他目光闪烁,显然非是什么好事,只笑道,“早间去山上打了猎,只猎到一头野兽。”

郭芙见他一副认真诚恳的模样,心中笑歪了,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真是高强,明明是杀了人家一头白鹿,硬是说一头野兽,如今肉也吃光了骨头都被扔到山下去了,却真是死无对证。

伯颜仍是微笑道,“只一头小野兽,却是早间烤了吃了,昨日初来贵谷,也是不好叨扰,是以未曾进食,今早腹中饥饿,但四周仙鹤白鹿、小兔松鼠皆是灵性之物,不忍伤害,于是遣了仆人去山中猎了一头野兽来。”

公孙止面色一冷,问一旁一绿衣弟子道,“不知可有皮毛留下?”

那弟子委屈道,“我分明看到白色毛皮,只被那人——”他指了指正一脸平和浅笑的辛十一,“都丢到火中去烧了个一干二净。”

荆九借着杯子掩去唇畔笑意,笑话,就凭你那藏匿技巧,别说是我了,十一看不见都轻而易举地发现你了,不过——唔,我倒是没想到要把皮毛都毁尸灭迹……

公孙止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如此一来他倒还真是要追究也没有证据,心中更是警惕,眼前这几人明明都如此年轻模样,奈何做事如此滴水不漏,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出色男女,只片刻又笑道,“原昨日里这些惫懒的弟子不曾与你们说,这谷中是不能杀生的,不然可要终身留在这山后的佛堂中了。”

郭芙心中冷笑,却不知他这招是针对她还是程英,这个老色鬼,不仅看上了小龙女,竟然还想通吃。

公孙止见此招不行,又道,“你们即是结伴而来,自是亲朋,那龙姑娘这般你们怎也不关心,却让她清早一人倒在那厢,若非我刚好经过——”

伯颜笑道,“龙姑娘只是最近心怀郁结,之前养在城中金燕巷,本伤已大好,此次只是巧合,只怪我们杨兄弟未曾照顾好她——”说话他朝杨过使个眼色,杨过自也是聪明之人,立刻心领神会,柔声道,“姑姑,我们不在此间吵,过儿昔日有哪些做错了,你自管打我便是。千万莫要不理我。”

小龙女本就爱杨过至深,见他如此软语温然,且口吻中满是不安伤心之意,也不忍再冰冷对他,眼中带泪道,“过儿。”

公孙止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但听闻金燕巷也是心中一动,他自然知道这山谷外的城镇,但大多为蒙古铁骑所掠,已是破败不堪,只一处还算繁荣,城中金燕巷更是富丽堂皇,多为富人所居,如此一说他心便安了些,原是些大户子弟,想是练了些武功,怕也不会很强,早间他自是已发现杨过的武功竟是十分不错,骇然一惊,但此时见伯颜虽是素衣清雅,却衣料不差,郭芙更是罗衫玉饰,颈中明珠昭然,一看就出身不低,冯鼎初更是一派富家子模样,手中一柄象牙扇子甚至镶着一粒红宝石,绝对价值不菲,程英青衣朴素,但眉目温雅,自有一种书卷气质,绝非寻常小家女儿,更让他笃定了这种猜测——

只小龙女和杨过,看着奇怪。

虽只与小龙女说过两句话,他便感觉此女清纯懵懂,完全不知世事,而杨过此子衣着落拓,只容貌出色一些,倒是最有江湖气质,便想肯定是这几个大户家的少爷小姐与其半路相识,杨过武功虽强,但尚不及自己,不足为虑,而那几人带的下仆不过三人,且都如此年轻,怕只那个大个子难弄一些,其他都毫不起眼,心中便渐渐生出一个邪恶心思来。

他自然不知道,就在阿古勒旁边,一个白须童颜的老人正笑眯眯地乖巧坐着,只是身体缩得极小,且一直注意角度,竟是丝毫没有被公孙止瞧到。而其他弟子虽有认出他的,但见他如此大摇大摆走到厅中喝茶,谷主也未出声要抓他,竟是也无人敢动。

公孙止以为他即将捏到一个软柿子,看到眼前各有千秋的几位美人心中大畅,但却不知其实他即将踢到的却是一块大铁板,而且绝不是踢断了腿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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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我家伯颜那也是相当强悍的人物!

不过当初看原著的时候就觉得,这公孙止一开始真是会装逼,他和裘千尺那个变态老太婆真的是天生一对的贱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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