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交易

“本来如此!”莫敬典点了点头:“上有恩义而下报以耻辱,这倒也是一桩美谈,只惋惜那边不允,必定要砍下你那女侍卫的首领来雪恨不可!”

周可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冷硬起来,就似乎被涂上了一层浆糊:“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请那三位划下道来了!”

莫敬典没有说话,而是又重新高低打量了一会周可成,忽然笑道:“周先生好胆魄,刚才你那回话不像是个商人,倒像是个将军!”

“不敢,只是对方欺人太甚了,若是要我赔偿钱财兵器这都好说,但我那侍卫并无毛病,却要无罪而诛之,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安部下之心呢?”

“嗯,不可无罪而诛人!这句话说得好!”莫敬典点了点头:“看来周先生在御下方面也颇有心得呀!也好,本王还有一条路,若是周先生批准了,不但今晚的事情一笔勾销,而且采购粮食的事情也包在本王身上!”

“还请殿下示下!”

“本王刚刚已经说过了,泗阳侯范子仪举兵谋反,他割据安广,我雄师屡攻不克。此人蓝本是先王麾下大将,尤善水战,我屡次征讨他都由于水战不利不得不退兵。我听说周先生这次来的船上装有很多火器,若是能为我击贼,自然胜过那七百摩洛兵了!”

周可成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本来这范子仪割据的安广间隔莫朝的都城升龙城(即今天的河内)并不远,此人乃是前朝的老将,知兵善战。当初莫敬典出兵征讨,反被其击败,吓得当时的莫朝国王不敢住在升龙城中,唯恐被范子仪打进城内生擒。升龙城与安广都位于红河三角洲,那里河流纵横,人口稠密,土地海拔低,水军在双方的交战中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周可成此番来一共带了白鸟号和另外三条单桅纵帆船,这些船吃水浅,举动机动,两舷皆装有火炮。若是用于交战,远远胜过当时安南广泛应用的船只。

“周先生!”莫敬典见周可成迟疑未定,便笑道:“你若是应允了,还有另外两桩利益:首先你若立下功劳,我莫朝自然会照功行赏,加官进爵;其次,这范子仪不但是我安南的逆贼,还出兵骚扰大明的疆域,你若有立功,本王还可认为你向大明朝廷上书,为你请功!”

听到莫敬典这番话,周可成不由得哑然失笑,莫朝这种小朝廷的官爵他自然是看不上的,就算是大明官爵,那也得先查明自己的户籍身份,难道自己就丢下海外的基业往做官不成?

“殿下,在下乃是商贾,这官爵之事也就算了。若是小人立下微功,还请殿下应允一事!”

“何事?”

“贵国广宁省沿海有一处煤矿,开采十分轻易,小人若是能立下微功,还请殿下应允小人在那儿开矿挖煤!”

“挖煤?”莫敬典闻言一愣,笑道:“这有何难,我应允你便是!”

“多谢殿下!敢问一句,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出兵讨伐那范子仪呢?”周可成闻言暗喜,他方才说的便是著名的鸿基煤矿,这个煤矿埋躲浅,产量丰富,煤矿质量好、而且间隔海边近,挖出来就可以直接装船,可以说是全部东南亚最优质的煤矿输出地。相比起那佐渡岛的金山银山,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鸿基煤矿更加可贵。他蓝本还想着如何才干把这个莫敬典的请求搪塞过往,现在全部人却变得积极起来。

莫敬典脸色微变,周可成看在眼里赶忙解释道:“殿下,假如可以的话,小人想要先买些米运回往,莫要误了生意,然后多派几条船来听候殿下差遣!”

“多派几条船?你有多少条船?”

“既然殿下是要进内河交战,小人认为还是单桅船方便些,若是给一个月工夫,便能派六条来!”

“也好!”莫敬典稍一打算,便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来:“明天早上你便拿这个往关口,自然有人领你往取米,而且是免费的。快些把你船上的货物处理干净了!快往快回,不过本王盼看你本人能够留在这升龙城住上些时日!”

周可成心知对方是要拿自己做人质,免得拿了米就一往不复返,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多谢殿下!”

周可成走出屋外,莫敬典持续翻阅着桌上的文书,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莫敬典放下文书,沉声道:“进来吧!”

一人从外间推门进来,正是方才与莫娜产生争执的三人中为首那人,他恭谨的向莫敬典跪下磕了个头:“小人参见大王!”

“嗯,你那两个手下伤势如何?”

听莫敬典提得手下被打伤之事,那汉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方才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至少要养半个月。大王,那贱女人好生——”

“好了,我交给你一件事情!”莫敬典不耐心的摆了摆手:“高平那边的贡税拖欠的太多了,你带着你的人往那边一趟,把拖欠的贡税清算一下,明确了吗?”

“是,是!”那汉子下意识的应道,莫敬典说的高平乃是越南北部一个偏僻省份的首府,几乎年年都拖欠贡税,为何谦王殿下忽然让自己往那里?他想了想,警惕翼翼的问道:“敢问一句,请问要清算到哪一年为止?”

“什么叫哪一年为止?”莫敬典脸上现出怒色来:“本王是让你往清算贡税,自然是要明确了干干净净之后才干回来!”

那汉子被莫敬典这番话吓得半逝世,赶忙连连叩首:“小人必定清算的干干净净!”几分钟后他出了门,心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动机:“谦王这么做莫不是要赶我往高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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