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一件事
“我没著名字。” 根据自己当前的数据库完整程度，诚实客观的作出了答复以后，这个智械人，又问出了一个日后让她悔不当初的问题：“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吗？” 然后…… 然后她就叫“多宝”了。 本着假装身份，隐匿踪影，与以前的自己彻底划清界限，以免被“他们”追踪到的需求，那时的杜泽，特地用了一套直白、市侩的命名系统，来给自己身边的所有东西起名字。 那艘古老的飞船，被命名为“发财号”，后来还想法上了牌照，补齐了各种手续，从而彻底坐实了这个名字。 在垃圾星上，杜泽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慢慢维修这艘船，让它能够重新启动，摆脱垃圾星的微弱引力，阔别古代战场，载着他和自己的新朋友回到人类同盟里往。 曾经的发财号，以人类同盟的标准，是一艘大型军舰，足有上百公里长，内部空间比一座城市还要大，里面密布着各种管路和设备，还有很多空间，是用于储存智械士兵的。 根据“混沌”普及的道德标准，那些叛乱的智械，只承认拥有五级智能的毛病，是己方的正式成员。假如说在它们看来，四级智能更像是人类眼中的猩猩或海豚，有些特别，与自己有近似之处，但毫无疑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更低级的智能，就仅仅是单纯的工具了。 智械士兵不需要太高的智能。 根据从实践中得出的结论，过高的智能等级，轻易让士兵在宏观上增大涌现抗拒命令、畏惧作战、断定失误等异常情况的概率，因此即便是智械人一方也拥有‘创造’五级智能的能力，也并没有滥用这项技巧。 对于智械人来说，‘创造’一个毛病，是件非常重要，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尽不能太过草率。 相比之下，仅有低级智能的士兵，可以由主动工厂批量生产，丝毫没有伦理上的束缚，根本就是另一种情势的资源。 发财号在智械人部队里的用处，正是一艘“运兵舰”。 和人类应用的运兵舰不同，智械人的运兵舰，不会携带太多成品士兵，而是会携带若干套完整的生产线，和大批用于制作士兵的各种物质，能根据实际需要，快速安排各种形态的单位。 不过，生产线太大了，又用了古代智械人的技巧，太轻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因此尽管明确这艘船的真正潜力，杜泽还是忍痛放弃了大部分船体，想法从整艘飞船上，切下了一小块。 被切下的部分，重要是原飞船的舰桥。 由于智械人和人类在结构和需求上的差别，舰桥上连个座位都没有，完整由一个巨型智械核心组件填满。按照智械人的标准，它们的每一艘船都是‘活的’，都有五级智能，能说话，会思考，是与它们一般无二的毛病。 不知该说是惋惜还是幸好，发财号蓝本的智能已经‘逝世’了，它的核心组件被从内部损坏，完整损毁，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确认了这一点以后，杜泽将其移了出往，腾出空间，再从残破的船身上，拆解出一套套设备，组成了一艘新船。 新船的体积很小，只是一艘小型飞船，但该有的东西一件不少。 喷射器，是蓝本飞船的一个赞助推动装置，设计上是用来调剂方向的，不过仅用于推动一艘小型飞船的话，动力足够，且机动性良好，能实现相当高难度的复杂操作。 船壳，尽管是在舰桥的基础上，用一些零件拼凑上的，却很硬朗。倒是没有硬朗到能抵抗高速硬着陆带来的成果就是了。 维生系统，供给空气，人工引力，食品和饮用水等等，多半是为了收纳人类俘虏装上的，质量还不错，毕竟智械人不会吃回扣，至少在造这艘船时没有吃。 引擎，看起来很小，不怎么起眼，以至于后来不幸遗失后，被二手商人捡到，居然会以低价抛售……它实在是整艘大型飞船的引擎，能带动完整的发财号，和上面装载的一切设备，并可认为大批生活在其中的智械人供给充能服务。 为了不让过高的能量输出对船体造成损伤，平时，杜泽都是用一套重复调试过的程序，来把持引擎，以微弱功率进行输出的。 这种调节是软件上的，随时可逆，只是在设置上用了杜泽自己写的代码，很乱，很杂，完整是野门路，还不写注释，连个正经的界面都没有，实现功效全靠输进命令行，别人几乎不可能看懂，就算看懂了一点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用——那大概就是没有经过仔细检查，大致按照外表断定其价值的二手商人，之所以会认为它很便宜的原因。 终于，经过漫长的改革和调试，新生的发财号腾飞了。 至于制作智械士兵的主动工厂，大批储存状态良好，随时可以重新启用的古代兵器，塞满也许曾身份显赫的冻僵干尸的监狱等等，都被担心惹麻烦的杜泽，封存在了另一半发财号里。 在这段时间里，懵懂的多宝，有点莫名其妙的被新朋友哄着骗着，干了搬运工、焊工、车工、钳工等等一系列工作，大大加快了进度。 她已经明确了号称是自己朋友的人类，并不叫“保罗·冯·兴登堡”，也不叫“爱新觉罗·溥仪”，更不叫什么“唐纳德·”。她委曲回想起来，自己曾经是个女性，至少感到上是这样没错。她认为自己和“智械叛乱”这件事渊源颇深，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生产出来的，但想不起细节。 日久生情，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后来，多宝已经想明确了，杜泽当时说的全是一片鬼话，他们根本就不是朋友，还一个差点被对方用巨锤砸扁，另一个已经被对方用古代兵器弄坏了数据库，说是敌人也不为过，然而随着关系的进展，她看待这件事的角度，也涌现了奥妙的变更。 出于某种难以正确描写的复杂心态，在关系进一步升级以后，她开端告诉杜泽自己的想法、自己回想起来的事情，最后到了几乎知无不言的地步。 她是可以说谎的，可她没有说谎。 固然嘴上没有这么说过，可她非常信任杜泽，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数据库，都不加隐瞒的直接塞进他的头脑里。 但，她不知道的是…… 杜泽一直以来都有一件事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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