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复宠

凤逝川刚从议事殿里出来,天已经昏黑。一个人忽从角落里冲出,哀哭着跪在凤逝川的脚边。

“大人,琳如今这般悲惨,求大人救救她吧。”

窦娘满面泪痕,脸上的脂粉皆被冲刷干净,显得悲伤而无助。

“大人,贱妾知道您有法子,只要您救了琳,就算拿贱妾的命去换也行。”

不远已有经过的太监侧目,凤逝川沉:“本座若是想帮她,自会想办法。天已晚,娘还是早些回府是好。”

窦娘听凤逝川这样说,只得点头,乘了马车回季府去了。

西凤皇宫飘了第一场雪,北风呜咽,瑟瑟的寒风从门缝和窗户的破洞里灌进去。季琳的身上裹着今天窦娘留下的一件披风,蜷缩在满是灰尘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呼啸的冷风灌进来,冻得季琳一个哆嗦。很快,门被合上,室又稍稍有了些暖意。

“玄妃娘娘,好久不见。”

低沉而嗓音在黑里传来,带点懒散味道,却透出沉沉的压迫力。季琳的眼睛里却一下子放出光来,欢喜道。

“凤大人,您来救我了。”

窗中透过的白冷冷的月光照在这褴褛的女子身上,凤逝川凤眸中闪过一丝厌嫌,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步。

“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

“是,琳此后唯大人马首是瞻,若有违背,大人不必再手下留。”

季琳“扑通”一下跪在凤逝川面前,月光映着她坚定的眸子,比从前多出些冷毅来。

寒光一闪,凤逝川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须臾之间,银的尖上沾上点点血迹。

季琳后知后觉的觉得前一痛,手轻轻摸上锁骨,指尖沾上一点血迹,疑地看向凤逝川。

“若再有下次,我这匕首便不止如此了。”

季琳这才惊出一身冷汗,拜倒在地。

“是,谢大人不杀之恩。”

“下月十五,本座给你一个机会。”

留下这句话,季琳觉得身前轻风一过,凤逝川便已消失在了这间空旷破旧的大殿里。

入了冬,宫中要办一场冬宴,送秋神,迎雪降。

皇上多饮了几杯,回寝殿时醉眼朦胧,忽见灯下坐了个红装丽人,面上蒙着一层红纱,露出的一对眸子秋水盈盈,含哀带怨,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佳人,从何来?”

皇上脚上不稳,晃悠了一下,季琳忙起身搀扶着他。幽人的暖香沁鼻,这室里便涌动起春意。

柔荑软若无骨,搭在皇上手下,滑腻的手感叫他罢不能。皇上轻轻摘下她的面纱,却看见了一张悉的脸。

“你长得,倒有些面。像是……像是……”

皇上糊糊,头靠在季琳的肩上,季琳便顺手揽住他的腰往走去。

“皇上,像什么?”

季琳将皇上扶到,脚上一软,就扑到了他的身上。皇上顺手将她压到身下,空气中甜腻的香气加上醉酒,竟让他颇有几分。

手顺着季琳的衣领一拉,便看到如雪的肌肤上一朵盛放的红梅,皇上的眼底染上,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那是那日的匕首留下的伤痕,季琳在那伤痕上纹上一朵梅花遮掩,却也是一生一世都忘不了自己的遭。

她背叛过凤逝川,便留下了这不可消磨的印记。凤逝川这是要时时刻刻的提点她,让她忠心。

抚着皇上脸上略有松弛的皮肤,季琳心底虽有几分厌恶,还是发出一声娇笑,主动热地迎了上去。

颠鸾倒凤,皇上直睡到日上三竿,睁眼之时,季琳正乖巧地他的身旁。

女子头发披散,只着一个红绣鸳鸯的肚兜,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锦蓝的缎被只盖到她的腰部,日光照在背上,似有盈盈的光泽,如同温热的牛,散出甜香,让人忍不住想尝上一尝。

皇上心一动,便在她的背上烙下一吻。季琳被这动作惊醒,发出“嗯”的一声,翻过身来。锁骨上的那一朵红梅,娇娇地灼人的眼。

皇上伸手抚上她的脸,似也回忆起了昨晚,叹了一声:“你瘦了。”

季琳未睁开眼,眼角却清泪来。她的秀眉蹙着,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皇上见状也很是心疼,旧日的分历历在目,眼前的女子,没有了旧日b裹的天女光芒,也只是个会哭会笑的普通人。

他将季琳揽在怀里安抚着,替她拭去面上的泪。

“朕只问你,那件事,真是你做的?”

季琳睁开眼睛,紧紧抱着皇上,眼泪倒是越越多。她神凄哀,蜷在皇上怀里,似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叫人心生哀怜。

“皇上爱我宠我,罪妾感激不尽,又怎会做这等事?只是罪妾的确有欺君之罪,那是因为自我第一眼看见皇上,便想想尽办法,伴在皇上身边。”

美人在怀,凄凄楚楚,又有一番真露,怎能不叫人动容。

皇上也软下心来,手轻轻碰在季琳的唇上:“朕不准你用罪妾自称,你是朕的玄妃。琳,你陪在朕的身边便好,朕不要什么天女,朕不过是要你这个人罢了。”

这番言语季琳的目的自然已经达成。她感动地靠在皇上怀里,眼中含泪,却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来。

皇上起身之后,便拟好了复玄妃之位的旨意,更将她留在自己的侧殿居住。

能留在皇上的寝宫是莫大的殊荣,便是皇后,也不过是新婚三日留宿过两晚。消息传过之后,举宫哗然。

一个曾经刺杀过皇上的罪妃,竟然能够复得恩宠!

消息传到东宫里,季凝气得将案上的花瓶砸了个粉碎。

绿浓zz兢兢地收了碎片,安抚道:“太子妃不必生气,她经过一劫必定收敛,还敢再找娘娘地麻烦不成。”

“你懂什么。”

季凝不悦斥责。

“她身在冷宫,为何能够出来?定是有人帮她。宫中有几个人能有这份能耐,出此险招,定有目的。”

“太子妃的意,莫非是皇后娘娘?”

绿浓心一转,立刻就将念头转到皇后身上。如此皇后已不再如时一般维护季凝,她竟舍季凝而取季琳了么?

“呵。”

季凝心寒地冷笑一声。

“将季琳救出来,还不是为了对付我。她既不再站在我这边,我又何必怕她?”

“可娘娘,她毕竟是皇后啊。”

想到皇后的手段,绿浓仍是心有余悸。

“你平日在人前做老虎,却也不过是个纸老虎,比起杜染音,还是差远了。”

季凝看向绿浓的眼神颇有轻蔑,绿浓见季凝拿自己与杜染音比较,心下也很是不快。

到了次日请安,季凝心有怨念,自然寻了个由头不愿去皇后宫里。午后到园子里散步,却上了季琳。

季琳已不似从前一般打扮清高,她如寻常妃子一样着杏子红绣蝴蝶花夹棉上衣,配浅湘刺绣襦裙,绾个中规中矩的低髻,鬓上簪一朵棉绢布的芍药花。

她正值妙龄,在冷宫里头一阵子,又清减许多。如今下巴尖尖,倒显得眼睛更大,纤腰不堪一握,弱不风,实在是我见犹怜。

“这不是玄妃娘娘么,从冷宫出来,便从神仙变成凡人了。”

季凝并不给她留面,开口带刺,季琳虽恼火,但想着凤逝川的吩咐,还是忍了下来。

“本宫可以常伴君王,做回凡人又有何不可。不像太子妃,恐怕是孤清的很。”

季琳虽不能太过分,但也忍不得季凝看她的笑话。这句暗刺季凝不得太子的欢心,她果真有几分怒了。

“二可别生气,今日在皇后宫里请安,问起二,大家可都盼着二给太子生一个小殿下呢。二可得保重着身子,不然不知何时才有小殿下。”

季琳掩嘴一笑,露出手腕上金镶玉的莲花纹手镯,季凝眼尖,一眼看出那是前几日皇后刚带过的。

原先还水火不容,亲自将季琳打入冷宫,这会倒冰释前嫌,还赏她手镯了?

皇后啊皇后,你为了压制我,还真是费尽心,不惜将仇人放出来。

季凝心中恨恨,也不愿再和季琳说话,冷笑一声:“玄妃娘娘还是多想想自个吧,趁着在父皇宫里,赶紧怀个皇子出来,本宫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撂下这句话便顾自离去,季琳看着她的背影,倒是笑得开怀。她将手上的莲花镯摘下掖进袖里,自园子里摘下几朵花儿递给了身边的宫女。

“这么冷的天气,还有开得这样好的花。你去拿给太子妃,让她好好观赏观赏。”

季凝刚回寝殿,绿浓便收到了季琳的宫人送来的花,颇有几分疑。

“娘娘,玄妃娘娘送了花来。”

“什么破东西,本宫不稀罕,快些扔出去。”

见季凝愤懑,绿浓急忙将那花瓶丢了出去,却被刚好过的嬷嬷撞个正着。

“你这婢子好大胆子,竟敢毁弃娘娘的赠物!”

绿浓为这斥骂摸不着头脑,以为是玄妃身边的人,理直气壮起来:“太子妃闻了这花的味道颇有不适,我为娘娘着想,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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