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反间
<="w"><="250"><>因为下了雨，青石铺就的街道被冲洗刷得干干净净，空气湿漉漉的，异常的清新舒适。
在这样的空气中，玉栀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一步步登上了观音桥。
此时已近午时了，因为下着雨，桥上来往的人并不多。
玉栀着油纸伞立在桥上，眺望着前方，等待着马医前来。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玉栀还没有等到马医，便按照林佳的吩咐，转预备回县衙方向。
走过距离玉川书肆不远的那个胭脂水粉铺子的时候，玉栀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好到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胡英志。
胡英志见了玉栀自一个人在外面走，顿时一愣，忙道：“你这是——”
“我要回县衙呢！”玉栀含笑回道，屈膝行了个礼，继续往前走。
胡英志略一索，觉得玉栀生得这么美丽柔弱，如今外面下着雨，上少有行人，玉栀自一个人行走，怕是不太安全，便带着雄鹰远远跟了上去。
刚走到菜肉铺子东边的小河桥，玉栀正往前走，忽然听到右边有人叫她，便看了过去，却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人立在小河边。
她有些迟疑，并没有立即走过去。
那人见她不过来，便撩起了帷帽上垂下来的轻纱，露出老长的一张马脸，蒜头鼻上嵌着极小的一双眼睛——正是马医。
玉栀在看到马医后小河码头上泊着的一只乌篷船的时候，她不由有些迟疑，向四周看了看。
看到东边青石街道上裹着白狐裘的胡英志慢慢走了过来，他那个武功高的小厮雄鹰着伞也跟了过来，玉栀这才鼓足了勇气，着伞向马医走去。
到了马医前，她刻意保持着距离，屈膝行了个礼：“见过马医。”
马医细细量着玉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记忆中的玉栀虽然美貌，却是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如今不过几个月没见，玉栀个子长高了不少不说，而且得更美了，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雪白梨，清美丽，亭亭玉立。
因事紧急，马医怕被林佳的人发现，便长话短说直入主题：“玉栀，前些日子有位材矮胖的来见二子，你有印象么？”
玉栀看了她一眼，故意转了转眼珠子，垂下眼帘道：“这件事都过去好几日了……我可得好好想想……”
见玉栀拿乔，马医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道：狗肉不上台盘，玉栀这小贱婢生得再美，毕竟是小家子出，眼皮子浅！
不过这样的人才是最好对付的！
她从袖袋里取出早准备好的一个绢纱，用手提了提，小眼睛带着光看着玉栀。
绢纱很薄，马医提着绢纱的时候，里面几个银锞子的形状清晰可辨。
玉栀清泠泠的大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对着马医甜甜一笑。
马医把绢纱袋子递给了玉栀。
玉栀拿着这个绢纱袋，觉得有些坠手，便笑眯眯道：“马医，那可是特地听到的呢！”
见玉栀这小丫头还要矫，马医有些不耐烦，道：“快说吧！”
这次丁奉了圣命微服出京，把大周各地几个有符合条件的子的郡王府都转遍了，然后先到了青州，见了大子林毓和三子林仪，最后才来到照县见了林佳。
因为当年的一桩疑案，王妃怀疑丁奉圣命有话要和林佳说，心中一直焦急得很，如今还在青州等着消息，因此她必须早些从玉栀这里听到丁和林佳的谈话容，然后连赶回青州，禀报王妃。
玉栀这才收拢笑容，道：“我就在门帘缝隙立着，听得真真的，当时丁和二子说，让二子安心在照县呆着，好好地治理照县。”
马医狐疑地量着玉栀：“丁就说了这些么？”
“怎么可能！”玉栀得意地笑了笑，接着道，“丁接着和二子说，说二子虽然因为体病弱不能成为世子，也不能再往上走，但是将来却也可以成为大周朝廷的股肱之臣。”
玉栀记忆力极，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事，林佳只说了一遍，她便牢牢记住了。
马医心中狂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玉栀：“你确定听到了这样的话？”
玉栀笑了起来，道：“自然是真的！我听到了‘股肱之臣’这个词语，还特地去问了人是什么意呢！”
马医心下大定，轻蔑地看着玉栀：“玉栀，以后好好伺候二子，王妃自然有赏赐。若是有什么消息，就记在心里，待我派人再和你联络！”
玉栀笑眯眯提溜着手中着银锞子的绢纱，脆生生答了声“是”。
马医急急转上了船。
船夫驾着乌篷船顺而东，消逝在桥洞之中。
玉栀知道胡英志带着雄鹰就在附近，却怕马医还派人在看着，就把绢纱了袖袋里，着伞头也不回往西走去。
一个戴着帷帽，穿着儒袍的瘦弱书生带着伞，带着一个生得黑瘦的丫鬟从小河的南段河岸走了过来，穿过街道，慢悠悠地远远跟在玉栀后。
胡英志立在伞下，静静看着渐渐走远的玉栀和玉栀后做书生扮的林佳。
雄鹰低声道：“大人，咱们还跟上去么？”
胡英志淡淡道：“不用了。”
林佳带着武力值大的阿岚，玉栀的安全自是不必担心了。
回到县衙宅，玉栀急急进了西厢。
清茶正在里，见玉栀进来，忙道：“怎么出去这么久啊？”
玉栀笑着道：“下着雨，不好走——对了，中午给你的王大哥送午饭了么？”
清茶笑眯眯道：“送了啊，王大哥还夸我的厨艺高明呢，其实不知道馄饨是你提前好的，汤也是你提前好的！”
见清茶开心，玉栀也高兴起来，道：“只要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呢！”
既然她去见马医的时候王青玉也在，那么王青玉的嫌疑到底能不能解除呢？
清茶也笑了起来，挨着玉栀在榻边坐了下来。
玉栀从袖袋里取出绢纱，灵巧地绑在一起的四个角，摊在了榻上，发现总共四个小银锞子，一个约莫一两，总共便是四两银子了——这位李王妃，出手可是不够大方啊！
不过也说不定是马医从中克扣了，这也未可知。
清茶好奇地凑过来道：“玉栀，你从哪儿来的银子？”
玉栀微微一笑：“主子赏的呗！”
她随手拿起了两个小银锞子，递给了清茶：“咱们俩的老规矩——见一面分一半！”
清茶和她好得很，也不推脱，收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说话声，玉栀推开窗户一看，见做书生扮的林佳回来了，忙道：“子回来了，我去看看！”
听玉栀说完见马医的全过程，林佳微微一笑，道：“玉栀，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玉栀狡黠一笑：“那子你赏我什么？”
林佳见玉栀笑得可爱，也笑了：“你想要什么？”
玉栀怕立在外面廊下的阿岚听到，靠近林佳一些，低声道：“等将来我到了年纪，该配人了，王府中适龄的那些小厮，随我随我选，好不好？”
她要选一个聪明的、好看的、温柔的、被她吃得死死的美少年做丈夫
林佳：“……”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然后道：“玉栀，我饿了，你去小厨看看吧！”
玉栀知道林佳子弱不经饿，一听什么都顾不得了，忙忙走了出去。
林佳坐在那里，总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还怪难受的。
到了傍晚，阿匆匆从外面回来，提着一个袱进了明间。
临去洗澡，林佳把一个玫瑰红描的长方形锦匣递给了玉栀。
因为担心玉栀拒绝，还要再提那个“王府小厮随我”的要求，林佳的度很诚恳，声音极温柔：“玉栀，这是我命人给你选的谢礼！”
玉栀开开心心收了下来：“多谢！多谢！”
虽然不知道子给的是什么，可是能够收到子的礼物，玉栀还是很开心的。
林佳见玉栀如此开心，心中那块石头终于了地——只要玉栀不提“王府小厮随我”，他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玉栀小心翼翼摁开消息，发现里面铺垫着绒，上面齐齐整整嵌着两排共十二支四季簪，这些簪材料都是或者白银，镶嵌的也都是各宝石、珍珠、水晶、玛瑙、翡翠、珐琅等，一支支璀璨夺目，端的是妙绝伦，不由大喜，眼睛亮晶晶的：“子，这盒四季簪，我可以分给清茶么？”
林佳知道玉栀和清茶好得很，便道：“既然给你了，你想怎么理就怎么理吧！”
得了林佳的话，玉栀珍而重之地阖上锦匣，待林佳进了间，她便抱着锦匣沿着游廊回西厢去了。
清茶正在给玉栀做抹，见玉栀进来，忙道：“我快要做好了，等一下你试一下，看看合适不合适！”
玉栀如今发育很快，渐有从平妹子长成大妹子的趋势，抹总是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做了。
平时玉栀太忙了，清茶倒是有空，而且清茶做的抹比玉栀的好，后来她便承了玉栀穿的所有抹。
玉栀献宝似的把锦匣捧到清茶眼前：“来，总共十二支簪子，你五支，我五支，再给许二娘子和锦儿娘俩一人一支！”
在玉栀摁开消息的瞬间，清茶不惊呼起来：“天啊，好漂亮！连水荇水莲她们都没有这么漂亮的簪子呢！”
玉栀笑眯眯地和清茶分了起来。
分到最后，余下了一支镶玉蝶赶菊簪和一支镶水晶李簪，玉栀便拿到了南暗间，预备送给许二娘子母。
许二娘子正搂着锦儿在垂泪，听到玉栀在帘子外面说话，忙用帕子擦干眼泪，笑道：“玉栀姑娘，快进来吧！”
玉栀把两支簪子送给了许二娘子，许二娘子自是感激不尽。
看着许二娘子的泪痕，玉栀心中暗自纳罕，悄悄记在了心里。
转眼间便 r了二月。
这日林佳示意玉栀去看罗汉摆着的一青小厮帽鞋袜。
玉栀一看，简直快要跳起来了，两眼发亮，声音微颤：“子，您是……要我扮做书童，跟着您去县衙伺候么？”
林佳微微一笑：“你不乐意？”
玉栀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林佳：“啊，我太开心了啦！实在是太开心啦！”
林佳被玉栀紧紧抱着，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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