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惩罚

那嬷嬷听绿深这么说,气得一个巴掌就扇了下去。自杜染音走后,绿深便是季凝身边的头等宫女,如何忍得这种羞辱,当下就要和那嬷嬷吵嚷起来。

“你个老东西,竟敢打我。不过是伺候一个狐媚妖,就以为自己多能耐,她迟早还要被扔到冷宫里!”

“你也太放肆了,太子妃身边都是你这样粗蛮的丫头不成。你随我去见皇后,我看你是皮痒了,想到刑问司里走一遭。”

这嬷嬷拉扯起绿深便要走,绿深哪里忍得了她拉,当下大力一挥,那嬷嬷就是一个踉跄。

“我看你是反了!”

嬷嬷气急,也不再管她,便回头离开。绿深不屑地扯了扯被拉皱的袖子,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宫人来传,请季凝去皇后宫里一趟。季凝心下狐疑,草草换了衣裳。

“皇后怎会忽然传我?”

季凝疑地自语,绿深听在耳里,联想到那个嬷嬷,隐隐不安起来。

到得皇后宫里,皇后端坐上首,面上一丝笑意也无。季凝早上称病未来请安,当下干咳两声以做掩饰。

绿深一抬头,看到今日冲撞的嬷嬷竟立在皇后身侧,心下不由紧张起来,以为是玄妃身边的人前来告状。她心想自己未必无理,只管据理力争便是,也壮了壮胆子。

“太子妃抱恙在身,本宫请你这趟,不知可会加重病?”

皇后似笑非笑,季凝只得干笑一声。

“臣妾惶恐,已好得多,谢母后挂心。”

“不知太子妃是个什么病症,怎的连一点花香都闻不得?”

皇后含着莫测的笑意望向季凝,看得她头皮发麻。她心知皇后这番模样,是有怒气在身。可自己不过是未请早安,便能叫她这般动怒么?

提到花香,季凝一个激灵,想到玄妃送来的那瓶花。身边的绿深,也是心里一颤,冷汗就滑了下来。

“臣妾感了风寒,从小身上还有个病症,便是闻见花香就起疹子。今儿玄妃娘娘给臣妾送了花来,臣妾推辞不得,便叫绿深移到别了。”

“是移到别,还是扔到宫外?”

皇后不疾不徐,望向季凝的目光带着不悦的怒气,左袖一挥,便将手边的花瓶挥落在地。

“哐”的一声,厚重的白胎青梅瓷瓶在地上碎成两半,里头的几枝岁寒花便散落在地上。那瓷瓶与岁寒花与玄妃送来的别无二致,季凝心里一寒,便知是自己落了圈。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公然蔑视本宫,对本宫不敬,还敢将本宫的赏赐丢弃。孙嬷嬷,你给我狠狠掌她的嘴。她用哪只手推搡你,便用竹条鞭挞一百下。”

皇后怒视已畏缩在季凝身后的绿深,恨恨地发令。她在这宫中,还没见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她身边的人这样无礼,甚至出言侮辱。

若按平常,她直接便叫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只是这绿深毕竟是季凝身边得脸的宫女,她这么做,也是杀鸡儆猴,给季凝一个警醒。

从前一直是杜染音跟着季凝往各走动,后来季凝虽有意提携绿深,但她也只认识几个常跟在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

那孙嬷嬷原是管着务的,近来才被提拔到皇后身边。但她是老辈了,在宫里很有几分资历,因此大多数人也是识得她的。

绿深没想到自己冲撞的是皇后身边的嬷嬷,当即吓得跪在皇后面前痛哭涕。

“娘娘饶命,嬷嬷饶命,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奴婢不知嬷嬷是娘娘身边的人,奴婢嘴贱,请饶过奴婢这次吧。”

绿深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往自己左右脸都扇了几个巴掌,原本白的小脸一下子通红起来。

“奴婢自己给自己掌嘴,请娘娘和嬷嬷饶了奴婢。”

皇后带出一个笑来,眼中的凶狠之意却丝毫未减。她拢了拢手中的帕子,向孙嬷嬷道:“本宫看这丫头倒是真心悔过,只是她毕竟年纪轻,手劲也实在太小了,嬷嬷你去帮帮她吧。”

孙嬷嬷依言向绿浓走去,绿浓脸上一白,便像季凝投去求救的目光。

“啪啪”两声,孙嬷嬷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下手重得很。这两下清脆又利落,绿浓被这大力扇得掀倒在地,口中甜,嘴角渗出血来。

季凝已猜到前因后果,便是那花瓶是玄妃受皇后之命送来,玄妃的宫人却绝口未提出。绿浓扔花时被孙嬷嬷撞见,顶撞了她,才引得皇后动怒。

季凝暗恨绿浓莽撞无礼,连累了自己,但此时此景,也只能想法子救上一救。皇后明里打的是绿浓的脸,暗里打的却是季凝的脸。因为若是没有季凝吩咐,绿浓是绝不敢做这等事的!

“娘娘……”

绿深捂着脸伏在地上,巴巴地望着季凝。季凝又急又气,只能上前踹了她一脚。

“没数的贱东西,本宫叫你将花瓶放到侧室,谁让你丢了的。是本宫平日太纵着你了,叫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日便让你记记这教训!母后宽宏,只打你一顿,还不快谢恩?”

季凝虽是在斥责绿深,却是一箭双雕。一来撇清了自己与此事的关系,二来也是保全绿深的命。

谁知绿深却听不出季凝的弦外之音,以为她也不敢站在自己这边。她明明是受了季凝的吩咐才去扔花瓶的,这下季凝却将黑锅全让她一个人背了。

绿深有怒不敢言,只得继续哀求皇后。

“娘娘,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

皇后冷哼一声:“带下去受一百鞭笞,给你长长记。”

绿深也不敢再求,只任由太监将她拖了下去。

“母后,今日之事,臣妾有错。臣妾管教无方,惹母后不快。可是母后,臣妾自始至终都不知这花瓶是母后所赠,否则不说丢弃,便是叫臣妾浑身红肿,也舍不得移出室。臣妾心想,未必不是有人,想以此离间人心。”

此的“有人”指的是谁,已是昭然若揭。皇后却对她所言深有怀疑。

“今日早晨你未来请安,本宫见岁寒花开得好,便叫人拿了瓷瓶来,每宫里都送几枝。玄妃是你的家妹,听闻你不适,便要去看你,本宫便让她捎了去。只是听着太子妃这话的意,本宫好心赠岁寒花,倒是要害你浑身红肿,其心可居了?”

玄妃与季凝不和,皇后并非不知,又让她送花,还不是另有所图,给她们找不痛快?季凝虽有火气,却也只能按捺下去。

“臣妾不敢,或许玄妃娘娘忘记告诉臣妾了,也未可知。臣妾必会好好训诫下人,不许再出这种事。”

“太子妃,什么样的主子训诫什么样的下人。以绿浓的脾,你平日是不是对本宫阳奉阴违,也就可见一斑了。本宫若不是看见往日的份上,也不会轻饶你。你便跪在这里静己过,等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本宫。”

皇后撂下这句话,也不等季凝回应,便起了身。

“本宫乏了,孙嬷嬷,扶本宫进去歇歇。”

季凝气得口起伏不定,气结于心,却也不敢违背皇后,满心不服地跪了下去。

原来皇后只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至于事真相究竟如何,又有什么重要?

季凝这一跪便跪了两个时辰,地上虽铺了厚厚的毡绒地毯,但也跪得麻木酸肿。绿深挨完鞭笞,整条右胳膊已快废了,鲜血淋漓地被人抬了回去。

皇后一觉醒来,经过季凝身侧,见她神痛苦,眼中带着满意的笑。

“太子妃过得如何?”

季凝气血上涌,却也不得不拜伏下去。

“臣妾知错,请母后宽宏。”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退下吧。”

春浓过来搀扶季凝,季凝的脚已失去了知觉。她顾全颜面,硬撑着出了皇后宫中,便再也无法前行,只能坐软轿抬回了东宫。

回去一看,两条的膝盖都已红肿不堪。医女来为季凝涂药,季凝一个不痛快,便将药盒子全掀翻了。

此事传到季琳那里,喜得她“咯咯”直笑,就连杜染音听说,都是忍俊不。

“这个季凝,也总算是尝到点苦头了。”

穗春刚熬了热腾腾的红豆粥,杜染音喝了两口,身上霎时涌过一股暖,满足地叹了一声。

“接下来,皇后娘娘,恐怕也不会好过了。”

她低低地凑到穗春身边,b过忍冬,加上这句。这些日子的相,杜染音已经确信穗春并非在为皇后效力,是真正的自己人。

而一向老实稳重的忍冬,杜染音却反而放不下心来。至于春晓,她本纯,杜染音并不愿让她手这些。

“喝过粥,你往膳房去一趟。”

听见杜染音在向她吩咐事,穗春稍稍靠近了杜染音一些,杜染音便将一张字条塞到了她手上。

“放到给玄妃的食盒里。”

这些灵巧的事,穗春一向做得得心应手。她将字条收进袖里,粥也不喝,便欢快地出了门去。

“奴婢这就去,若是晚了,误了事可不好。”

玄妃用晚膳时,见今日的食盒上有一道金印,心一动,便知是有任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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