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进宫
季琳的子,窦娘自然是最清楚的。她从前受宠,眼高于顶,自是得罪了不少人,这番跌落谷底,怎能不人人都来踏上一脚?
奈何季太师虽有几分地位手段,但冷宫毕竟是宫,他们也探听不到太多消息,有时送些棉被吃食,也不知有没有全到季琳的手里。
窦娘心里又急又气,但毕竟她是季琳的母亲,怎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听凤逝川这样说,心知季琳境凄凉,忍不住垂下泪来。
“大人,贱妾第一个不信琳会刺杀皇上,此事定有误会,这傻孩子,必是被有心人算计了。贱妾不求大人能救琳,只求看在她是被您带进宫的份上,好歹照拂一些。”
窦娘声泪俱下,闻者伤心,季尚贤也难免有几分郁闷。
“我看玄妃娘娘不仅受寒之苦,也很念亲人。她在冷宫寂寞,两位若是有机会,便疏通疏通,进去与她说说话就是。”
窦娘听凤逝川这么说,不由眼前一亮。
她有这心许久,奈何没有门,季尚贤怕惹出事端,也不肯让她进宫。然而窦娘女心切,见凤逝川在此,深觉是个机会,连忙跪倒在地。
“请大人带贱妾进宫看看琳吧。”
窦娘膝行到凤逝川身边哭道。
季太师见她这番举动,觉得大为丢脸,怒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
凤逝川伸手将窦娘搀扶而起:“娘不必如此。”
窦娘对季太师的发怒很有不满:“你平日里阻拦我去看琳儿,今日凤大人在这里,我求他一求又有何妨?”
“无知人!”
季太师气得手直哆嗦,向凤逝川赔礼:“大人不必理会她。”
“无妨无妨。”
凤逝川微微一笑,窦娘此举正得他心。
“既然娘念玄妃,本座带她入宫,也是举手之劳。”
“真的?”窦娘大喜过望,连连拜伏,“谢大人,大人是贱妾的恩人。”
如今窦娘掌管家务,已与主母无异,却在凤逝川面前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季太师冷哼一声,心里顿觉失望,想她也不过是从娘爬上来的,改不了骨子里的卑贱,没有一家主母的大气,连连摇头。
窦娘正为自己可以进宫而欣喜,哪里管得到季太师的表变化。她正恨季太师只顾自己,怕季琳的事牵扯到他,急急的撇个干净,连进宫看女儿也不敢,冷血无。何况,他已有了一个做太子妃的女儿,季琳如何,也未必有多关心了。
窦娘和凤逝川约定次日早晨与他一齐进宫,激动得彻难,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在侧门等候。
凤逝川的马车果然如约而至,载上了窦娘向宫门而去。行至半途,窦娘被请上了另一辆马车。
此辆马车富丽堂皇,车身极大,车熏着苏合香,淡淡的暖香沁人。柔软的天鹅绒毯铺遍车厢,悬挂的车幔是极厚重的丝绒刺绣锦帘,挡了愈发冷的寒风。
窦娘的手里被塞了一个手炉,一下子觉得温暖如春。凤逝川双目紧阂,神清冷,窦娘觑几眼,也不敢开口。
“娘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似乎看穿了窦娘的心,凤逝川淡淡开口。
“大人真是高智。”
窦娘挣扎一番,还是试探着开了口。
“不知那冷宫守卫如何,要多少银子盘点?”
素知宫里办事麻烦,冷宫更是吃人的地方。上次不过是塞些吃食,花费都不少,何况是进去见人呢。
凤逝川未睁眼,神如常。
“放心,本座都打点好了。”
窦娘一喜:“多谢大人了!”
这花费定然不小,窦娘寻着该怎么还这份人,又疑心他怎的这般帮忙。
过了一会,犹犹豫豫地,窦娘又问道:“不知贱妾会不会被门卫阻拦,不肯放进宫呢?宫中人多眼杂,若是见到贱妾,不知可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母亲探望女儿天经地义,娘何必这么紧张,有本座在,自然无妨。”
这几句话,说得窦娘感动不已,忍不住又拿帕子拭泪。
“大人的恩,贱妾必定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娘言重了,是本座将玄妃送进宫中,她今日如此,本座也有责任。”
“不不不!”
窦娘惊得摆手。
“与大人无尤。却不知皇上如今身边还有没有宠妃,琳她还能不能翻身呢。”
窦娘一边问,一边观察着凤逝川的脸。凤逝川本事通天,既然这么帮她,那说不准也可以帮一帮季琳。
窦娘心怀期待,她觉得自己女儿被人陷害,一旦冤屈洗除,不就能复昔日恩宠?
“皇上贪恋美,玄妃娘娘貌比天仙,想得宠爱自然不难。只要有宠,旁的又有什么重要?”
寥寥几语,却给了窦娘无限希望。
“这么说,琳还有机会复位么?”
凤逝川噙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未必不能,自然还要看她的造化,也要看看娘的手段。”
“我?”
窦娘惊疑不定,握紧手中的手炉,开始咀嚼起凤逝川的话来。
车又行驶片刻终于停了下来,窦娘一掀帘子,竟看见一张悉的脸候在宫门。
“娘随她去吧,出宫时自有人接。”
窦娘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季琳,迫不及待地谢过凤逝川,便下车随温凉冰而去。
东拐西绕,所到之却繁华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凄凉景象,窦娘疑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娘,奴婢得了吩咐,先带娘去见一个人。”
窦娘原先以为是去见季凝,然而这也不是去东宫的方向,只得默默跟着,心下揣测起来。
又拐过几个弯,面前忽然露出一宫室,门匾上书“云落轩”。
“这是哪位主子的居?”
窦娘虽听说过杜染音被封为皇后义女,倒不知道她被赐居在此,心下狐疑。
“您进去就知道了。”
温凉冰带她进去,主屋里头坐着一个人,一身杏撒花织锦雪缎绫衫子配湖水绿软缎散裙,头上挽成一个半髻,珠翠玲珑,容姣美,正是杜染音。
窦娘一惊,心知她如今身份,只得唤了一声:“染音……姑娘。”
“娘请坐吧。”
杜染音也不起身相迎,叫窦娘心有不快,但她挂念季琳,也就忍下了。
“娘竟到了求凤大人进宫的地步,老爷不曾责备娘?”
杜染音发出一声轻蔑似的轻笑,窦娘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昨晚凤逝川走后,季尚贤将她好一番斥责,她心里本就憋屈得很,谁知现在又被杜染音提及。
“娘只知女儿,不顾老爷,真真是没有一点主母风范,难怪老爷不肯将您扶正呢。”
杜染音佯作惋惜般的叹了口气。
“现下四小被打入了冷宫,她犯的是死罪,入冷宫已是网开一面,也不知能熬到什么时候呢。”
“说句多嘴的,四小得宠的时候不知道笼络人心,如今墙倒众人推,听说每日的吃食都是膳房里的剩菜剩饭,脏污酸馊,也是难为她了。”
杜染音说得兴起,窦娘咬碎满口银牙,想到她如今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不同往昔,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只是语气也是生硬得很。
“她自不如你心玲珑,懂得隐忍。”
“其实要我说,她这般受欺,不也是因着娘么。若是娘是季府的主母,便是真关在冷宫里,又哪有这么难熬。我是命贱惯了的,怎样也忍得了,这宫里头,没有出身,只能撞个头破血,才有出。”
这又刺中了窦娘的隐痛,她眉头忍不住皱起,再不想在杜染音这里耽搁,寻了个由头就出了云落轩。
刚出大门,她就狠狠了跺了跺脚,骂道:“没心的贱胚子,不过威风了几日,就不知东南西北了。想你是忘了从前跪在我们面前乞饶,低眉顺眼的奴才样子!”
一番唾骂,窦娘还是加紧赶到了冷宫去,却不想仍是被拦在了外头。
“怎么,凤大人没有吩咐你们么?”
窦娘被一个侍卫推搡,急怒下还是抬出了凤逝川。
“什么凤大人?”
侍卫冷看了窦娘一眼,拿出佩剑蛮横道:“不管你是谁,快走,此不肯人探望。”
“可是凤大人明明……”
窦娘又扑上去,却被一推之下摔到了地上。
温凉冰见状忙上前询问,却被告知一盏茶的工夫之前,冷宫里已换过一趟班。
“恐是凤大人打点了前头的那几个侍卫,我们来晚了,他们已走了。这几个新换上的,大人那里没有打过招呼。”
窦娘害怕今日见不到季琳,眼泪又往下掉,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早知刚刚就不该去云落轩,白白受她的气,还耽搁了这里。这下可怎么好,你快去寻一寻凤大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温凉冰将窦娘搀扶起来,便让她等在这里,自去找凤逝川。
去了半个时辰,窦娘等得望眼穿,好不容易见温凉冰回来了,兴冲冲地奔上去。
“如何?”
温凉冰摇了摇头,叹了一道:“凤大人在与皇上商讨公务,奴婢怎么敢打扰,听说不到天黑是不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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