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灵深处（三更）
“轰！”
坍塌大楼的废墟底部被壮大的内部气力炸开了一个缺口，维克多·冯·杜姆样子容貌狼狈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脚步摇摇摆晃，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他一手按在自己腰肋上，抬开端向前方看往，只见那黑金盔甲像一尊不败的战神，步伐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哪怕鏖战到现在他也依旧保持着淡定，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不着急慢慢来”的从容。
就像在看不起他的对手。
杜姆牢牢地攥起了拳头？
为什么？难道这个家伙真的就是永远不可能被超出的么？
在吸收黑暗的气力之后，杜姆感到自己应当已经是无敌了才对。这样壮大的气力，超乎了过往的他所想象的气力......他不禁又想起那天在地狱里，当他面对墨菲斯托的威压，完整地无助、甚至就算想反抗也不知该从何开端时，正是这个人忽然涌现，表现出了强悍得几乎不讲理的实力，甚至连地狱领主都在他手里吃了亏。
从那时起，这个人就成了他仰看的目标。
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他天真地认为自己应当已经差未几要追上他了，可现实残暴地将这个理想击了个粉碎。本来就算是不惜堕进黑暗，自己的努力在这个人眼里也基础不过就是原地踏步。本来就算不顾一切，他也根本就没能追上哪怕一星半点。
而且他现在已经明确地认识到了，对方甚至连一半的实力都还没拿出来。
不，你也还远远没到极限呢，维克多。放开你的顾虑，解放你的潜力，拥抱黑暗吧，你仍然有机会能打败他......
布满蛊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不止，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将其甩出脑海。
终极，他放弃了抗拒。
是啊，还有什么好迟疑的？这种半吊子的觉悟根本不可能获得真正壮大的气力。他还需要更多的魔力，还必须变得更强。首先他至少得超出眼前这个人，继而他才有盼看打败墨菲斯托，从地狱里救出母亲的灵魂。
哪怕他的灵魂因此万劫不复。
杜姆缓缓举起了双臂，筹备不顾负荷地汲取更多魔力。但就在此时，一条猩红色的带子啪地缠住了他的左臂，将他的胳膊拉直了。杜姆向左一看，惊奇地创造本应在他正面缓慢走来的迈克尔不知何时涌现在了他左翼，手中握着猩红的绳带捆缚住了他的胳膊。杜姆摆脱不得，下意识想伸右手往帮，却没想到又一条一模一样的猩红绳也缠住了他的右臂。他向右看往，创造右侧不知何时也站着个黑金盔甲，以雷同的动作抓着粗大的猩红绳索捆缚着他的右手。
艾克恩之形，高阶分身法术。
杜姆发出低吼，全身魔力催动，全部灌注进了双臂中试图崩断那两条绳索，但任他将滔天的魔力灌输进往，两条猩红绳却都纹丝不动。
他当然不可能撼动。这是赛托拉克的猩红锁链，属于最高阶的束缚法术，就连魔神级的壮大敌人也能短暂束缚。
而迈克尔本尊也已走到了他眼前。杜姆仍不放弃挣扎，但那猩红带不仅仅缚住了他的双手，甚至截断了他的魔力流通，搅得他体内魔力一片混乱。
迈克尔在他眼前停下，道：“噩梦结束了，维克多。”
杜姆最后看到的，就是对方伸出了右手，手掌张开，掌心捏着个若有若无的淡金法阵。他伸手朝他脸上按来，金光涌进视线，随着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
接下来涌现的是一片黑暗，空荡荡、漫无边际的黑暗，似乎所有的声音和光都被吞没了，安静得让人寂寞。
这就是维克多·冯·杜姆的心坎世界。空虚，漆黑一片，就似乎海面下一万米处的世界，一个冷冰冰又一无所有的世界。任何人闯进这里，都恐怕会忍不住为之感叹。
年幼的杜姆围绕着膝盖坐在这片黑暗之中。他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直到虚幻的影子逐渐显形在他身后，用冷淡如冰的视线从身后俯瞰着他。
是个女人，套着漆黑的长袍，脸色就像被冰封了般冷淡。
“维克多。”她唤道。
年幼的杜姆回过神，诧异地站了起来：“妈妈？”
“真亏你还记得我。”辛西娅·冯·杜姆冷然说，“你是个自私无情的家伙，我懊悔生了你，维克多。你不在乎任何人，当然也不在乎我。”
“可是我一直想救你，那是我唯一努力往做过的事......”
“假如你真的想，你早就做到了。承认吧，心坎深处你根本不关心任何人。你天生注定会是个毁灭者，而你也正在变成那样。”
辛西娅说着，身形逐渐退后，隐匿进了黑暗。
“等一下！妈妈......妈妈！”
杜姆大叫着跳了起来，朝她消散的方向伸出了手。但他什么也触碰不到，只感到冷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就像在遭遇风雪的北极一样冷得近乎冻结血液。
“你是个令人扫兴的家伙。”
这次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杜姆回过火，被吓了一大跳。那是个苍白的男人，正确地说是被冻成了苍白的样子容貌。他的脸被冻得僵硬了，胡茬上满是冰渣，身上挂着冰锥，全部人基础上就是个行走的僵尸。
“爸爸？”杜姆不确信地问。
他永远也没措施忘记这张脸。
那是在他的母亲过世今年之后。一支部队追捕着杜姆和他的父亲进进了雪山，他们在那片雪窖冰天里躲了四天，直到士兵们终于放弃、下山离往，只惋惜他们放弃得不够快。
在他们躲身的最后一天凌晨醒来时，杜姆发觉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父亲已被冻僵，早就逝世往多时。
涌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他的父亲沃纳尔·冯·杜姆，并且也正是他冻僵时的样子容貌。
“那天我给了你我的外套，用我仅存的体温掩护你，所以你才得以幸存了下来，维克多。我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你的，可看看你现在？多让人扫兴。”沃纳尔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转过身，也向黑暗中走往，“被冻逝世的本应是你的，也许我当时也确实该让你这样。说不准之后我还能多活一阵。”
沃纳尔的背影也消散了，四周重新变回了一片黑暗。男孩跪倒在地，无声地抽泣。
一张脸的宏大轮廓逐渐涌现在了黑暗之中，猩红色的眼睛俯瞰着男孩，沉重的回声在黑私下回响：“是的，没错。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失败者，维克多。但有了我，你还有最后的一线盼看。你仍有机会能有所不同。”
男孩结束了抽泣，缓缓抬开端，看向那对猩红的眼睛。
“是的，没错。来吧，吸收我。”那个声音说，“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气力！那些夺走你父亲的人，伤害你母亲的人，你可以向他们所有人复仇！”
男孩似乎被他说动了。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呆滞地看着那双猩红邪恶的眼睛，缓缓迈步走了过往。
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轻轻搭在了男孩的肩上，禁止了他持续走往。
“维克多。”迈克尔直视他的眼睛，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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