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故事即人生(十七)(1/2)
63电车难题终极版(三)
关于阿源看似悲剧的一生,我们还要从头说。而且有一个人始终绕不开这件事,她就是彩玉。
彩玉是当代最后的心理学家,因为人类已经不需要沟通,继演员之后,心理学家这个职业也渐渐淡出了人类的视线。彩玉是第一个预见到人类或许会在数百年之后彻底灭绝的人,为了拯救全人类,于是她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实验项目。
她要选则一个最有代表性的人作为实验对象,实验要在这个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要让实验对象以为自己永远重复在过同一天,其实时间一直在延续,不过是所有人都在和实验对象演一场戏而已。通过这一场实验得来的数据,来分析出人性的弱点,以及更多他们这个时代已经无法从自身了解到的关于人类内心更多的秘密。
不过如果真的要启动这项计划,这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太过巨大,不是哪一个个人或者机构可以完成的,只有世界联合政府的批准并拨款才有可能进行,而且这个实验项目所需要的时间或许会延续几十年,甚至需要几代人共同努力才能完成。说到底项目进行的时间要看实验对象能活到多久。
或许是从彩玉提交给世界联合政府的报告里看,这个项目实在是太过疯狂了,所以理所当然地被联合政府的决策者否定了。
虽然没有启动彩玉的实验计划,但世界联合政府也一直在积极寻求解决人类当前困境的方法。
可数年之后,当所有努力都看不到回报的时候。世界联合政府的决策者终于又想起了彩玉曾经的计划,就在那个月,这个计划的报告又被重新翻找出来,众多部门通过几个星期地探讨和论证,最终得出的结果是计划可行。
于是将世界联合政府立刻通知彩玉可以开展她的实验了,并且由她亲自主导,政府将中国分部的某一个三线城市调拨给彩玉。当然这个计划对外界是绝对保密的。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如果这样一个疯狂又违反人道精神的计划被曝光之后,或许所有人都会身败名裂,甚至负责人还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阿源就是被彩玉选中的实验对象,彩玉清空了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全部换成了这个试验项目的工作人员。只留下了阿源。彩玉是项目的主导者,也是这场戏的导演。
实验就要开始了,彩玉选择了一栋离阿源居住的房子不远房子作为办公地点。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了长达半年之久,直到彩玉觉得万无一失之后,才正式对实验对象展开了实验内容。
在办公房间里,彩玉和她的助理还有其他工作人员都站在在宽大的监视投影前,他们暗中在阿源的家中安装了无数个监控器,保证了在任何时间的任何地点都能全方位地对阿源进行监视。
另一组外勤小队通过无线通讯系统向彩玉报告,说:“李博士,一切准备就绪。”
彩玉点了点头,她向内部所有人宣布,这项实验正式开始。
实验小组的工作人员通过远程技术限制了阿源此刻使用的智能服务系统,让阿源以为是系统出现了故障。而这个时候,智能服务系统制造公司专门为彩玉打造的一套系统被顺理成章地送进了阿源的家里。
这套系统最特殊的地方就是由彩玉本人的声音代替了智能语音,和阿源之间的沟通交流,也是这个实验中很重要的一个组成环节。
本以为可以用代号来作为这套系统的名字,但阿源却坚持希望可以用真实的名字来称呼这套系统,彩玉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从此以后,阿源就叫她彩玉,而彩玉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真的像是朋友一样,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彩玉本以为,按照当下社会的生活习惯,阿源至少要在半个月之后才会察觉到自己再重复经历同一天,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阿源就已经有所察觉了,那都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造成的。
那一天阿源按照生活规律,他会和平时一样去上班,在他上班的必经之路上。彩玉同样设置了无数个监视器,但其中在移动大厦上的监视探头的角度始终都没有办法让彩玉满意,毕竟安装摄像探头的机器人只是接受数据指令,根本没办法去领会彩玉的意图。于是彩玉派出了一个工作人员去代替机器人调整摄像头的角度。
就在阿源的悬浮车从这一条路上经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个本应该调整完摄像头离开大厦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失足从大厦上摔落下去。
对于这种意外彩玉根本无法预见得到,更令她感到头疼的是,阿源的悬浮车把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彩玉坐在监视投影前,苦思冥想,她最终决定,为了给阿源制造一种他永远都被困在同一天的假象,等到第二天阿源再一次从那条路上经过的时候,她会再安排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但之前会做好防护措施,所以那会是一场有惊无险的骗局。
果然,阿源通过这一个细节已经隐约得知自己好像在重复着经历同一天。
在每天阿源睡下之后,彩玉会通过智能服务系统的主机释放一直含有镇定剂的气体,这会保证阿源进入到深度睡眠之中,不会因为外界的元素而突然惊醒。
这个时候实验小组的工作人会进入到阿源的家中,根据前一天他家中的景象而进行重新摆放。无论家里有多乱,或者多了什么、少了什么。等阿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都会发现家里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这一天一大早,阿源就早早地出了门。彩玉看到阿源竟然来到了那栋之前发生过坠楼意外的大厦。她急忙通过无线系统指挥早早就在大厦里待命的工作人员:“小刘,到你了,目标人物已经进入到天台的范围之内。”
小刘也及时回复说:“我知道了李博士。”
小刘在天台上和阿源有过简短的对话,之后他按照计划固定好安全装置准备高空作业,但他在固定安全装置的时候,有意把一个零件拧得松动了一些,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阿源千万要发现这个细节,否则他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其实在这个计划里,彩玉早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把计划的特殊性和危险性告知给了所有人,而参与实验的人大多数都是经过世界联合政府秘密训练过的特工以及肯为了拯救人类未来而甘愿牺牲自己的志愿者,他们对一切未知的危险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刘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不过好在阿源敏锐地发现了那处细节,他不动声色地重新固定好那个零件,这才若无其事地等待着小刘结束工作后回到天台上。
小刘虽然心有余悸,好在他不会通过表情来暴露内心的状态,但他还是对阿源说:“谢谢您。”
一直监视着天台的彩玉突然说:“小刘,你的话太多了。这样会引起目标人物的怀疑。”
果然,阿源对小刘向自己道谢这种行为感到疑惑,小刘毕竟是接受过特训的人,他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他找了一个有些牵强但逻辑还算合理的理由打消了阿源的顾虑。
彩玉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回到悬浮车里,阿源突然问了彩玉一个问:“彩玉,你说如果没有明天则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在彩玉当初制定这个试验计划的时候就已经问过自己了,她给自己的答复是她个人有没有明天都不重要,如果全人类都已经看不到明天,那才是毁灭性的灾难,为了人类的明天,彩玉才制定了这个疯狂又残忍的计划。
彩玉以智能服务系统的角度回答他,但阿源对彩玉机械的表述并不满意,他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好像永远都到不了明天了。”
彩玉突然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痛,客观上说,她的计划对阿源是不公平的,可为了全人类她又不得不牺牲阿源的一生来完成,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计划的牺牲品呢。但她还是开导阿源说:“我懂了先生,我在网络上搜索的明天的定义,根据我的浅见,明天是个伪命题,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明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因为明天最终都会变成今天。”
其实说完这句话,彩玉就后悔了,作为一个智能服务系统,是不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语言的。
好在阿源并没有怀疑,他还称赞彩玉语言系统升级到了哲学的高度。
在那之后,一连几天阿源都相安无事,他最近喜欢上了纸质书。不得不说,一个专注的男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显得十分迷人。
彩玉的计划也没再出现过意外,这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当天夜里,阿源睡下之后,彩玉的助理提醒她说:“李博士,根据天气预报上显示,明天是阴天。这不符合目标人物认为的那种天气。”
彩玉点了点头,说:“联系政府,请他们派出空军部门来驱散这个城市上空的乌云。”
助理立刻和世界联合政府的有关部门沟通,片刻之后助理对彩玉说:“李博士,驱散乌云的申请已经被批准。”
彩玉靠在椅背上,嗯了一声,她闭上了眼睛,明天不会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暂时停止计划的进行了。
其实每当遇到极端天气的时候,彩玉没办法通过先有的科技手段来解决,她就会通过释放镇定剂来让阿源陷入睡眠之中,比如一场雨连续下了一整天,彩玉就会让阿源睡一整天。
而彩玉之所以把实验的实施地点选择在了这个城市里,是因为这里一年时间的气温都很平均,这样就不会因为季节的温差相差太大而对计划产生更多的影响。
那一天阿源在救下那个彩玉派去的工作人员之后,像往常一样去了书店,在书店里他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书,于是彩玉为他寻找到了另一家更大的书店。
在走出书店的时候,阿源无意中看到了隔壁有一间酒庄。他突然奇想竟然走进了酒庄里面。
就连彩玉也没想到,阿源想买下酒庄里最贵的那一瓶红酒。
酒庄的老板也是实验计划中的工作人员,如果是别的酒他倒是可以做主,但阿源想买下那一瓶镇店之宝,他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只好去请示彩玉。
老板通过全息投影视频和彩玉取得了沟通。而就在这个时候,阿源也无意中看到视频中彩玉的样子。彩玉也是第一次和阿源有了眼神的交流。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真正看过彼此,仅仅是一眼,阿源的心里就泛起了涟漪,他觉得彩玉很面熟,就像是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友,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彩玉同意老板卖出那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而阿源则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
彩玉对阿源的行为没有评头论足,这正是她在实验中想看到了,她记录下了阿源在得知就算发生任何事第二天也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只好,他心理产生的一系列微妙的变化,这是宝贵的资料。
当天阿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瓶红酒,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很少喝酒的缘故,在打开红酒的时候还将酒瓶的瓶口弄出一道缺口,这让彩玉心疼地差点晕倒,因为虽然在这个计划里所有人人员都是假装的,是配合阿源而存在,但城市里面的一切物品都是真实的,包括这一瓶价值连城的红酒。就像酒庄老板说的那样,这样的酒在整个地球上也没几瓶了。
彩玉看到阿源已经醉了,她出言提醒他:“先生,根据扫描您身体的状况,您血液中酒精含量已经达到醉酒的程度,请您根据健康状况适度饮酒。”
阿源对彩玉的提醒置若罔闻,他现在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
彩玉也不再劝阻,毕竟她也清楚阿源的压力有多大,就让他放松放松也好。
阿源好像要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把这瓶红酒全部喝掉,他知道过了十二点或许他就没办法品尝到这昂贵的味道了。一瓶酒下肚,阿源昏睡在椅子上。
在阿源睡着了之后,彩玉甚至不需要在释放出镇定剂,那一瓶红酒就足以让他睡得不省人事。
彩玉派出医疗小组,开始对阿源血液中的酒精浓度进行稀释。绝对不能让阿源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醉酒的特征。
尽管医疗小组用最先进的药剂中和和阿源身体里的酒精含量。但红酒的后劲极大,在阿源睡醒一觉之后,他的头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疼痛。
彩玉看到阿源的样子,她的心里开始隐隐有了一些担忧。她不清楚自己是在为阿源的身体在担心,还是担心别的什么事情。
阿源在吃过早饭之后选择回到卧室里继续休息,彩玉总算是可以松下一口气了,他打算释放出镇定剂,让阿源睡一个好觉。可阿源没等镇定剂释放出来,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发了疯似的穿好衣服,然后对彩玉说:“彩玉,准备车。”
彩玉远程把阿源的悬浮车控制出来,她的心也沉了下去,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阿源还是想起了那件事。
阿源这边正全速赶往那栋之前曾发生过意外的大厦,但彩玉清楚,无论你如何阿源都来不及赶到那里了,看到阿源仍然执着起想要救下那个工人。彩玉叹了一口气,通过无线通讯系统对早早就等在大厦天台的小刘说:“小刘,来不及了,执行b计划吧。”
对面沉吟了一下,说:“好的,我知道了。”
彩玉补充说:“小刘,人们不会忘记你对这个世界的未来做出的贡献,你的名字会永远铭刻在世界历史的丰碑上。”
小刘说:“谢谢您,李博士。”
说完,小刘纵身一跃,从天台上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间刚好被阿源捕捉到全部过程。
彩玉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的内心却沉痛无比,而阿源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彩玉怕他的精神会因此错乱。
医疗小组已经在阿源的附近随时待命。只要阿源的精神状态出现任何较大的波动,彩玉会第一时间对他进行救治。
阿源坐在悬浮车里,他把小刘的死亡的原因怪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认为如果不是他这一次迟到了,小刘也就不会死在他的面前,尽管他也知道,在第二天那个工人还是会出现在这个天台上,但他对于眼前的死亡事件还是无法释怀。
阿源的脸上被小刘坠楼的时候溅到了一地鲜血,他对着悬浮车里后视镜开始疯狂地搓着脸上的皮肤。
那滴血早就被擦得干净了,但阿源还是在拼命地搓着自己的脸,那一块皮肤都被他搓得要破掉了。
其实也不是因为脸上又多脏,那块血迹早就不在他的脸上了,但阿源找到,那块污渍已经印在了他灵魂的深处了。
彩玉透过监视系统看到了阿源的行为,他明白要是没有人阻止他,他可能就会一直这么搓下去。她急忙说:“先生,现在我们要前往的目的地是哪里?”
听到了彩玉的声音,阿源这才算是从濒临崩溃的状态下醒悟过来。
他想了一下,对彩玉说:“彩玉,制定长途路线,我要离开这个城市。”
彩玉一边调出地图上传到全息投影系统,一边说:“好的先生,请问目的地设置在哪个城市。”
阿源此刻只想逃离这里,他根本没有制定计划,而且他也不在乎目的地,只要足够远就够了。他胡乱点在全息投影上,坐标在距离这里一千多公里的某一个城市上。
彩玉说:“目的地已确认,据您一千七百三十二公里,预计行驶时间十五小时三十分。”说完之后,彩玉又对着身边的助理时候,通知行动小组,准备好悬浮车跟在目标人物的车后,随时待命。
悬浮车一直高速行驶在轨道上,正正行驶了十几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阿源没吃过任何东西,但越是临近午夜,阿源的精神就越紧张,他对彩玉说:“彩玉,把车速提升到最大。”
彩玉的心里咯噔一下,按照世界联合政府的法律,如果在高速轨道上行驶的悬浮车超过了法律所允许的最高速度,那么政府很有可能会直接击落这台悬浮车。于是她提醒说:“先生,现在的车速已经是法律规定的最大车速,如果超过这个速度,那么世界联合政府有权强制悬浮车停止运行,如果在劝说无效的状况下,交通部门会保留击毁车辆的权利。”
阿源此时已经不管不顾,哪怕是现在就被击落,那也好过被这样折磨。
看到阿源癫狂的样子,彩玉倍感无奈,但她还是毫无情绪地说:“好的先生,现在速度已经达到了悬浮车最大的行驶速度。”
紧接着,彩玉急忙对助理说:“连接交通部,现在目标任务的悬浮车已经超过了法律所允许的限度,通知交通部门,对这台悬浮车免予击落。”
很快助理恢复说:“交通部门已经取消了对目标任务的悬浮车击落的指令。”
彩玉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阿源的悬浮车也已经快到达那个目的地的坐标了,但此时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彩玉远程控制悬浮车里的隐藏装置,释放出了足量的镇定剂,阿源很快就昏睡在了车里。彩玉控制悬浮车停了下来,他派出的行动小组及时寻找到了阿源,他们把阿源还有悬浮车都带回了阿源的家里。
彩玉这一次亲自过来查看阿源的情况,医疗小组对阿源的身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除了血压微微高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问题。
彩玉看着熟睡中的阿源,她心疼地摸了摸阿源的脸,她从医护人员手中接过了修补皮肤创伤的药膏,他的脸在白天的时候被自己挫的留下了一二红肿的痕迹。彩玉轻轻把药膏涂抹在阿源脸上,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脸上的伤就会痊愈的。
当第二天阿源醒来的时候,彩玉已经早早地守候在监视影像前,她知道,昨晚的变故一定会让阿源产生一种新的变化,那是她急需要分析出来的数据。
其实彩玉也顶着极大的压力,这场实验已经持续了很久,世界联合政府每一天对于实验的开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世界联合政府已经对彩玉下达了书面通知,如果实验在一周之内仍然没有任何进展的话,那么世界联合政府就会终止这场疯狂的实验。
阿源已经起床,彩玉暂时也没有闲暇去理会世界联合城府的最后通牒。
起初阿源用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自己这是在自家的卧室里醒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真的逃离这个城市,然后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彩玉对阿源的愤怒情绪感同身受,平心而论,如果换成是她的话,他或许早就崩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彩玉,就连身边一同观察和记录阿源每一天状态的工作人员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到阿源的脸上的肌肉开始不住地抽动。或许这是阿源下意识的动作,但在他的脸上却真实地出现了一个表情,彩玉知道,那个是愤怒的表情。
彩玉仿佛听到了她带领的实验团队中,每个人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落地的声音。实验展开了这么久,他们真的不确定会不会收获到他们最需要的数据,但阿源脸上的表情无疑是一阵强心剂,他们每一个人又开始重新燃起了希望。
彩玉重新调取出刚才阿源做出了愤怒表情的画面,她截取了阿源的面部表情,然后对助理说:“把这份图像交给政府,这算是一个交代吧。”
果然,在收到彩玉提交的图像之后,世界政府也再没提过终止实验的想法。
阿源成了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表情的人,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阿源早早就走出了房子,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寻找着什么,彩玉时不时记录着阿源的行为,但她也分析不出来阿源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阿源像没头苍蝇似的转进了他之前就职的工作单位,然后从一个机器人上拆解下来一个机器摇臂,彩玉立刻就明白了阿源的意图。
彩玉对助理说:“通知后勤小组准备待命,这次的问题比较棘手了。”
就像彩玉料中的那样,阿源回到家里就抡起机器摇臂,疯狂地破坏自己的家。他用机器摇臂当锤子,把能砸碎的东西都砸的粉碎。
彩玉就这样在监视影像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源歇斯底里地行为。她的身后站着后勤小组的负责人,他虽然也没有任何表情,但看着阿源每破坏一分,他的心就沉下去一点。
阿源从傍晚一直砸到深夜,从厨房一直砸到卧室。智能服务系统的主机就在卧室里,阿源已经砸红了眼,他手里的机器摇臂已经高高举起。彩玉虽然隔着监控系统,但她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这些日子,她似乎已经适应了作为智能服务系统的机器人来和阿源沟通,她也能从阿源的语气中听出,阿源并没有单纯地把她当成一个机器,或许在这里面还掺杂了别的情感。总之彩玉已经把自己潜移默化地代入进这个角色里了,如果阿源砸掉智能服务系统的主机,就相当于在打彩玉一样。
但关键时刻,阿源还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认出了那是彩玉的主机,于是他的手硬生生地止住了。他轻轻移开了彩玉的主机。
对于阿源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彩玉突然觉得十分感动。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先生,根据现场环境的勘测,已达到一级损坏程度,请问需要连接警务系统吗?”
阿源阻止了彩玉连接警务系统,他冷笑说:“不用了,我倒要看看有谁会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在一片废墟之中找出一把椅子,他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累得睡着了。
等过了午夜,彩玉释放过镇定剂之后,她这才带领着后勤小组的全部成员进入到阿源的房子里。
彩玉看到现场损毁的程度远比监视系统上看起来更震撼。
彩玉对后勤小组的负责人说:“你看一下现场的情况,告诉我多久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后勤小组的负责人面无表情地说:“按照目前的程度,预计要一个星期左右。”
彩玉摇头,说:“不行,太久了,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把这里修复成原来的样子,细节上不能有任何差错。”
后勤小组的负责人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就带着人去日夜赶工修复现场。
彩玉带着医疗小组的人来到了卧室里,她派人把阿源带到了一个相对舒适的空间里,然后给他注射了足以昏睡三天的镇定剂。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后勤小组按照阿源家里的样子重新进行了一次装修,而且对全部家具和物品进行了做旧处理,只有一个工艺品是阿源曾经在欧洲分部的某一个小岛上旅游是带回来的纪念品,后勤小组为了寻找到一模一样的工艺品不得不多用了一天的时间才解决完毕,但这已经领彩玉很满意了。
四天之后,彩玉命令医疗小组唤醒了阿源。阿源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其实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
彩玉在认真记录着阿源的每一个阶段的变化,比彩玉还要紧张的是后勤小组的负责人,他生怕阿源再毁掉自己的家一次,那样他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好在这一次清醒之后,阿源好像变乖了很多,他似乎是妥协了,比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只是当天夜里,阿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一边用餐一边对彩玉说:“彩玉,你说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彩玉忽然没由来的觉得伤感,她不明白阿源为什么这样问,只好按照之前商定的说辞,机械地回答:“先生,根据《ai智能服务系统守则》中第七十六条规定,我永远都是您的私人财产,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阿源似乎早就料到了彩玉会这样说,他摇了摇头,说:“彩玉,我从没把你看做是我个人的财产,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朋友,我的交际圈你应该了解,我平时几乎从不和别人来往,所以你不但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唯一的朋友。”
彩玉在监视影像前几乎哽咽出来,她急忙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说:“先生,很高兴您这样说,这是我最大的荣幸。”
阿源端起酒杯,冲着彩玉的主机致敬,然后他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在另一个房子里,彩玉也端起了酒杯,隔空对着阿源也举杯示意,她浅浅地喝了一口酒。
放下酒杯,阿源又说:“彩玉,也不知道过了今晚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彩玉终于明白,阿源是要和自己道别,她犹豫着说:“先生,我们当然还会再见面,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说。”
彩玉大声喊道:“医疗小组准备!”
医疗小组的医护人员已经聚集在阿源家附近,随时等待彩玉的命令。
阿源摆了摆手,说:“你不会明白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我们最后的结局会怎样,我都希望你知道,我认可、也尊重你的服务。你是我使用过的最完美的智能服务系统。”
彩玉还想再劝一劝他,说:“先生,您这是……”
阿源没有再给彩玉说话的机会,他站起谁冲彩玉鞠了一躬,然后他拿起餐刀刺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阿源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阻止了彩玉要连接医护系统的请求,这个世界无论怎样发展都没有不怕死的人,但每个人在这一生当中总会以一两次不怕死的时刻。
阿源就这样在血泊里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彩玉冲着无线通讯系统大喊:“医疗小组,行动!务必救活目标人物。”
因为世界联合政府为了支持彩玉的计划,从世界顶级医疗机构抽调了一批精英来作为实验的医疗小组。阿源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救治,救活阿源的生命不是难事,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救活阿源之后要怎样消除他身体上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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