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闹剧还是祸端？
进夜，皇宫。
狂风劲吹，凄冷萧瑟，在这偌大的宫殿四周怒吼，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哭泣声。
宫廊上挂着的翠珠，哗啦啦一阵阵作响，冗长的宫道上，一排排的人撑着木伞在那走着，雨未至，风先行，宫人们手中的木伞已经快要被掀飞，但他们还是在艰辛地走着，端着果子佳肴一步步向着那最尊贵的大殿而往，努力地用身子护住手中的东西，生怕一个不警惕挨了责罚。
风雨萧条在外，笙歌奢侈在内。
那一扇厚重的殿门之后，是热意洋洋的寿宴，是全部大雍王侯将相乃至最高统治者的饮酒欢愉之处。
任凭殿外风雨大作，殿内却还是其乐融融，舞姬翩翩起舞，在那动人的声乐中展现处最曼妙的身姿。
朝廷上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静坐在两旁，有些端着酒盏转头与旁边的人小声的交谈，有些闷头饮酒，似乎不管这身在之事，更有甚者用贪恋的眼神看着那最前方的领舞之人，意淫不已，一塌糊涂的殿中，随着一声“皇上驾到”闪过两道衣饰华丽的身影。
众人齐齐叩首跪拜，顿时舞乐之声骤停，只余下那出奇一致的声音:
“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滟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过三十岁的月轲穿着黑红色的龙袍，嘴角闪耀着笑脸，但那一双眉边却全是皱纹，饶是黑发都被老练地束起，但还是粉饰不住那已经头顶上稀疏的不能再稀疏为难，还有在他抬手间那面容上迅速浮现出来的老态，就连那唇，都毫无血色，认真是没有一丝丝盛年该有的样子。
天子牵着一个同样雍容华贵的女子轻轻坐下，那女人完整不复之前的清纯可怜，她穿着一身血红的衣服，衣服上绣着大红的牡丹，一片片地绽开在那白净的皮肤之上，半敞着香肩美背，露着精巧的锁骨，薄薄的衣衫，半搭在那嫩白的长腿之上，每一步，都要让人大饱眼福。一副妖娆魅惑的样子，明明是画着浓妆，放在那张尽色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丝的不妥，竟然还有另一种别样的美，仿佛走累了，她旋即柔柔媚媚地歪在天子胸膛之上，娇滴滴地开口道:“陛下，滟儿累了！”
月轲将那娇弱的人陡然抱起，满满都是昏君的样子，似乎龙心大悦，刮了刮那女子的鼻尖，安慰道:“滟儿这样可好？”
众臣跪在那里，看着公然在大殿上**的天子和滟妃，无一人敢上前置喙。
由于，那个妖娆魅惑在六宫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上官家进献的女子——权倾天下的上官昊的外甥女！
不仅生的倾城之姿，那手段更是不一般。刚进宫之时装的一手温婉贤淑，暗中将这宫中曾经受宠的女子全部给扳倒，不过才短短半个月就本性裸露，凭借着天子百般恩宠转手间就将曾经也盛极一时的皇后夏氏扳倒，成为这宫中之主。
这十天来，滟妃不仅衣着放荡，甚至公然参与朝政，五日前前曾经有三朝老臣责备这妖妃祸国殃民，理应处逝世，却不料平常对老臣还算是恭谨的天子直接将那一家给诛灭了三族！
朝臣震惊，至此再无言官敢多言！
而妖妃在此后更是变本加厉，鼓动天子加征税收，建造那摘星楼，消息一经传出，大雍臣民更是怨声载道，但又迫于强权，无人再言。
于是本日，尽管众人都知道滟妃行动不当，将礼节规矩全部都抛之脑后，但不想逝世的他们还是一致地选择了默不作声。
只由于，全部大雍朝堂之上已经是沆瀣一气，结党营私为一体，清官忠臣早就被斩杀殆尽，剩下的都只有随风吹两遍倒的墙头草！
“诸位平身吧！”月轲半抱着美人在那龙椅上坐下，欢悦地开口道。
“谢过陛下！”众臣纷纷拜谢，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而月轲则是用那阴狠的眼力扫了一眼空着的地位，笑脸忽然褪往，脸色极其不悦:“上官丞相哪里往了？朕的寿宴他也敢不来，莫不是没把朕给放在眼里？”
“陛下息怒，父亲忽然急病缠身，卧病在床，父亲蓝本是要恭贺陛下诞辰，却不想遭遇如此变故，在病榻之上还交代上官誉将早已经筹备好的礼物献给陛下，万看陛下不要责备！”上官誉赶忙跪下，将这一番说辞急忙道来。
事实上，他那一颗心也很慌，由于他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往了何处，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说辞。
偏偏在这个时候，父亲不再，他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会做些什么！
“生病了，上官丞相什么时候都不生病，偏偏朕一个寿宴他就病了？上官誉，你不感到上官丞相这病来的太蹊跷了些？又或者是说，你那忠心为主的上官爹爹故意抗旨不遵？”月轲伸长了脖子，眼角黑了一圈，脸色也变得极为丢脸。
“陛下恕罪，父亲是真的身材抱恙，如今连床都下不得了。上官誉不敢欺瞒陛下！”上官誉固然有几分血腥和精明，也知道如今这天子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傀儡，可是他毕竟做过数十年的天子，面对如此易暴易怒的皇上，还是有了胆怯，他跪着将衣袖中的盒子取出，边打开便解释道:“陛下，这是家父费尽了心思从南海寻来的鲛人泪，特来进献给陛下，还看陛下看在家父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还看陛下恕罪，让家父好好将养一番！”
“鲛人泪？陛下，滟儿要！”本来处处就被压抑的月轲想要找个方法好好出一口吻，却不想怀中的人嗔怪地晃了晃他的肩膀，直接说了软和话:“陛下，看在这价值连城的鲛人泪上，你就饶了舅舅，饶了表哥吧。今天是陛下您的寿诞，何必要寻那么多不开心的呢？”
月轲这气一下子就被这嗲着声音的滟妃冲掉了一大半，他迷恋地嗅着那令人垂涎的味道，睁开的眸将那精巧的盒子之中那一颗乳白透亮的珠子，脸色稍微好看些，挥了挥手，“罢了，本日是朕的大日子，朕断然不能让前来献礼的人受到惩处，滟妃说的对，朕何必要给上官丞相置气，这大雍，以后还要上官丞相给照看着呢！”
“陛下真真是天下最好的天子！”只见那滟妃猛地上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九五之尊脸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这如此荒淫之举，偏偏天子还乐意之至，让众位大臣都感到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奈何那人是天子，于是乎在场的人也全都视而不见了。
鲛人泪被呈上，一段小插曲很快过往，恭贺之声一阵阵响起，歌舞升平中，众位大臣纷纷将进献之礼物呈上，月轲怀抱佳人，笑的开怀。
这奢侈的宫殿之内，笙歌弥漫，各自心怀鬼胎的人都在此处虚委以蛇中你来我往，持续着他们的逍远日子。
忽然这大殿的门猛地被撞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忽然闯进，身后随着的金吾卫迅速跟上，将他给压倒在地，骇人之声在那个不断挣扎的人口中传出:“大祸临头，大祸临头，陛下，快快终止这寿宴，本日泉木算到大雍将会有大祸！血光之灾，易主更迭，陛下早做打算！”
蓝本欢乐的气氛迅速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给打破，众位朝臣听着那一番话，脸色各异。
不为其他，正由于，那发冠混乱，一身狼狈，湿透透地从风雨之中跑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五日前算出来“月氏亡，越氏兴”的大雍国师，钦天监的主人泉木！
固然数十年来，泉木一直颇受先帝各当今陛下的信任，所预言的也并无什么毛病。
可是那一日他不顾生命闯进朝堂。认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竟然公然说出那六字预言，惹的朝野高低一片哗然。
天子自然不能当众杀了这被全部大雍信任的国师，可又不能让人心惶惶，只好面上斥责，暗中将那姓越之人全部给杀了以防万一。
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妄议国运，饶是最受器重的泉木也自此被冷落，地位一落千丈，连此次寿宴都不曾相请。
而此时的天子，脸色已经不是用丢脸可以形容的了，完整是黑了脸，全部人都徘徊在爆炸的边沿，阴森沉地开口斥责道:“勇敢泉木，竟然在朕的寿宴上公然蛊惑人心，一而再再而三寻衅朕的底线，你这脑袋不想要了？”
天知道，这泉木到底被喂了什么**散，上一次预言出那样的东西，如今一点谱都没见，本日更是信口雌黄，将“大祸临头，血光之灾”都给搬了出来，真是可恶至极！
假如不给他些教训，搅了这他的寿宴还能轻飘飘被原谅，他这个君王，岂不是也太没有威严了？
“陛下，泉木并无半点私心，真真是大祸临头，陛下很可能，很可能——”还在挣扎个不休的泉木那白色的道袍沾了土壤，黑压压地一片，隐隐还有雨丝被那簇拥而至的冷风带进，让他忽然有了些发抖，这话忽然顿住！
“国师，莫不是想说，朕要身逝世？”月轲怒气从心底蹿出，拿起桌上的羽觞，对着那半跪在地上的人砸了过往，血滴顺着他的额头流出，在那张并不算苍老的脸上又添上了猖狂。
“雨夜，雷光，天罚之怒，大祸临头，易主更迭！”泉木忽然睁开那双闪过一丝血色的眼珠，不停地叩首，鲜血顺着他额头的伤口不断流出，“陛下三思，万万不可在此承明之殿！”
此言一出，再加之曾经最尊贵的国师如今这幅偏执的样子容貌，众位朝臣都有些猜忌，饶是刚刚还在震怒的月轲也不由得有了些猜忌。
难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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