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摄魂之术
老妇人将手里折好的元宝扔进竹筐，又从一堆纸钱上拿了张新的开端折。
这重复的动作在她手里显得缓慢而虔诚，似乎真的信任这元宝纸钱火化了之后，会变成金元宝送给地下亲人的亡灵。
“不知道。”老妇人专注于手上动作，眼力呆滞，本来就朽迈的面容更添几分沧桑，沉声道：“人没了，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没什么知道的了，你们走吧。”
从凌族长家里出来，沈灵均思考道：“我感到他很有可能中了摄魂术。”
苏幕遮一愣，道：“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控他？”
沈灵均背着手走路，点头道：“我见过人应用这种邪术，凌族长的表现很像中了摄魂术之后的样子，不过把持的人需要很壮大的意志力，不然会被反噬。”
苏幕遮对摄魂术也是一知半解的，遂问道：“会怎么样？”
沈灵均面容一整，朱唇轻启，语声郑重道：“走火进魔，经脉逆流，最后癫狂而逝世。”
邪术一向为正道所不耻，更何况这种靠操控别人达成目标的。所以若真的遭到反噬，倒是咎由自取了。
苏幕遮想了一下，再道：“我听我师傅说过，现今武林中，对摄魂术最懂得的是一位叫蝶梦夫人的。”
沈灵均笑了笑，看他一眼：“你说的是若兰姨吧。”随后又叹了口吻：“不过早在十几年前她就已经不可能应用摄魂术了。”
苏幕遮点了点头：“师傅说她武功尽失，而且还双目失明，后来让你爹收留了。”
“若兰姨……也是个可怜人。”
苏幕遮停下脚步，看着沈灵均，道：“摄魂术的反噬？”
沈灵均摇了摇头，叹息着一笑：“情债。”
……
热风拂面，沈灵均拨开脸上碎发，缓缓而言道：“当年她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爱好上一个有妇之夫，并用摄魂术把持住他，两个人好了很多年，还有了一个孩子。但是俗话说梦总有醒的一天，一个高人偶然途经创造她丈夫中了摄魂术，就给他解了。”
苏幕遮沉吟道：“据我师父所说的，时间越久，摄魂越深，假如不是她自己放弃，难解不说，还可能让中了摄魂术的神志不清。”
沈灵均点头，神情复杂：“是，世上除了这位高人的确没人再能办到，也不知对他们夫妻来说是幸或不幸。”
“谁？”
“神医南陵子！”
苏幕遮恍然点头，道：“是他的话，的确可以。”
沈灵均手指无意识的敲击大夏龙雀，眼力悠远：“她丈夫苏醒了之后非常苦楚，又想到自己结发妻子和孩子都被她害逝世，自己又陪了她很多年，心里万念俱灰，更加仇恨她，就想着报复。后来，她丈夫先是把孩子给送走，又给她下毒，做完这一切，她丈夫就在自己结发妻子坟前自尽了。”
为了一己私欲，害的人家破人亡，不论如何，都无法同情。只是这一段孽缘，谁都无法幸免于难，难免让人嗟叹。
沈灵均持续说着，嗓音噙着一份感叹：“后来她决定殉情，不过没逝世成，让我爹救了，就是眼睛瞎了，后来就不想逝世了，她想找到她的孩子。”
苏幕遮面无表情，淡道：“这也算是自作孽。”
沈灵均摸摸鼻子，毕竟她喊一声若兰姨，她也不好说什么，干咳一声道：“固然她最后夫逝世子散，家破人亡，也算咎由自取，但是我爹说她是逝世过一次的人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蝶梦夫人，只有苦苦寻找孩子的若兰。”
“这位蝶梦夫人是否收过徒弟？”
沈灵均想了想，摇头：“你猜忌那个背后操控的人和若兰姨有关？”
苏幕遮考虑道：“摄魂之术并非寻凡人可练，一般人甚至接触不到。”
沈灵均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我写封信问问。”
两人回往时，就看到赵祁百无聊赖的自己跟自己下棋，神乐和戏时蹲在旁边鸡舍喂鸡，还挺和谐。
倒是不见唐糖和沈长风，沈灵均估摸着按照唐糖的性格确定待不住，拉着沈长风出门了。
赵祁听到动静抬头，手中捻着一颗白子：“怎么样了？”
沈灵均如是叙述一番，最后道：“可以确定有人在背后策划，只是目前还不能确定目标是什么。”
“摄魂术？说起这个……”赵祁摸着下巴陷进沉思。
沈灵均坐下，问道：“你碰到过？”
神乐拍拍手上饲料，提示道：“将军你忘了三年前我们和吐蕃那场仗。”
赵祁一拍手掌，想起来了。
苏幕遮走到沈灵均旁边，先出声道：“湟水战斗。”
戏时从鸡窝掏了两个鸡蛋途经：“你也听过啊。”
苏幕遮微微一笑，眸中满是赞美：“将军十几万兵力大败吐蕃三十万良兵，很精彩。”
赵祁摆摆手：“那是个硬骨头，我们也丧失不少人。”
相比起打仗，沈灵均对摄魂术更有兴趣，提示道：“那摄魂术怎么回事？”
神乐从烧开的壶里给大家添了茶水，赵祁把手中白子落下，回想道：“当时我们和土老鼠正打的要害时候……”
神乐帮着解释：“吐蕃。”
赵祁换了个手那起一颗黑子，持续道：“有一天夜里，我一个副将……”
神乐插话：“孙志远。”
赵祁怒了，一拍桌子：“你来你来。”
神乐嘿嘿笑着拿起一杯茶递过往，道：“将军喝茶。”
赵祁撇嘴，顿时失往了说话兴趣，摆了个手势让神乐说。
于是，神乐跳到石桌上蹲着，接过话茬，说道：“那天夜里啊，正好轮到我和凉月守夜。那个孙志远就忽然涌现要刺杀将军，跟中了邪一样，脸色可邪乎了！双眼干瞪着，只知道拿刀杀人，后来我把他手臂打折了都没感到一样。”
“那后来呢？”沈灵均一听，的确像，又有点不一样。
神乐耸耸肩：“自尽了，我们后来查了很久，除了查到他逛过一次花楼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就当他中邪了。”
沈灵均摸着下巴：“花楼没有可疑的处所么？”
神乐摇头，很确定的道：“里里外外，连只蚊子都没放过，全都正常。”
苏幕遮思考很久，道：“或许有些关联。”
沈灵均点点头：“惋惜线索还是断了。”
这时，禁闭了整整两天的房门终于打开，洛城先走出来，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叶清芷跟在后面，脸色非常不好，极为惨白，毫无血色。
赵祁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一个箭步冲过往：“怎么样？”
叶清芷疲惫至极，因而语气没有平日冷硬：“接上了，固然以后不能提重物，正常举动还是没问题的。”
赵祁看着她一副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怒从心中起：“老子是问你怎么样，还撑不撑得住。”
“我……”叶清芷身子一歪，直接倒在赵祁身上。
日落西山，最后一丝晚霞洒进小院，夏意愈浓，气象一天比一天热。
洛城从外面回来时，戏时恰好摆上最后一副筷子。
沈灵均伸个脑袋招呼：“办完了？”
“嗯，孩子已经交给他父母，叶姑娘交代需要注意的处所也一并说了。”洛城边说，边拿水瓢舀了一瓢水喝，喝完后，把剩下的倒在脸上洗了一把。
沈灵均端了一碗鱼汤喝，别说，这从河里捞上来直接进锅的就是鲜。
沈灵均喝的心满足足，眼角余光扫到苏幕遮只饮酒，很少吃菜，鱼汤更是一口不碰，就舀了一小碗递过往。
苏幕遮接过，一股子鱼腥味，莫名想起那几条大鱼来，又默默放下。
赵祁从房间里出来，阴冷静脸走到桌旁坐下。
沈灵均知道他是关心叶清芷，便说道：“没事，她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赵祁也知道叶清芷是确定没事的，就是赌气这丫头不爱护自己身材。
沈灵均阴森森的眼睛转了转，笑眯眯的出主意，“不如等她睡醒了给她补补？”
赵祁感到有道理，一挥手，拿出坐镇沙场的气场指挥道：“戏时，把鸡窝的老母鸡给老子炖了。”
戏时挠头，那明天岂不是没有鸡蛋吃了。
洛城拍拍他的头：“明天给你买两斤鸡蛋。”
“什么老母鸡，我也要吃。”生动清丽的声音先人一步传进来。
沈灵均挪了挪，让出点空间给唐糖和沈长风：“你们往哪里了？”
唐糖撇嘴：“不好玩，兜了半天就看见个烧焦的屋子。”
“什么烧焦的屋子？”沈灵均边喝汤，边随口问道。
洛城吃完一碗大米饭，再盛一碗，了然道：“说的是村西那个吧？”
唐糖拿筷子戳一条鱼，兴趣缺缺的：“对啊，说是有户人家产生意外灭门了。”
赵祁挑眉：“灭门？这得做了多少缺德事。”
戏时啜着碗中鱼汤，鲜的直咂舌头，听他们说话，又很好奇的问道：“怎么灭门的？”
唐糖和饭碗干上劲了，没空搭理，沈长风代为回道：“屋子着了大火，一个也没逃出来。”
沈灵均捧着大碗，脸色露出一分不解：“我看这村庄里各家房舍离的都不远，怎么没人救么？”
沈长风拿起筷子，皱眉道：“怪就怪在这，村里人并没有闻声呼救声，所以等有人创造，火太大根本没措施进往救人了。”
“而且，还有一件最奇怪的事！”唐糖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插嘴说道：“你们猜，纵火的人是谁？”
众人很配合的异口同声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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