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帝师归来，舌战群臣！(下)
长孙无忧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初的曹莫如就是这样被莫须有逼走的。
可是曹莫如说的很对，无风不起浪，的确如此。
但就在下一秒，现在曹莫如身边的化无常忽然对水扶道:“陛下，臣信任长孙丞相并没有这个心思，况且，臣认为，当务之急并不是追责长孙丞相。”
这话听得长孙无忧暗骂不已，化无常这话说得非常有艺术看似在为他开脱，实则却句句都是他身上戳刀子。
此刻，再看水扶，果然对长孙无忧冷静一张脸。
而达到这个效果，曹莫如已经很满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冷，解决世族问题也非一日之功，他既已决定回来，那么以后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清算。正是“温水煮田鸡”的道理，不然若逼得急了恐怕适得其反。
想到此处，曹莫如也开口道:“陛下，长孙丞相或有苦衷，然而丞相为大北朝矜矜业业，劳苦功高，老夫认为，不宜深究。”说罢，又把铜令从怀中摸出来高高举起，道:“此乃先皇御赐铜令，此令代表着什么，老夫想列位应当都明确。至于国师一国之师，不过是进个正大光明殿，老夫想国师这点方便还是应当有的。”
“众卿家，可还有异议？”水扶话音落下，全部朝堂静若无人。
没人敢有什么异议，铜令代表着什么，常在官场混迹的人不会不知道，而国师享一字并肩王待遇也是众人皆知，至于一字并肩王的权利，由“并肩”二字便可知道。
唯有林无涯在片刻的沉默后开口道:“陛下，女之事，臣恳请国师、帝师论一论公平！”
他的想法，人尽皆知。这两个人显然就是赞成长青公主与瑞王之事的。而他这番话，再一次让蓝本因忌惮而安静下来的世族的胸潮汹涌起来。
就在他开口之后，紧接着就有几个声音涌现——
“陛下，长青公主与瑞王一事万万不可啊！”
“是啊，陛下！公主虽有申明，可皇家血脉不容混肴啊，陛下！”
这些话，林无涯听了，毫无反响，他只直勾勾的看着化无常和曹莫如两人。而这些话落在水扶耳里，简直是讽刺——堂堂一代帝王，难道连做这点主的权利都没有么？
他就知道这个朝堂之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想着他的颜面，不想着朝廷的颜面，更不曾把黎民百姓放在心上，而是满头脑只想着如何升官进爵、如何贪墨发财，委实可恨得紧！
想到这里，水扶将这些人抄家灭族激动都有了。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这个朝堂之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动了这些人中的人，只怕今后朝堂之上大半的官员都会与他不痛快，到时候若都是一副非暴力分歧作的样子容貌，大北朝就算是散了。
“几位位爱卿言之有理，可是国师和帝师也有道理啊，朕，听谁的好哇？”水扶看着出声的那几个人的方向，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其他列位爱卿，本日怎这样不善言辞？不妨都说说看。”
可是这次，是真的没人再敢做答了。
再笨拙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够知道，他眼前的是神仙打架，不是谁都有资格参一脚的。
审时度势的人也会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就势必会得罪其中一方，甚至会落进夹在世族与冷门之间两难之地步，而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就闭上自己的嘴，也省得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曹莫如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当年老夫离京之时，这个正大光明殿可谓是人声鼎沸，万万没想到，如今再来却是这样一番萧条之景，真是一代新人逊旧人啊！”
顿时，文武百官都变了脸色——这是**裸的耻辱！
房玄、卫池等人脸上亦不好看，他们知道曹莫如心里有怨，可是他们这些人并未与你曹莫如结怨吧？甚至当时，若不是他们出手相助，曹莫如能不能这样顺利的离开京城还是个问题，更别说有本日这样的风光。
可是他们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往拆曹莫如的台，这不是和曹莫如过不往，而是和水扶过不往。
然而他们的面子不能不要，王爵公侯的体面也不能不顾虑。于是，水扶开了口——
“老师！朕信任朕的朝堂之上，能人不少。老师瞧瞧，这其中很多，都是老师当年为朕、为大北朝提拔的，说起来，如此些年里真是多亏了老师慧眼。”
“帝师看看，当年的毛头子，如今可还认得？”
“正是，正是，一晃十数年间，年轻的一辈们也长大了。”
“是啊，新人换旧人往，曹先生，我等已老，不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咯。”
贾升道、卫池、房玄等人也立即出言。
话中的意思，也不知曹莫如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他只笑着点了点头:“几位大人说得是啊，可是这旧人不往，新人如何来？新人换旧人往，又从何说起啊？”
这时，曹莫如脸上笑意深沉。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此话后，那些曾经参与针对曹莫如的人、反对长青公主与瑞王结亲的人，都隐隐感到到不安。
“呦，陈大人，您这样的年纪，怎么趴在地上？地上凉，快快起来吧！”
曹莫如忽然把话锋转向被疏忽的陈鉴如。见曹莫如笑眯眯看着自己，陈鉴如气不打一处来，又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冷。
“帝师！”他憋了许久，嘴里蹦出这样两个字。
曹莫如笑吟吟道:“陈大人，您叫嚷什么？老夫就在这里。说起来，老夫还有一个物件，要请陈大人品鉴。”说罢，从袖里取出一张薄纸，先是交由戴淳转呈水扶，水扶观后再由戴淳拿往放到陈鉴如眼前。
“爱卿，可有话要说？”
水扶面沉如水，假如不是帝师浮现，他怎么也不敢信任，这便是他的亲信，这样的人便是朝廷的股肱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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