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道源清流
相安无事的一过后，胡可瞧着林雨，总觉得他有点不太一样，可是却又说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严格来说，他似乎，在气度上有所改变？
以往总是感觉神容倦怠的家伙突然好像有了点气神儿，就好象……一块泥胚被炼制了一下，变成了青瓷，虽然本质还是泥块，但外在体现可大有不同了，至少整个人看上去都没这么软畏缩惹人讨厌了。
“胡可，你瞧着我脸红干什么？”
就算是个木头人儿，被人眼不错珠地盯了这么久，也该有所察觉了。
林雨检查完马车，又确认车上多出的小乘依旧在沉睡未醒，是安全的。
还把小混蛋和小鹦鹉都看了一遍，这才回过头来，觉得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胡可有点莫名其妙。
“呸，谁脸红了？”
要不是你这贼道士做出这种事，突然间就亲了下来，我干嘛要瞧着你脸红？
等等……脸红？
胡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果然感觉有点发烫。
他打从被制成魂体的管狐后，最大的感觉就是“冷”；被红鸾尾羽搓就的红绳强缚继命之后，也能感觉到些微的体肤感触与温度变化；但能感觉到“发烫”……这却不象是普通况下，大体还在魂体范围的他所能体验到的感受。
难道说是他的能力增强了？
能让驭使能力增强最直接的原因……
胡可一把抓过林雨的手，胡乱伸爪往下一划，一道光直接向下横切而去——林雨知道自己身为驭主，除非反噬，胡可不可能实际给自己造成任何伤害，于是也耐着子由着他胡来——然而，光过，林雨掌心中浮现出淡淡的青光，把它那道造成伤害的形白弧稳稳地托住了。
这形倒是始料未及，林雨吃了一惊，手掌在抖动之间就已经将胡可的力道卸在一边，青气大盛，反压制得胡可的狐刃缩了回去，不再浮头。
“你居然有息了！”
胡可终于可以肯定那个总是被人追着打的没用驭主、完全不合格的道士似乎一之间就增长了本事！
“好像是……”
林雨闭上眼睛以视感受了一下，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明显能感觉自己力充沛，就连体都轻便了许多。
这感觉，就象在他一直瞎鳖摸、却从未能接触到的“道”的源头，注入了一股清。虽然这点微末的道行不足以为外人道之，但他这身体可是凌子玉的！曾经本领快大到通天彻地，连千年狐妖都忌惮的玄宗道士！
若是这源头有了一点清，他自身的三十六小周天、七十二大周天就能自主地运转起来，每次呼气时，都能感觉到有一股热注入心窝部，真气向那集中，虽然目前只是涓涓细，但这境界让只是凡人一脱胎的林雨叹为观止。细细体察这变化，就跟五脏六腑好似被清泉洗涤过一番，原来因吃素而导致的面黄肌瘦、营养不的症状都消除了，只感觉“排出毒素，一身轻松”似的，晶莹剔透的舒畅感充斥在识海深，简直步履轻盈，下一刻好似就能剑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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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未来的畅想！
跃跃试、想效仿曾经看过的仙侠剧里最牛逼哄哄的那一招，踩着铜钱剑半天也没挪动一寸的林雨被胡可一个指头就戳翻在地，只好干笑着爬了起来，假装不在意地掸掸衣服上的灰。
“喂，听说在这附近有个‘石台观’，观里有个牛鼻子叫石子轩，是方圆十里最厉害的道士了。我们带上这妖偶找他问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胡可想了想，并不打算把昨晚之事和盘托出，但却牢牢记得那人曾指点明白的去。
“你之前从未提起过‘知道’或是‘认识’这里的人。是昨发生了什么？……‘他’又出现了是不是？”
林雨沉默一晌，再抬起头来，温和的笑容并没有什么改变，但语言之间，却非常犀利，切中要害，一针见血。
“……”
胡可语塞。
他忘了，林雨只是道术上的本领不济，可是心一向慎密，且非常擅长分析形势——不然以他如此低端的本领，如何能在群强环伺的重重危机中保住小命。
“罢了，我们去吧。反正也没别的办法，既然有人给指了明，不妨一试。”
见小狐狸有点打蔫地低下了头，林雨又有点后悔自己说得太过直接。
伸手摸了摸胡可的脑袋，安w他又因为自己见到“大魔王”的害怕。
自打从幻境中窥见过凌子玉后，他隐约知道这具身体有时候并不是完全由自己掌控。可是，他自己也身在局中，而且是本领最为微末的那个，在那期间连个模糊的记忆都无法留存。只在事后，从别人的度有异，或自己的身体突然发生变化，才于事无补地后知后觉。
“说了叫你不要用撸过猫的手摸我头！”
胡可闷闷地钻回车里去了。
今天又是个阴天，他能在白天里显形，但已经是魂体的他还是不喜欢白天的感觉。
不过，胡可一回到车里，立刻就感觉到了被昨晚那个“凌子玉”改造过的车厢异常舒适。
并不是说他增加了坐垫、被褥等实际增加车舒适度的东西。而是车厢的空间与空气，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小小的马车在空间上似乎增大了一倍，空气清新洁净，更重要的是，有一种非常可靠的安全感。
那种源自于强大的实力带来的安全感——胡可有点慒懂地明白为什么如此多人都在疯狂追求更强的实力了。
林雨在边跟牧童问了，灰朴朴的马车磕磕绊绊地一驶上半山腰里的一座道观。
道观不大，却建在山涧形成的瀑旁边，水汽氲氤之下，那小小道观被茂盛的植物拥簇着，被心伺弄的花卉开得繁花似锦，名叫“石台观”，倒不如叫“花台观”来得贴切。
想来此间的道长，必是一位风雅之士，爱花之人。
林雨怀着这美好的心，扣响了朱红山门上的铜门环，然后，就遭了史无前例的……超级大“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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