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表面活性剂
‘肉饼’身上残余下来的组织，至少有一半，没有随着主体的支零破碎，彻底失往活性，反而还在缓缓蠕动着。它们移动的方向似乎是随机的，没有目标性可言，但由于都是‘肉饼’的碎块，很快就有很多组碎块凑到一起，相互拼接在一起。 怪东西。 杜泽暗骂一句，心想这看起来太弱了，有点不像是生物兵器，倒像是那种罕见的‘天生兵器’。 在已知宇宙的领域内，得益于超光速引擎和生态改革系统的广泛利用，人类迁徙到很多过往看来无法生存的处所，并得以长期生存下来。因此，从宇宙移民时代早期，就有一些形态各异，思想内核高度近似，介于都市传说和科研论文之间的故事流传出来，至今仍然很有受众。 按照这些故事中最常见的说法，一个生态系统，或者，一颗行星，也是有生命、有情绪、有灵魂的。 早期的人类殖民者或探险家——或者说，真正的宇宙蝗虫，对于一个有自我意识，把所有土著生物视为孩子的‘大地母亲’而言，是敌人，是污染物，是欲除之而后快的万恶之源。 ‘大地母亲’会动用自己的气力，向进侵者复仇。 不得不承认，在更早些年的时候，人类对于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确实有些粗放。事实上，假如再坦诚点说，是非常过火，一直到今天都是如此。为了利益，人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智械人为了打赢战斗，最大程度的削弱和消灭人类，以及方便采矿，可以在经过严谨的论证以后，采用合应当量的导弹，爆破一颗上面住着上百亿平民的行星，将之粉碎。 而人类，则可认为了少办几个答应证，同时省下用于建立土著文明掩护区，或用于搬迁土著生物的用度，经过一两个公司高层和现场负责人的机密切磋，就偷偷往一颗居住着没有反抗能力的土著生物的行星的大气中，投进专为这个种族制作的病毒。 这样一来，病毒只要几个星期到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整摧毁一个尚未进进太空时代的文明，使之成为一片废土，幸存者寥寥无几，再也形不成气象。这时只要把现场的情况节选一部分，作为“该文明已经自然灭亡”的证据提交上往，再稍微运作一下，就能顺利的完成所有手续，正式开端动工了。 至于其中侥幸活下来的…… 只要他们尚未进进太空时代，就有的是措施处理掉。 类似的事情远不在少数。 只要是有利可图的事情，人类基础都试过，无论那是否违背当时的法律或主流道德程度，也不管这样做的长期成果是否会得不偿失。 只有得手的现成利润，才是那些背井离乡，忍耐着各种折磨和艰苦，来到蛮荒异星赚信用点的人们，会真正在意的事情。 假如没人试过，多半是真的无利可图，在理论阶段就被抛弃了。 时间一长，人们注意到，这种蛮横开发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所谓的“大地母亲的复仇”。经过粗暴的蹂躏以后，在参数大变，异常极真个新环境中，往往会出身一些畸形的生命。这种生命往往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和各种诡异的能力，同时与其混乱无常的生态系同一样，不具备平衡性。 它们的俗称就叫‘天生兵器’，就是“天生的生物兵器”。 一个相对稳固的生态系统，至少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行来磨合。假如狼太多，吃掉了尽大多数的羊，食品就会变得匮乏，或者是狼必须学会吃草，或者是狼必须在饿逝世和自相残杀中二选一，或者是狼必须有一部分到其他处所往找吃的。而像人类一样，有思想和文明的智慧生物，则可以通过进步生产力和快速迁徙的方法解决该问题，所以不在此列。 这些‘天生兵器’对于其所处的环境来说，是严重损坏平衡的存在。它们要么跑的飞快，要么能用帮凶撕开钢铁，甚至有的会喷火，有的又会飞又会游泳。无疑，光论战斗力，它们都很厉害，但与此同时，它们要耗费的营养也更多，远远高出环境承载上限。 大部分“大地母亲的复仇”无需过度干涉，这是一种不正常且难以维系的现象，通常会在短时间内自然消散。 在没有外在干涉的条件下，‘天生兵器’往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榨干生态系统中残余的最后一丝能量，然后作为这些能量的极富体，在饥饿和狂乱中逝世往，仅有极少数能长期存活下来。 当然，随着样本量的增长，人类已经意识到，所谓“行星意志”完整是捕风捉影，无法证伪亦无法证实的假话，像是车库里的龙一样，无须在意。 “大地母亲的复仇”，很大程度上，只是生态系统陷进混乱，原有的环境被损坏，导致生物变异率增长，从而在宏观上看几乎必定会涌现的特别突变品种罢了。 这些品种本身就是进化方向上的毛病尝试，有些连生养能力都没有，注定是昙花一现的怪胎，对人类没有本质上的要挟。关于‘天生兵器’的故事，更多的是按照一些目击者添油加醋、夸张其词的描写，和工作者出于需要，基于前者进行的二次创作而已。 杜泽没法断定‘肉饼’到底是天生的还是人造的。 他唯一能断定的，就是这东西大概是那种没有大脑或复杂的器官结构，依附储存在遍布全身的神经系统中的本能运动，同时基因中带有复原信息，因此生命力格外坚强的东西，有点像是蚯蚓或者海星之类的。 就连被高能激光切割和灼烧，都无法完整禁止它。甚至那些看起来逝世透了的部分，一旦被还活着的部分接触，似乎还在恢复，过一会也能慢慢抽搐，直至彻底活过来了。 放在科技更落后的处所，它简直就像是恶魔或某种天谴。 不过，对于经常开着飞船出进垃圾堆，还经常要自己动手，扫除掉那些附着在飞船上的各种奇怪生物的杜泽来说，要处理眼前的这种情况，算是手到擒来。 看到那些还在地上蠕动，试图和其他部分重新粘合起来的碎块，他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没有标记的药水，倒了上往。 那是强效的表面活性剂。 具体来说，是用来往除过剩的飞船油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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