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收废品的
“专业维修各种宇宙飞船，专业飞船保养，回收二手飞船，专收各类太空废品，经济实惠，技巧过硬，可开发票，也可跑腿送货，同星区内八折优惠……”
在公用频道里发了段小广告，等候许久，创造完整没人搭理自己以后，杜泽干脆又瘫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决定再躺一会。
啧，最近生意不好做啊。
他眯着眼睛，默默打算着接下来再往哪儿搞点废品来。
四周几个星区重要的废品生产点，像是人口稠密区、垃圾站、工厂行星、采矿基地等等，都已经被著名的人物包场了，外人根本进不往。如他一样的独行者，只能在外围捡捡零碎，偶然还要被驱赶或者恫吓，收益也就那样，实在是没意思。
进进太空时代，人类在超光速引擎的推动下扩散到全部银河系，也把各种垃圾带了过往。这些垃圾有的危险且难以处理，有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的平常无奇，多多少少都还有一点用处，还有回收利用的价值，因此废品回收这个自产业出身便存在了的行业，至今仍然有存在的空间，也就坚强的存在了下来。
杜泽就是一名标准的“个人资源回收员”——这是正式说法——包含他们自己在内，大家在日常口语中，一般就说“收废品的”。
由于废品越来越不好收，杜泽最近已经拓展了业务领域，利用收废品的间隙代跑腿送货，惋惜同样成果寥寥。实话实说，他的飞船不是买的，而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固然那个垃圾堆比较特别，不过也还是垃圾堆。可想而知，客户一见到这样一艘垃圾堆里捡来的飞船，大概会是什么心情，这也难怪没什么人愿意用他的飞船送货了。
“我手艺很棒的！你看，我的飞船就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修了修一样能开，还开的蛮不错呢！”——这是杜泽最新的广告词。
当然喽，效果并不好。
人们很难信任一个连飞船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男人。在太空时代，飞船虽不便宜，但也不算是奢侈品，而是一种比较贵的生产生活用品。事实上，尽大多数从事废品回收行业的人，都开着便宜收来的老式大容量载货二手飞船。二手飞船几乎都有各种各样的弊病，还可能有过很糟糕的历史，但胜在便宜，有些价格甚至只要新船的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
要是还能凑合开，飞船的原主人又何必把它丢进垃圾堆里，何苦不便宜卖掉呢？
杜泽之所以不往买一艘二手飞船，非要往垃圾堆里捡……是由于真的穷。
假如不是偶然创造了一个机会，偶然从垃圾堆里找到了一艘报废飞船，偶然真的将其修复到委曲能开，他也不会走上收废品这条路。
假如不是往收废品了，而是往找个别的工作，现在大概已经在某个小处所稳固下来，可能都娶妻生子了吧。
杜泽想起童年伙伴发来的电子婚礼请柬，忍不住叹了口吻。
又要随份子了！
“滴——”
就在他长吁短叹之际，把持台上，忽然有个红灯亮了起来，还从某处发出了刺耳的提示音。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迅速坐在了把持台前，拿起了通信器，有条不紊启动了变声模式“前台小姐姐”，然后用阳光残暴又热情的恰到利益的专业口吻自报家门：“您好，这里是‘发财’号，我们居心为您供给最专业的维修和回收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赞助到您的吗？”
杜泽自己已经很穷了，当然没钱雇个真正的前台小姐姐，于是他只好自己上了。还好，星网上的大神们做的变声器很好用，就算在他用的老式设备上也能正常运行，就是会带一点电音，一听就是硬件不好，还用了免费软件的成果。
“我想寄个包裹。”
客户说话了，同样用了变声器，把声音变成了一个男女莫辨的中性音。这是很多通信设备自带的功效，可以用来暗躲自己的声波特点，也是和陌生人打交道时必要的戒备措施之一。在这个时代，这很广泛，重要是基于掩护**和安全着想。
“没问题，请问您要寄什么包裹呢？”
扮演前台小姐姐这件事情，杜泽已经相当熟练了，无论是说业务上的，还是说像小姐姐上的。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都是生活所迫啊。
“一个40尺的标准集装箱，含箱体质量173吨左右，不需要特别运输方法。从这儿送到两个星区之外，多少信用点？”
从对方的答复来看，对方也很专业嘛，必定经常寄快递。
不过这寄的什么东西，这么质量这么大？金属？矿石？那种一般不是走物流更合算吗？
送上门来的生意，得捉住啊。
杜泽稍加思索，马上报出了一个价格。
“视您的包裹的具体情况，我们的收费在8000至9000信用点左右，但需要看到货物后才干断定具体价格。”
这个价格确实相当优惠了，算是本钱价，利润空间十分菲薄。但杜泽已经打定主意，送完这个包裹，就留在那边揽生意，不再回来了，因此只需要跑单程，还有必定赚头。
“可以。”
客户大概是很满足这个价格，居然没有还价就答应了下来。
双方又敲定了一些具体细节，几个小时以后，杜泽顺利的驾驶着“发财”号，接到了货物，装上了自己的货舱里。由于客户请求货到付款，杜泽暂时还没有得到信用点，只得到了一个坐标，指向两个星区之外的某处。按照客户的说法，收货人在一个太空基地中，杜泽只需要把货物带到就行了，那边有设备卸货。
离别客户，带着货物上路以后，杜泽拿起另一个内部通信器，用兴奋的语气说道：“多宝！我找到活儿干啦！送完这单，我们能拿到整整8500信用点！”
片刻后，内部通信器里，传来了一个平庸的女声。
“……既然你有信用点了，可以给我买些新油漆吗？我的右腿又在掉漆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内容上却流露出一股浓郁的怨念。
“啊哈，这个，没问题啊……我想想……实在有些小品牌的油漆也蛮好的，固然牌子不够响亮，但是货没问题，听说他们还给大牌代工呢……”
说到花钱，杜泽立即变得吝啬了起来。“……说起来，我之前给你看了一款漆，专门用来涂智械的，仿生质感，畅销几十年了，市场评价良好，性价比超高，很好用的！”
“我不想要六十年以前生产的上上上一代打折库存古董杂牌油漆。”
多宝当机立断的表达了拒尽。
“我想要新油漆。假如你没什么头绪的话，我可认为你供给建议：邦立团体最新上市了一款智械专用漆，一桶仅需8499信用点，拥有最接近人类皮肤的质感，还有自洁和抗脏污功效，耐腐化耐真空耐温度湿度压力变更，且价格正好是你能累赘得起的。”
那，那不是说，买了这个，就只剩1信用点了！
杜泽心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想到多宝能徒手撕开钢铁的一对小拳拳，和她在“发财”号上通行无阻的权限，他决定还是不讲了。
“买买买！”
他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完了，还说有钱了，可以往找个小姐姐玩游戏呢，这下又要延后啦。
可叹他一个生意人，怎么直到现在都没跟小姐姐玩过游戏呢？这不科学啊！难道是平时谈的生意都太低端了？
算了算了，还用得着多宝，别太亏待她了。没措施，杜泽就是这么慷慨慷慨，他打着“智械人要钱有啥用”的旗帜拒尽给多宝开工资，也不分红，还要唆使她干活，偶然给点利益也是应当的。要知道这艘船毕竟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而多宝作为蓝本就和这艘船一起待在垃圾堆里的智械人，不仅在日常掩护方面作用很大，还要负责亲身操控一部分无法远程操控的部件，实在还是很辛苦的。
这么说吧，这艘船离了杜泽，大概没啥差别，离了多宝，基础就废了……
要不是有一些顾虑，使得多宝不太合适裸露身份，杜泽还想让多宝兼职前台小姐姐呢，这样他就不用拿着变声器招待客户了。惋惜了，人类同盟的法律规定，像多宝这样拥有五级智能的智械人，无论是在这条法律履行之前生产的、还是在这条法律履行之后生产的，都要采用强制烧毁，用以防止在六个千年之前涌现过的“智械叛乱”再次产生。
“谢谢。”
内部通信器那头，多宝说话的语调还是平庸如常。只是在熟悉她的杜泽听来，这声谢谢怎么听都很搪塞，大概就是虚情假意的随便客套一下那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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