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季氏泯灭
“张贵妃畏罪自杀？”书房中，皇上拍案而起，悖然大怒。
台下的几个官员慌忙跪下，吏部尚书小声称是：“张贵妃虽已畏罪自杀，但经臣几番审问，却留下了一些证物。”
“证物？”皇上疑起来。
尚书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高举过头顶，深深的拜了下去：“想来是贵妃觉得对不起皇上，留下了一封绝笔血书。”
“这等罪妃，你还称她为贵妃！”皇上对跪着的人怒目而视，转而盯住了他手中举着的匣子：“血书上说了些什么？”
吏部尚书闻言，跪倒的身躯颤了一下：“事关重大，此物中牵扯的人员众多，臣不敢多言，臣斗胆请皇上亲阅。”
“竟还有牵扯？一个张贵妃就算了，莫非还有旁人？”皇上紧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一旁的凤逝川一眼。凤逝川会意的走到吏部尚书面前，伸手打开了那匣子。
里面果然是一块被血字浸染的白绢，他小心的打开，心中暗笑，那张贵妃倒是聪明。
打开后，他捧着白绢行至皇上面前，摊开到桌案上后再次后退两步，皇上这才细细的去看那白绢，上面赫然写着：玄妃与太子妃意图谋反，胁迫臣妾铸此大错，臣妾对皇上深意重，如今臣妾自觉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
凤逝川露出了一个不被察觉的笑，这张贵妃将死之时也留了一个小心眼，许是想着让周墨离将来能承继大位，临了了还惺惺作一番。不过也罢，指认季琳与季凝的事算是坐实了，虽指认的不多，但话少才不易出错。
皇上盯着那白绢上的字，嘴唇微微颤抖：“好好好。”他怒极反笑，连叫了三个好字：“好一个牵扯甚大，这何止大，朕的好玄妃啊！还有朕的好儿媳！堂堂太子妃！确实够资格谋反了！”
台下的众人默声不敢言语，只是额头抵着那冰凉的地面，瑟瑟发抖。
凤逝川这才小声道：“皇上，这血书确实牵扯过广，三啊。”
皇上听了，面冷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与张贵妃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的子朕还是知道的。”听着竟是深信不疑的意了，凤逝川确认了皇上对血帕的信任后，才满意的不再作声。
“再说了，是不是真的，把人叫来一问不就知道了？”皇上冷冷道，话尾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
门口的小太监已经去宣旨请玄妃与太子妃到书房了，书房里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连屋子角落里的宫女都不敢言语，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天，这皇宫，甚至皇城，要变天了啊！
季琳与季凝走进书房时，两人向皇上行了礼，才环视了屋子一圈，这一看季凝不暗暗心惊，像她们这些后宫妃嫔平日里与这些朝廷命官是极少呆在一个屋檐下的，更何况是皇上议事的书房，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绪。
季琳也意识到了，但她反映的快了些，只见季琳甜甜的笑着行完礼，便袅袅娉娉的走到皇上近前：“皇上召臣妾来所为何事。”
那声音仍是黄鹂般的轻快悦耳，可此时皇上看着那无害的笑脸，听着那素日里甚喜的声音，眼角瞟过那血书，直觉眼前的人也许是个心机深沉，想要自己命的女子。
“站在那里，朕让你过来了吗？”他厉声道。
季琳一怔，往日里皇上对她可不是这个度，她尴尬无措的站在那里，心中却是快速的盘算着皇上为何动怒。
季凝行礼后倒是一直站在原地，皇上瞟了她一眼：“太子妃，你过来，与玄妃站在一起。”
她应了是后小步的走到季琳身边，并排站着，心中异常煎熬。
“你们自己好好瞧瞧，这是什么！”皇上从桌上抓起那方血帕，盛怒之下狠狠的扔了过来。
那方帕子轻飘飘的落在了两人的脚下，季琳与季凝看清上面的字时，登时如被雷劈住一般。
季凝首先反映过来，立刻跪倒在地：“父皇，冤枉啊！”
她看了看还没回过神来的季琳，拉了拉她裙摆，季琳这才萎顿在地，她脑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这是怎么回事？”
“张贵妃以死明志，留下这封血书指认你们二人，冤枉？”皇上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二女：“一个是朕的枕边人，一个是太子的枕边人，你们到底在合计什么！这皇家也是你们能算计的么？未免心太大了吧？”
季凝开始叩头，次次有声：“此事定是有人指使张贵妃冤枉我与玄妃娘娘，请皇上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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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琳也开始看了看身边的季凝，想着平日里皇上对自己的宠爱，也是开口：“皇上，臣妾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您也是知道的，哪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不知何人冤枉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说着眼泪竟簌簌的落了下来。
“冤枉？有谁能让一个当朝贵妃用命去冤枉你们！”皇上对那张贵妃以命佐证的血书深信着：“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与朕坦白了？”
两女又是一番喊冤，皇上看着直觉愤怒却也无可耐何：“凤逝川，你帮朕好好审审她们两个！”
凤逝川这才幽然道：“皇上这是难为臣了，这审问犯人的活，一般不都是吏部的人做的，他们做惯了这些，自有自己的程序让人开口吧？”
这倒提醒了皇上，他转头看向早已立在一旁不敢作声的吏部尚书：“你们吏部的人一般是怎么审问的，若犯人不招认怎么办？”
吏部尚书刚站一会，这会又跪了下来：“微臣不敢说。”
“旦说无妨。”
“如果铁证如山，都会……”他犹豫：“用一些刑，可是玄妃与太子妃娘娘都是千金贵体……”
皇上看不惯他那懦懦的子：“够了，如此怯弱，你怎么当的吏部尚书！”说罢开口唤道：“来人，将玄妃与太子妃拉下去打板子！”
此话一出，季琳与季凝是真的惊呆了，后宫的女子怎能轻易打板子，更何况如今一个是宠妃，一个是太子妃！
可不待她们再反抗，便被凤逝川用眼神示意的两个太监拉了下去。
片刻，行刑的小太监唯唯诺诺的的传话进来：“皇上是要打多少板？”
这话传进来后皇上再次大怒，厉声吼道：“打到招为止！”
声音洪亮，让就在门口行刑的小太监与已被按倒的二女听的清清楚楚。
季凝与季琳本来是打算忍过刑罚再作打算的，可听到这句话却是再也无法控制瑟瑟发抖的身子，这意，是不招就直接打死了吗？
太监的第一板子落下来后，两女痛呼的声音开始传入殿，季琳的声音本就响亮，此刻哀哀的喊着，更显可怜。
几板子下去，她的声音已经变了音，嘶哑的嚎叫着。
皇上刚打算出去问问，却听那嘶哑的嚎叫再次响起：“我招，我招了！是我做的！”
季凝猛然看向季琳，却见对方也正看向自己，那人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是我与太子妃一起做下的。”
皇上向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那个善天真的玄妃啊，竟都是假装的，心中掠过一丝寒意后是满满的被欺骗的愤怒。
“供状交给你们了，朕乏了。”他转身往室走去，留下外室的一屋子人，冷漠的声音传来：“那两个女人，只是两个妄图谋反的罪犯，不是玄妃与太子妃了，该怎么置就怎么置！”
凤逝川这才悠悠然送着皇上到门口，他开口提醒道：“皇上，那可要通知季大人一声？”
他不提还好，一提皇上的脚步顿住了：“此等大事，哪是身在宫中的两个人可为的，凤逝川，你马上把季家上下全部关入天牢，严加审问。”
皇上离去，众人才告退，后续的问题已经全部抓到凤逝川手中，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吏部尚书等官员走出宫墙，抬头看了看宫墙的天空：“皇家啊，这次又折了一个玄妃与太子妃，连带着整个太师府也折了，不知下一个会是谁。”
身旁有人附和着：“伴君如伴虎啊。”
消息很快的散满了京城，满城风雨来的趋势下，杜染音见了一个旧人。从她见到对方的第一刻开始，杜染音就知道她为何而来了。
“染音，你帮帮季铭吧，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就帮帮他吧。”温凉冰是红着眼过来的，见了杜染音就要往下拜，却被杜染音一把托住，只能再次开口：“染音，我对他的心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不容易，你也不容易，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分上，帮他一把，也是帮我一把啊。”
杜染音凝视着她，温凉冰那双美丽的杏眼此时通红泛着血丝，想来是不成吧。
“你放心，这件事事关重大，要从长计议。”杜染音拉过她的手安抚着：“我会尽力帮你，你且安心等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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