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理性分析,精准劝退

黑猫回过头,对一脸震惊指着它的优雨,投以一个鄙夷的眼神。紧接着,随着黑猫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略带沙哑的男低音。

“少见多怪。”

“我上一周不是才买了一大包吗?你吃得也太快了。”井上正章抱怨道。

黑猫不满地喵喵叫了几声后,突然转身弓背,一跃跳到了优雨的腿上,眯起双眼,喉间发出一阵低吼。

“嘿嘿,人类小鬼,今天上午踩我尾巴的就是你吧?”

优雨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不,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从小就珍爱生命,连只蚂蚁都不会踩。”

黑猫站起身,前爪搭在优雨的肩上,恶狠狠地盯着他。

“别狡辩了,小鬼,我记得你身上的味儿。”

“那一定是你的鼻子犯的错……”

“作为赔礼,你得给我买五斤小鱼干,否则……”黑猫眼里凶光乍现,“我先抠出你的眼珠子,再从里面掏脑髓吃!”

“这……”

“喵呜——!”

“别别!我只是想问你要什么口味的!”

“行了。”一直在一旁忙自己事的井上正章终于打断这一人一猫的闹剧。

“久筱,别吓唬他了,这是我们的新客户。”

“嘿嘿嘿……”

黑猫意犹未尽地从优雨身上跳下来,吓唬人真是猫生的一大乐趣。

“就之前的话题,那男人的幽灵想当你的式神?”井上正章问。

“是的,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想来问问您。”

“没有必要。”井上正章挥挥手。

“什么?”

“我直截了当地和你说了吧,你的灵力太弱,庇护不了那家伙。此外,就算是我,也不会收一个能力平庸的幽灵或妖怪当式神。年轻人,好人不是那么容易当的,那亡灵肯定向你诉了不少苦,哭了不少惨,且不说他话里的真真假假,收式神对灵能师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负担,你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揽烂摊子。”

“举个例子,就说……”

井上正章解释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算了,反正你今后也不可能干这一行,我今天给你解释这么一大通也没用。”

优雨反驳道:“你当初不是说我有一点儿灵力吗?万一我以后能力增强了想干这一行呢?”

他倒不是真的想改行,只是这老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刚讲到关键的地方,就这么把话题收回去也太折磨听众了。

再说……

万一他的能力真的增强了呢,漫画里不都是这样吗?

井上正章轻笑一声,“怎么,觉醒了能力,看到了这个世界不为大众所知晓的一面,有些心动了吧。”

开玩笑,当你有一天得知世界上存在妖怪幽灵,而你恰好有相应的力量去制服它们,这宛如轻一般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不心动?

“但我还是劝你打消成为灵能师的念头。”

没等优雨回答,井上正章当机立断,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一般有资质成为灵能师的人,平均十二三岁时就会觉醒力量,和自我身体的青春期差不多一个道理,这段时期是灵力快速增长的阶段,一直到二十多岁逐渐减慢,三十岁左右就基本定型,就算以后的法术学得再精,灵力是固定的,这也就造成了不同灵能师能力上限的不同。”

“至于你嘛……”井上正章抬眼看了看优雨,问道,“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二。”

“我遇见你的那天,是不是你第一次能看到幽灵?”

优雨仔细回忆,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的经历,更何况他就读的是法医专业,天天和死人尸体打交道,太平间殡仪馆不知道去过了多少次,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物。

所以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优雨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没有妖魔鬼怪的。

直到那天撞见了石川英助。

优雨点点头。

“看吧,就算你运气好,法力的增长能持续到三十岁,可你起步就比其他人慢了那么多。”

“照你这么说,是我太晚熟了?”

“也不全是,就算觉醒后,你的初始灵力也太低了,根据我多年教授徒弟总结的经验,你这种情况,以后的发展空间也不大。所以,认命吧。”

“……”

即使优雨也不考虑转行做灵能师,但被这样直接否定,心情还是隐隐有些低落。

“那,那个找我帮忙的幽灵该怎么办?”

“就目前来看,他还没有害人的意图和能力,暂且让他自生自灭吧,若是执念太深,克服不了心魔变成恶灵,在这片地界上我自然会出手解决。”

看到优雨已经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井上正章又补充了一句。

“我之所以给你名片,是为了解决你自身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优雨心想,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像你这种没什么实在能力,只是恰好觉醒了灵视的人,只会成为吸引幽灵和妖物的体质,这对于你来说只是一种负担和隐患,经过了这么多天,想必你深有体会吧。”

优雨低下头。

确实,今后会不会还有和石川英助一样的家伙找上门来,还有拉面馆里的曽我部,他自己现在根本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人还是亡灵。

影响他的生活事小。

只是这样一来,沙耶的父母更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自己了。

“所以,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封印你刚觉醒的这点能力,今后你就会像普通人一样了。当然,这项服务也是收费的,全看你个人意愿。”

优雨沉思片刻。

“井上先生,我还有个问题。”

井上正章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些死去之人的亡灵,最终都会去哪儿?除了留存在现世的幽灵,其他的,是和传说中的那样,去往了黄泉比良坂吗?”

井上正章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优雨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还以为这小子还不甘心,想问一些如何增长灵力的方法。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可你不是灵能师吗?”

“那你去问一个科学家,宇宙的尽头在哪儿,他回答得上来吗?”井上正章反问。

优雨语塞,顿时明白了井上正章的意思。

“观察现象,总结经验,实践验证。无论是科学,还是除灵,现在所看的都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只是在现有的经验下前行,至于你说的,人死后的去往,是否有转生一说,目前还没有人去验证过。”

“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虽然已经有了很多前人的经验和传授,除灵也是一项高危的工作,运气不好就会遇到未知的东西,而未知,是最可怕的。你能不踏入这个圈子,也算万幸。”

“别听他说的,人类小鬼,像个普通人过完平庸的一生太没意思了,和农场里那些只会繁殖的猪羊有什么区别?他是怕你抢他的饭碗!”

之前一直待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黑猫突然跳了出来。

“你是妖怪,不要妄议人的生活。”

只见井上正章手指一挥,伴随着一阵风动,面前办公桌上的一张白纸突然飞出,像只飞镖一样冲向地上的黑猫。

黑猫敏捷地一跃而起,避开了追击的纸张,几个飞速的俯冲,将身体倒挂在了天花板上。

白纸扑了个空,打在了黑猫身后的玻璃茶几上。

茶几嗡嗡作响,可见仅仅是一张纸,打击的力量也很大。

“吼——!”

黑猫发出一阵低吼,那明显不可能是小猫身体所能发出的声音。

“井上小子,本猫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要以为有灵能公会的条款我就不敢动你。”

黑猫眼里的凶光看得优雨一阵胆寒,他看到黑猫身后投印在天花板上的影子,随着黑猫吼声的加重,逐渐变成了覆盖大半个房间,生着剑齿利爪的巨大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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